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裘恭冷冷的打断他。
“为什么?!”东烛不解,却突然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难、难道你会误食?!!”
裘恭一张冰山脸都忍不住崩裂,寒气如同冰箭一样把东烛射穿。等到东烛终于区服似得默默把纸包捡起来,裘恭才淡淡道,“刚刚的毒^药,是钩吻吧。”
“是啊……你看出来了?”东烛不禁惊讶道。
“恩。”裘恭道,继而又问,“你用什么配的?”
“我加了些乌头,还有夹竹桃……”
裘恭甩甩袖子道,“这种毒^药,江湖上没有。”
东烛一听立刻肃然。裘恭的意思十分明显,这江湖上没有,就意味着这种药现在是很难得的。而前段子楼极堂的大扫荡,很明显是在找某个“大人物”,更甚的是哪里不去,偏偏来到这穷乡僻壤来,可不是这附近有鬼?非常时期,若是这毒^药再暴露了……
东烛抱紧了纸包,暗暗想着怎么给销毁了,才能不留痕迹。
“你也无需太担心。”裘恭品着茶点头闭眼道,“若放心不下,把药交给我。”
于是当然放心不下的东烛将药包交给了裘恭,只见裘恭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一笼,那手中的纸包立刻灰飞烟灭,不留一丝痕迹。
“鼓掌!”东烛惊呼。
裘恭在衣服上拍了拍手,淡淡的说,“以后防着点。”
东烛点了点头赞同道,“不过好歹这刺客被你给解决了,现在也没来打扰我们……不然……”
收拾好毒^药以及衣物,东烛握着油纸伞出发了。此刻正是一日之计在于晨,天色微凉。因为那根木杖被裘恭否决了,东烛只好把纸伞当做拐杖跟着裘恭身后。
惊奇的是,裘恭所走过之地,湿润的土地竟变得略微干燥,所以东烛稳稳当当的跟在身后。期间东烛瞧了裘恭的脚丫子好久,实在盯不出个所以然,就算问了怕也会被无视,只好默默的跟在了身后。
照例来到双桥镇,虽然来过多次,可每次的景色都依旧宜人,特别是在烟雨天时,江南风情更加独特。即使是雨天,也丝毫不减游人热情,湖上的船坊更加热闹,映衬着这镇更加的朦胧。
“来一碗酱肘子,水晶饺子,那蜜汁烤鸡也给我来一份……”
酒楼此刻热闹非常,东烛和裘恭坐在靠窗的座位点着菜,见小二走了,东烛便慢条斯理的喝着碧螺春,竖着耳朵听着周边的动静。
“听说最近江湖可不太平啊……”
“哦?”一个壮汉听到同伴感叹,也灌了一口酒道,“可不是,这段子还是好了,前段子啊,……哎!再给我一坛酒!”
此时小二已经跑来给裘恭二人斟酒,东烛悄悄凑了过去问道,“哎,小二,你对江湖很熟悉吧?刚刚那二位壮士说的不太平,是怎么个意思啊?”
传说中小二都是以八卦为活的精彩的方式,果不其然,这小二眉开眼笑道,“这位公子,您是外地的吧?不用担心,现下啊还是太平的。”
“现下?”
“对啊。公子您知道楼极堂吗?”
“听说过。”东烛点头。
“这楼极堂说起来是江湖闻风丧胆的名号了。这可不是杀手堂,而是一个情报堂。虽是说情报堂,可背地里跟杀人这些啊,肯定脱不了干系。”小二评论了一番,见跑题了便又笑着说道,
“不过这楼极堂跟江湖人士也没什么冲突,只是最近,这楼极堂内部出了点事情,导致他的仇家啊,连忙跟恶狗似得扑上来咬着!”
“仇家?”东烛瞥了一眼裘恭,只见他微微皱眉,神情不愉。“谢谢你了,下去吧。”
那小二得了碎银,欢天喜地地干活去了,东烛刚想说话,就见身旁一个中年男子冷笑道,“哼。那两个堂的争斗,可波及了我们江湖,真是该死!”
东烛略感奇怪,正要发问,就见裘恭扯了扯他衣袖,便停下发问仔细观察着周围。
“那仇家可不正是修诚堂?”一个男子嗤笑道,“还修诚呢?不就是一个黑商杀人什么恶毒勾当都干的破烂玩意,还有脸叫修诚?!”
“楼极堂虽不是什么好货,但是好歹没涉及到官府,修诚堂竟然还涉及官府,给我们这些商人打压!”一个商贩恨恨道,“听说如今楼极堂出了大事,修诚堂正打算赶尽杀绝?”
那个壮汉嗤笑道,“赶尽杀绝?什么狗^屁!老子可不稀罕!我看这两个堂,一个都别想逃!”说完又灌了一口酒道,“不过最近,可是出事儿了!”
“那修诚堂好不容易找到楼极堂一个重要人物的地点,不惜派了五六个顶尖刺客,可是这一去,竟然连尸骨啊,都无存了!”
