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应该一直都陪在你身边的。”羽休道歉的理由果然是尤利乌斯猜测的,尤利乌斯感觉有些头疼,他可不擅长安慰人。
他张张嘴,只能说:“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把这个归到你的身上,现在我们能不谈这个问题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羽休这个样子他就有些没有来由的心塞。
尤利乌斯不同于羽休,羽休会在不恰当的时候陷入内疚或者其他情绪但是他不会。他干脆的说到:“我去找康福诺二世的人查了一下当年屠村的事.....”
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羽休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恐惧,他不知道这种恐惧是针对于什么。他继续说下去:“关于兰开斯特家的问题....”
“你一定要把这件事拉出来重提吗!”羽休一下子拔高了音调,声音中尤利乌斯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恐惧。
不知道是针对什么的恐惧,又一次。
“我们要面对现实,羽休。”尤利乌斯皱眉。“我以为你已经恢复了记忆,那么你可以解释为什么你就那么确认兰开斯特家参与了屠杀。”
他看见了羽休脸上的痛苦的表情,那一定是不愿记起的回忆。可是他一定要知道。
尤利乌斯强忍住心中的某种奇异的心脏被挤压的感觉,尽量冷静的看着羽休。
羽休的手握成了拳头,上面青筋暴露,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很顺利的说了出来。
“当时我进入祈祷室的时候,想杀了康福诺二世,康福诺二世死前告诉我兰开斯特家也参与了屠杀,我刚开始——是的。”他的顿了顿:“我刚开始的时候并不相信,于是我用精神控制控制了当时参加了屠杀的——我清清楚楚的记得参加了屠杀的乔瓦尼,精神控制之下人不可能说谎话。”
他看向尤利乌斯,眼中的血腥气变得异常的浓烈:“他说,兰开斯特家族的确参加了屠杀。”
尤利乌斯就这么干脆把那道没有愈合,但是羽休一直意图忽略的伤疤撕的更大,让它血流如河。
光凭这一点,羽休觉得自己恨尤利乌斯,比任何时候都恨。
他和尤利乌斯并不适合,他知道,而且是他配不上尤利乌斯,更别提尤利乌斯还是他的仇人,他想忽略他可以忽略他马上就要忽略了这个人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原来如此。”尤利乌斯却仿佛轻松了一样:“那么就很好解释了,康福诺二世骗了参加屠杀的所有家族,他们都以为兰开斯特家参加了,所以你问乔瓦尼,乔瓦尼才能够那么肯定——因为连他也被骗了。”
基于谎言的真实,是很难分辨的。
“你是....什么意思?”羽休忍不住起身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尤利乌斯。尤利乌斯感觉喉咙有些干,他开口:“我去问了康福诺二世的私生子,他当年参加了屠杀知道□□,我问了他,据他所说,康福诺二世是为了让更多的家族加入他才放出假消息,所以当年兰开斯特家——没有参战,我当年,好吧,忽略了这个消息,对于我们来说,有些事情当时是无足轻重的。”
的确,没有关系到自己的事情,尤利乌斯没有必要关心,他又不是小说中的骑士,没必要什么都守护。
羽休颓然的跌回了椅子上,眼中的光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像是干涸的血液。
“虽然你好像是有事情找我,不过被打断了。”尤利乌斯起身:“你自己安静一下吧,我在外面。”
尤利乌斯倚在门框上,看着百无聊赖正在看风景的泽丽多尔。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所以他倒是不担心泽丽多尔听到什么。泽丽多尔靠在城堡走廊的窗台上,瞟了他一眼,语气带酸的说。
“你回来的还真及时,再晚点你的小情人就要归我了。”
尤利乌斯有些诧异的和她对视:“联姻吗?”
“不然呢?我没兴趣找个比我还弱的,刚好他要和我结盟,联个姻对双方都没有害处,总之你也死了不是?”泽丽多尔满不在乎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只是那个时候我倒是还没有注意到羽休居然爱的是你。”
“我以为羽休和你结盟的可能性很小,毕竟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在克斯维诺的遭遇。”尤利乌斯说到:“至少不会这么干脆。”
泽丽多尔嗤笑一声,嘲讽之意浓烈:“你的小情人要给你报仇就必须最快速度的壮大己方力量,克斯维诺是相当强大的一环,他必须要联合我才能击败胡安娜。”
“.....看起来我是亏欠他了。”尤利乌斯吐出一句话。
他觉得他跟羽休之间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还真是理不清,就好像是一团乱的丝线一样,但是这件事情上他不得不感谢羽休
和曾经的仇人把手言欢甚至要联姻,虽然历史上不乏这种例子,但是对于羽休曾经遭受到的那种折磨,把手言欢这个词还是近乎于天方夜谭。
“我不觉得。”泽丽多尔耸肩:“这样做他也有好处,又不是光为你报仇。”
“你和羽休联姻是出于利益。”尤利乌斯说。“当然。”泽丽多尔道:“可惜你来了,估计这个美好的计划要泡汤了,真是相当的不爽啊——各种意义上。”
“我和羽休不是情人。”尤利乌斯看着夜空,轻轻的说。“你知道该怎么委婉又坚决的让一个被你拒绝了无数次的人死心吗?”
