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裘恭不留恋的走了,东烛只好蹲下来观察这山猪。山猪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野猪,它的胃向来被称为百毒不侵,所以山猪肚也十分具有药用价值,很适合来保养肠胃和治疗胃病。东烛仔细的端详了下那黑乎乎的山猪肚子,暗暗想到,得把这猪肚给好好利用起来,顺便做点药物储存起来,关键时刻可以用上。
看完了猪肚,东烛的目光又向上移了移。若是要杀猪,首先是得放血,这猪血又是不得了的药物了!据本草纲目记载,猪血可治瘴气、中风、跌打损伤、骨折及头痛眩,甚至可以抑制结石,解毒,同时又是一项很好的食材。放完血后,这猪肉也可以风干来做冬日的贮备粮食。看来能够打到这山猪,可真是幸运的事情啊!东烛忍不住仰天大笑出门去。
可是这山猪是很有利用价值,只是总不可能自己杀吧!好歹自己也是个科学家啊!东烛哼哼两声,自己可是为裘恭做贡献啊,怎么说也得裘恭来做吧,便推门而入,正要说着你你你快来杀猪,便看到那谪仙般的美人儿静静的做在木桌前喝水,那姿势跟喝上好的信阳毛尖似得,美的根本都不该坐在这木屋里好吗,还谈什么杀猪!
于是东烛泪眼弯弯弱弱道,“裘恭,你有刀吗,我要杀猪啦。”
裘恭向周围瞥了瞥,便向他扔过来一样东西,东烛连忙接住,差点被那重量给趴到地上,仔细一看,竟是一把斧头。
“斧头怎么来杀猪啊!!!”
难得裘恭心情貌似还好,便回应道,“斧头给你,是叫你自己去削一把木刀。”
于是东烛毅然决然的扛着斧头去杀猪了。
东烛第一次做这个是,自然是害怕的不得了。但是自己既然到了这个时代,便只有这么做才能养活自己,于是咬咬牙。对着猪脖子“喝呀”一声,一刀斧头向下落去。
然后那猪的脖子只留下了个小口口。
东烛见状只好拿着斧头砍来砍去,砍久了逐渐倒也学到了规律,便学习庖丁解牛般的照着纹理将那猪肉一块一块的解了下来,虽然其过程惨不忍睹,东烛也不想再回首了。
等东烛终于把猪肉整理好放在木板上,并收集好猪血的时候,裘恭才从木屋中走了出来。幸好裘恭之前把那山猪扔到了距离木屋有些许距离的后山上,才不至于那血腥味四处弥漫。而这块正好寸草不生,也没有凶猛的动物,才没有引来其他动物的疯狂抢夺。
裘恭走进这地方,就不由自主的用袖子遮住了口鼻,然后嫌恶的对东烛说,“好了吗?”
你嫌恶什么!明明是我不得已才来弄猪肉的好吗!!!东烛心中怒吼,表面只得笑如春风道,“嘿嘿,好了,好了。”
裘恭抛下一个大竹篓,东烛连忙把肉都给丢进了竹篓中。这次解牛是他第一次,所以浪费了些肉,竹篓中便堪堪放得下那些肉。东烛拖着竹篓像只蜗牛一样一步一步的往回爬。
好不容易爬到小木屋,东烛才放下那竹篓,累的哼唧哼唧,见裘恭又要走,连忙问他,“哪里有地方洗澡啊?我总不可能一身血腥味吧。”
裘恭皱着眉头指了指后山,“那里有溪水。”
“哦。”东烛点点头往回走,突然想到了什么,只得僵硬的转过来,扭扭捏捏道,“那、那啥……”
裘恭冷眼看他。
东烛娇羞的扯了扯衣角,“我穿什么衣服啊。”
“兽皮。”
“诶?!!!!”
最后东烛还是屁颠屁颠的跟着裘恭,看他从木柜中拿出一套粗布衣来,又拿出了一套中衣来,然后不带任何情感的把衣服仍在了东烛的怀里,点头示意。
东烛拿着裘恭的衣服愣愣的看着,“你都是穿这种衣服吗?”
裘恭看他不说话。
“难道是别人给你做的?!”东烛惊奇道,“不会是跟你换馒头那户人家吧?!”
裘恭微微点点头,不耐的说,“还有事吗。”
“没了!”东烛很有骨气得拿着裘恭的衣服跑了。顺着屋后的小路走了几步,果然看到有一条溪流,还有一条不大的瀑布,正好汇集成了一个浅塘,正是洗澡的天然场所。
东烛哗啦地扔下衬衫和牛仔裤,就留一条小裤衩地跃进了溪水中。此时已经是秋季了,那水虽凉的舒服,可还是有些刺骨。东烛只得跳起了小学生广播体操来让自己热起来。跳着跳着虽然是好一些了,可是还是有些透心凉,这让东烛不禁怀念起热水器了。
虽然在古代是悠闲多了,可是这里落后啊!好歹在研究所还是有热乎乎的水让他洗澡,热乎乎的咖啡供他提神!东烛一遍浇着水一遍思索着人生,虽说这久了就会习惯,可是自己是来自当代的身子骨,自然是没有古代人的好,在这样下去他会被折磨的二次重生的!
