夏长玉翻个白眼,兔崽子,喊叔,欺负你大爷我残疾人不能说话是吧。
他师父会毛笔字,但是他没有练过,他瞅瞅自己的字,觉得字儿还行啊,有本事比pop啊。
上面写着:我觉得要林是个幌子,不让我进宫才是真。
叶斐玉有些疑惑:“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夏长玉想了想,挠挠额头,写道:直觉,我感觉吴正道没准儿又找到更好的节目了。
叶斐玉:“……”
佟墨香看着字条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最近元兮蕊经常早出晚归,我正处理涓生蔻儿的事,敲山震虎,一直未多注意她,难道……”
叶斐玉:“我去查,三日后再相商。”
佟墨香点点头。
叶斐玉道:“如此,我们回木屋了。”
“等等,”佟墨香转身去里屋拿出一些碎银子,现在他们同仇敌忾,对夏长玉越发客气了,对叶斐玉说:“预支的工钱,拿去用吧,买个玩意儿什么的。”
“谢苑主,”叶斐玉拱手弯腰说道,又微笑着看夏长玉,“小的自当照顾好夏公子。”
夏长玉:“……”
夏长玉突然觉得后背冒汗,这熊孩子怎么越来越……
惆怅啊。
佟墨香将二人送到门外,突然想起一件事,叫住夏长玉,“夏公子,你可认识一个姓东方的人?”
夏长玉眼睛一亮,想到了东方青澈狂点头。
佟墨香笑道:“他昨个来墨香苑寻找这会口技之人呢,因为我不在,下人们说你去别处休养了,暂时不会来,要等半月后可以来观看节目。”
不对啊,东方青澈并不知道他会口技啊,再说,那天他还带着面具呢。
佟墨香又道:“丫鬟里有个脑袋灵光的,见他挺激动,以为认识你呢,又见气质不凡,器宇轩昂,便留了个心眼,问了他的姓名。”
夏长玉指指自己,意思是可告诉他自己的姓名了吗?
“啊?”佟墨香一怔,“什么意思?”
叶斐玉自然知晓,替夏长玉解释道:“那丫鬟可有告诉那人长玉的姓名。”
“没听说啊。”佟墨香浅笑,“小叶到是懂得夏公子心意。”
夏长玉眼睛一暗,有些失落,只讪讪笑两声。
叶斐玉尽收眼底,“苑主,若那位东方前辈再来,定要留他一番,再请夏公子前来,与老友相续。”
“那是自然。”
叶斐玉暗道,这夏长玉还不知道那东方姓氏的前辈正是当朝国师吧,估计是有几面之缘。
这国师都登门拜访,来找这口技人了,想必是非常感兴趣的,若真是如此,事情突然好办多了。
若有机会,定要让他们见一面,确定一下。
可是……
叶斐玉心里又有些矛盾,他看着夏长玉,良久。
这个人……
舍得吗?
回去的路上,正值赶集,俩人牵着马,东看看,西瞅瞅,叶斐玉自然是见过世面的,主要是夏长玉见什么都好奇。
叶斐玉所幸将佟墨香给他的银子都给了夏长玉。
“喜欢什么,便买吧。”
夏长玉双眼冒光,我操,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他执起他的手掌,写道:这是你的工钱,你家里人不用吗?
叶斐玉一愣,垂下双眼,淡淡地笑道:“他们用不上。”
听到这句话,夏长玉心里一紧,暗道,这孩子也是苦命的,这么小就没了父母。
叶斐玉跟夏长玉要了几个铜板,买了一只毛笔和一些宣纸。
“这笔精致小巧,便于初学者使用,”他晃晃手中的笔和纸,笑道:“回去练练你的字。”
强迫症么,兔崽子。
嘲笑我学渣么,尊老爱幼不懂吗?
夏长玉:“……”
夏长玉则真买了一些农作物的种子,叶斐玉看到了则一脸玩味,“你会?”
夏长玉一副“当然了”的表情,他家三代贫农呢,师父院子里的菠菜,辣椒,西红柿,田里的水稻,油菜花,可都是他和大哥师兄打点的呢。
夏长玉皱眉看叶斐玉,“你难道不会?”