这句话中的信息让泽丽多尔挑眉,接着她近似嘲讽的一笑:“如果是羽休的话——我建议你最好死心,虽然我不了解他,但是感觉他对你的——那种什么来着?执念?有些像病了。”
尤利乌斯没有说话,他开始思考到底是什么地方开始全盘皆乱,好像就是从圣战的时候羽休产生了误会,接着就是他失忆之后产生的错觉,战争开始自己死亡。
“乱了。”他不自觉的说出这句话。
乱了,全部都乱了,不能再以原书中的剧情和人物作参考了。
泽丽多尔耸肩,继续看月亮:“你和羽休谈话快点,我有事要找他。”
“如果不要紧的话你还是明天找他吧。”尤利乌斯好心的说:“今天他估计没办法再处理太多的事务了。”
“被你第二次拒绝了?”泽丽多尔不再倚着窗台,她站起身拍了拍手:“那我先走了,说实话你要是死了可能事情还会简单一点。”
羽休报仇成功或者死亡,成功了就和泽丽多尔联姻,就这么孤独的过完一生。
这时候门被打开,羽休在门前说到:“进来吧。”
尤利乌斯转身进入房间,房间里的摆设一如既往,看样子羽休是相当平静的想完了这些事情。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尤利乌斯坐在羽休身边问。
羽休摇头:“没有了——即使你骗我也无所谓。”
尤利乌斯笑了一声:“我没有骗你,我没有撒谎的必要,羽休。”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嘤作为一个底线是年下的人我表示盾冬是我遇见的唯一一个可逆不可拆的西皮嘤嘤嘤嘤
☆、征途
如果是其他时候他自然有欺骗羽休以换取支持的可能,但是现在羽休和他在一条线上,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他根本不需要费事。
“我相信你。”羽休说到,那一瞬间尤利乌斯看着他的眼睛时几乎有那种又看见了圣子版羽休的感觉。
那种温和的眼神曾经被尤利乌斯无数次忽略,现在又出现在羽休的眼中。
尤利乌斯忽然感觉心脏似乎窒了一下,轻微的感觉,他却敏感的意识到了。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危机感。
压下去,尤利乌斯命令自己,压下去,这完全是不正确的,压下去,一丝可能都不该有。
对,就是这样。
“我想我也相信你。”尤利乌斯对羽休说到。
我想,我也相信你。
羽休忽然将头偏转到另一边,笑出声:“来之不易的信任,不是吗,公爵阁下。”
“那么还真是恭喜了。”尤利乌斯半真半假的祝贺道。接着意识到时间似乎晚了,他说到:“也许我应该回到房间了。”
羽休立刻起身:“我送你吧。”
护卫队就是传说中领主走哪儿就跟到哪儿,领主让他们停哪儿他们就待在那不动的生物,羽休的身边护卫队不多,只有四五个,都是和羽休有血缘关系的魔族,不过多半是三代以上。
现在护卫队跟在羽休和尤利乌斯的身后,羽休应该早就习惯了,毕竟当圣子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天天都有人跟在背后晃悠。
“恢复了记忆,现在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尤利乌斯在走向领主卧室时问到。
每个领主的正式城堡都会有十二个领主卧室,这是为了大事件发生时所有领主都赶到的情况,也就是说,每个领主在其他领主的城堡都有自己的卧室。
魔族是很团结的——在没闹内讧的情况下。
“没有不适的情况。”羽休的声音在提到这件事情时有些空洞。
“只是总感觉,虽然恢复了记忆,那些事情,那些以前的人都是陌生人。”他对尤利乌斯问:“你希望以前的羽休回来吗?”
尤利乌斯摇头:“我已经说过了,你是谁对我无所谓,所以你是不是以前的羽休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