☆、第23章 游湖与柳轻
东烛听到“尸骨无存”,不禁打了个寒颤,转头看了看裘恭,见裘恭一脸淡然的吃着包子,似乎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东烛松了口气。
“始作俑者都没怕我怕什么啊?”东烛很快的想开了,满意的啃了一口鸡爪。
“楼极堂和修诚堂可有什么恩怨?”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开口疑惑的问道。
一个江湖人士一听立刻回答道,“哎呀,小兄弟,你竟然不知道?可是多年没出户了?”
那书生面色白净,闻言不禁赫然道,“我一直在家苦读……”
那江湖人士点头笑道,“明白明白!”说罢又转头对着看好戏的各位说道,“这楼极堂和修诚堂的恩怨啊,说早也不早,说起来不过一年半载。当年或许是修诚堂惹了楼极堂,这楼极堂啊,竟然把修诚堂的宝物给盗了,不仅盗了,还将那传闻‘金刚不坏’的传家宝给毁坏了,一夜之间只丢了些许粉末在修诚堂面前呢!”
“什么宝物?”东烛听罢不禁问道。
那江湖人士神秘的摇摇头,“小兄弟,这我可不知道了。这宝物向来被修诚堂视为绝世宝物,当年有恶徒魔教之辈来抢,可都被打回去了。若不是这些年来江湖与这些教互不干扰,肯定是江湖人朝思暮想的宝贝啊!”
东烛不禁翻翻白眼,心道,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朝思暮想想要得到呢。
那江湖人士见越来越多人围过来,便得意的说,“这宝物被悉心保护了那么久,哪知竟被楼极堂给盗走了,还被磨成粉末洒在门前。虽然我不知道这宝贝是什么,不过曾经听说,这宝物若磨成粉,可是了不得的铸铁宝藏呢!所以啊,这修诚堂和楼极堂的梁子可都结下了!”
铸铁……是什么鬼?
东烛疑惑之际,裘恭淡淡的解释,“便是铸造兵器。不过传闻中,似乎这粉末一定要多。”
东烛恍然大悟,原来这宝贝磨成大量粉末能便打造绝世兵器来。这修诚堂心心念念护着的宝贝,没想到竟然被楼极堂一夜之间给销毁了,这仇怨,怕是结大了。
“这修诚堂怒不可遏,可是朝廷有令,不得打扰江湖,不然这朝廷大内护卫的武功可不是虚的!于是这修诚堂暗中与楼极堂打斗多次,败得一塌糊涂。”那江湖人士摇摇头道,“于是这堂主只好寻了楼极堂,暗中做了交易,哪知去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听说这修诚堂堂主的儿子突然接位,这楼极堂又出了大事,所以到现在啊,两个堂还在打得不可开交呢!”
东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见那个江湖人士两手一拱,不一会儿就有碎银洒向他。东烛再次翻了翻白眼,原来古代侠士还有兼说书人赚钱的癖^好啊,这么说着,也丢了一大块碎银给他。
除了酒楼门口,东烛不禁思索道,看来上次袭击他们的,估计就是修诚堂了。因为他们误捡到了楼极堂的牌子,导致这些刺客以为自己的楼极堂的,看来这两派的梁子的确很深,不然,怎么会见一个楼极堂就要杀一个呢?
东烛摇摇头,如果只是这两派,又被朝廷下令不准涉及江湖,应该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这样一想,裘恭之所以对楼极堂有印象,或许就是失忆前曾经听说过这两派的传闻吧。
“你有什么看法?”虽然自己这么想的,东烛觉得还是问问当事人比较好。“现在听到楼极堂,你头还会痛吗?”
裘恭摇摇头,“无妨。”
“那我们可去游湖了?”解决完心头大患,东烛算是松了口气。
见裘恭点头答应,东烛便带着裘恭向不远处的船坊走去。此时江南烟雨天,风景独好,烟雨朦胧。双桥镇虽是细雨绵绵,可不远处的湖水清澈,湖面隐约泛着一些船坊,更有歌^姬舞动,甚是动人。
东烛和裘恭上了一座画舫,这画舫是双桥镇最大的画舫,若不是东烛这几日卖草药赚的钱多,怕
也是坐不起这最高大上的画舫。江南风景美如诗画,当走上画舫时,放眼望去,孔桥伫立,湖水清澈,湖面宽广,湖畔杨柳依依,再看江南建筑,飞檐翘角,格扇花窗,古色古香。
或许上次和柳轻游湖时太过急促,又无心欣赏,这次当东烛仔细观赏,不禁感叹道,“甚美,甚美啊!”
就连一向冷漠冰霜丝毫不在乎的裘恭,也微微动容,点头称道,“不错。”
东烛叫了几杯酒,二人在画舫的雅座共饮,也缓解了这几日的疲惫。这风景十分美好,气氛也十分融洽,东烛正要发话,突然听到一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