叶斐玉呵呵一笑,他真不会。
只是,会吃。
三天后,薛近带来消息,果然不出夏长玉所料,那元兮蕊不知道能哪找来的胡人,个个生的彪悍,不禁会摔跤,还会口里喷火,夏长玉一想,这不就是杂技么!难道是马戏团的那种?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夏长玉也琢磨自己再登台要表演个什么节目,才能再次一鸣惊人。把元兮蕊这个恶毒的女人打压下去。
他本不想和一介女流计较,奈何其欺人太甚,三番五次打林雪衣的主意不说,还极有可能是陷害他的真正幕后,是可忍孰不可忍,再这么下去,这男人也当得太憋屈了。
之后在木屋的几天,夏长玉就开始刨地,播种,浇水等等,叶斐玉便练字,夏长玉负责务农,叶斐玉开启学霸模式。一副闲人野鹤的画卷。
叶斐玉不再从地上睡,每晚和夏长玉睡一张床,早晨起来,夏长玉都发现自己的手在他手里。
叶斐玉教夏长玉练字,每每他写不好的时候,熊孩子依旧气急败坏说“笨死了,”夏长玉依旧翻白眼,表示有本事咱比漫画啊!
有时候,俩人一起下水洗澡摸鱼,叶斐玉没夏长玉游的快,总被夏长玉嘲笑,熊孩子依旧大喝“你闭嘴”,夏长玉依旧笑眯眯捏捏他的脸。
有时候,俩人踏着夕阳,策马奔腾,叶斐玉总赢,出言奚落夏长玉,夏长玉则撇撇嘴,表示有什么了不起,高铁你快多了。
夏长玉的喉咙果然如神医说得那般能慢慢发出声音了,不过音色音准还需要慢慢练习。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后来夏长玉会想,跟叶斐玉在一起最美的时光,就是这十五天吧。
一生中无法替代的十五天。
这边欢声笑语,躲在暗处的薛近和杜光,却是另一番光景。
杜光悠悠的喝着茶,他是真没见过他家三弟这么开心过。
他倒是无所谓,本身就远离庙堂,潇洒恣意,三弟若是要过这样的生活,他也不反对,如若不,他也会支持,人各有命,在于自己的选择,谁也强迫不了谁。
可是薛近却不这样想。
他发现薛远之的脸越来越臭了,他都不敢跟他说话了,生怕哪个词儿用的不对,被其一脚从树上踹下去。
多背啊得,他好不容易怕上去的。
杜光:“?”
薛近:“你喝茶声音太大。”
杜光嘿嘿一笑,“好,我不喝了。”
薛近:“喝完,剩下的谁喝!”
杜光:“……”薛远之,你奶奶个熊。
薛近:“你心里可是在骂我?!”
杜光低声哀嚎,“真没有,大哥!”
薛近:“没有最好。”
杜光扭过脸,心里翻个白眼,好险!
看吧,又找茬儿了,你看老三不顺眼,你找他说去啊,老看我的茬儿算怎么回事儿啊。
少顷,薛近跳下了树,动作自然流畅,干净利落。
杜光小声喊道:“哎,干啥去?”
“你盯着,我去驿站看看。”
“哦。”
杜光枕着自己的胳膊,望天,阳光从茂密的绿叶中洒进来,落下斑驳的树影,他总觉得薛近再回来后,不会带来好消息。
他扭头看着远处俩人的背影,心头多了一丝不安和惆怅。
若为动情还尚可,若是动了情,又该如何是好呢?
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骗局。
果不其然,是夜,夏长玉睡下,叶斐玉便悄无声息地走出来。
三人在树林里,就着月光,商量着。
薛近道:“公子,夏长玉已经能发声了,下一步如何安排?”
叶斐玉以往都会将想到的事情部署下去,可是今天却犹豫了。
薛近:“公子莫不是动了其他心思。”
叶斐玉看他一眼,默不作声,算是承认。
他心里有夏长玉,是的,有他。
所以,他再想,真的要把喜欢的人推进龙潭虎穴吗,就不能用别的方法吗?
薛近噗通一声,单膝下跪,拱手沉声道:“殿下!当初要走这条路的,是您!您不会忘记吧!”
叶斐玉心里一抽,僵在原地。
杜光一怔,看到叶斐玉僵硬的表情,知道这薛远之又犯强呢,咽口唾沫,打着圆场,干笑道:“大哥,你快起来,别,别这样,万事好商量。”
薛近不理会,道:“宫中传来消息,韩王来了。”
叶斐玉:“什么?”
“商将军统帅三军,韩王做监军,一月后到南朝,这一战避免不了,到时候,我们未部署好城内事宜,定会成众矢之的,”薛近正色道:“当初大将军入天牢,你可忘记是为何事?”
叶斐玉回忆道:“父皇一直有收复南朝的想法,大将军以为休养生息,不宜过快再南征,于是顶撞父皇,且又被韩王设计陷害,父皇顺水推舟,便将他下了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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