于是思索完人生的东烛哆哆嗦嗦的套上了中衣和亵裤。这是他第一次穿古代人的衣服,虽然有些不习惯,不过好歹也能接受。裘恭比他高,所以东烛穿上那套衣服后感觉像套了个宫廷长裙。没想到裘恭那样看上去虽柔柔弱弱修修长长的,可是这衣服还是蛮大的嘛!东烛用力的把腰带收紧了,那衣服才终于松松垮垮的套在他身上。
洗尽一身血腥味的东烛清爽的回到了小木屋,却惊奇的发现裘恭正在对着那猪肉静静的看着,见到东烛回来了,先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下东烛的着装,才缓缓的指着猪肉问道,“怎么吃。”
东烛慢慢的问道:“你……不会做菜吗?”
“会。”
“所以你怎么做菜的就怎么弄它!”东烛松了口气,幸亏他是会做菜,不然两人都不会,难道要对着空盘子大眼瞪小眼吗?!
裘恭指了指猪肉道,“你拿一点到厨房来。”
几天没吃肉的东烛开开心心的拿着猪肉进去了。
只见裘恭衣袖轻舞,仿佛像在弹一把绝世好琴般,修长的手指轻抓起一块猪肉,又如同点穴手般,轻盈的把猪肉丢进油锅,铲子被舞了起来,非常自然得与猪肉一起在油锅中如同霓裳舞般的跳跃。
谁让裘恭是冰山美人,看到他做菜东烛的感觉就是一堆诗词歌赋啊!!!
好不容易猪肉出锅了。东烛看着那猪肉被吵得颜色正好,看上去十分可口,便笑眯眯的说,“裘恭,你手艺不错嘛,来来来,让我先尝尝。”
说完便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猪肉放入嘴中,“恩~~~~~~~~~~~~”
……
……
长久的沉默后。
东烛弱弱的问道,“你放水了吗?”
裘恭摇头。
“放酱油了吗?”
“那是什么?”
“你放孜然放黑胡椒放味精了吗?!!!!!!”东烛忍不住怒吼道,那颜色美丽的一盘猪
肉此时如同海绵一样苦涩难吃,这是为什么!?东烛冲到了厨房,只看见一个炒锅,一瓶菜籽油。
没有煮锅,没有捞勺,没有味精,没有酱油,没有醋,甚至连米都没有!!!!只有一小袋盐在那里可怜兮兮的躺着,这是人过的生活吗?!这木屋是被抢劫了吗?!!
于是东烛十分严肃的将手放在裘恭的肩膀上,认真的说,“听我说,裘恭,我们该下山了,不然我不保证我们会毒死在木屋中。”
☆、第4章 下山
所谓下山,真正的目的无非两种:赚钱和花钱。这赚钱呢,就是东烛刚刚采的草药藏红花,他打算先卖一朵,看看物价行情。这花钱呢,当然是买好柴米油盐酱醋茶,顺加衣食住行必备品。不过他也不敢肯定是不是能一次性采购完,因为这木屋里已经穷的连个铜板都没有了,藏红花也没有多大把握卖出高价钱。
于是东烛哼哼唧唧的问裘恭,“这山上的山猪多吗?”
裘恭想了想,“不多。”
东烛本来有意向把猪肉卖一半,但是听裘恭说山猪不多,而且自己不可能每天都去打猎,更何况这猪肉是他辛辛苦苦给用刀子解的。虽然这个比喻很不恰当,但是要他把自己亲生儿子拱手让人是不可能的!
于是东烛放弃了卖猪肉这一方向,轻轻抚摸了下藏红花道,“不是形势所迫,为了谋生,我也不会卖掉这好药了。”又看了看另一朵藏红花,向裘恭提议道,“不然这棵我们给种了吧?就算卖不了大价钱也有很高的药用价值。”
“随你”。
东烛把那棵藏红花好好的用纸包好,以防半夜为虫啃咬,明天卖不了好价钱。由于这棵藏红花是野生的,是大自然所创造,并不是人工用花费所栽培的,所以长相较人工栽培的藏红花会丑陋些。不过没关系,外观不好,但是其药用价值还是不可否认的。
将明天的货物准备好已经是晚上了,作息时间规律的裘恭已经褪去粗布衣,正着一身中衣准备上床。雪白的中衣衬托其柔韧有力的腰肢,更衬托其皇族般的气质,仿佛这人并不是在木屋中的平民,而是一个要在大殿翩翩更衣的公子。
东烛看着裘恭优雅的更衣,低头细细思索着。他从第一眼见到裘恭开始,就觉得他并不符合“山民”这个身份,而更应该是一个公子或者王爷。但是当他问起身份时,或许是和裘恭还没有特别熟的缘故,裘恭并没有理会他,反而还冷冷的瞥他一眼。而此时再次看到气质与山民严重不符的裘恭后,东烛不禁想到,或许他是一个厌倦宫廷斗争的王爷?还是一个看破红尘的江湖侠士,从此弃绝红尘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