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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兽营收特产的兵士们回来了,尤其是其中,绵仲笑的最是灿烂,那脸上像是开放的菊花,大半年的征战,正好是初夏的,手里的带血布包,她一点也不嫌弃气味重的拎着。
绵里的营帐中,浑身漆黑的阿鬼笑着和绵里说着一些情况,绵里摇了摇头,她这个四姐,自从参军立功后,就成了个军功迷,哪里能捞着军功哪里都有她的身影。
“棉猴,你家四姐,这次少说也能成为棉猴了吧?”阿鬼调侃着绵里。
绵里抬眼看看她:“叫你一声阿鬼,又不是永远都是鬼,这次卸甲回去,就别老是喜欢在黑暗中晃荡,我觉着你要能当一名贤王,显然是不错的。”
阿鬼听着绵里的话,抽动了几下嘴角:“棉猴,你以为我想在黑暗里,还不是因为曾经发誓一日不除隐王,一日我就不到光明处。所以你注定是失望的,我要当一名闲王。”
“报!”绵里两人还没说完话,外面就传来绵仲绵成举的奏报声。
阿鬼听到以后,一挥衣袖,整个人消失不见。
绵仲和绵成举进了营帐,对着绵里拜倒:“属下见过公爷。”
绵里摆摆手:“免礼,收获的特产可是丰厚?”
绵仲抢先说着:“六妹。。”
绵里抬头看了她一眼,绵仲呲牙笑笑赶忙改口:“公爷!特产丰厚的很,我还给你带了个大礼!猛木的首级带到。”
说着绵仲也不管那个恶心吧啦的,就往绵里的案子上摆放。
几个小时了,血迹已经有些干涸,气味有些让人眩晕,绵里摆摆手:“不用看了,我已经给你写完了奏请军功的折子。”
绵仲和绵成举听了后,就开始面面相觑,这已经第几次了,绵里总是能很快的知道战事,这事在军中是个谜。因为这个惩罚总是不会延后的来临。以前回报她们不是很清楚,但是这次她俩绝对是第一个过来报告的,绵里有点神了,她们觉着。
绵仲想了下,咽下吐沫:“公爷,我能问您么?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绵里听了把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我可是有千里眼,顺风耳!行了,战斗了一天了,都好好回去休息吧。来人!”
外面的守卫进来抱拳:“将轻功折子快马加鞭送到京城,请圣人裁定!还有这个用石灰处理下,送给长公主!”
守卫应诺拿着血布包离去。
绵仲看着绵里安排了事情,居然这么大的军功也不夸夸自己,有些身子难受,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和步云养成了绵里不惩罚不夸奖就不舒服的毛病。
“公爷。。”绵仲试探的叫了一声。
绵里带着笑意看着绵仲:“嗯,四姐,做的不错,我已经给圣人都请功了!阿娘要是知道你这么出息,也会开心的。”
绵仲听完这才兴奋的握着拳头。
绵里摆摆手,绵仲和绵成举赶忙退出了营帐中。这时阿鬼又现出来身形。
“你家的这个四姐看来还真是一个遗漏掉的可造之才!”阿鬼对着绵里夸赞着绵仲,毕竟刚刚上战场的时候,绵仲可是吓得尿了裤子的,当时绵仲可是军中的笑柄。
绵里拿着毛笔,写了两个字。
“人啊!都是小树不修不直溜的典型!大棒政策很管用。”绵里一点也没有觉着妹妹修理姐姐有哪里不对。
阿鬼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以后我的孩儿都归你教育,使劲的修理,我不怕打坏了!”
绵里瞪了阿鬼一眼:“不接,就是能接这活计,那也得有个前提,你的先有个媳妇。。。”
阿鬼笑容在听了绵里的话以后突然的就冰住了,隐王的虐恋情深可是让阿鬼心有余悸,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
绵里弯弯嘴角,小样!还敢和我斗!绵里举起一本空白的公文说道:“阿鬼,你也不用谢我!”
阿鬼有点感觉不好,忙问到:“我谢你什么?”
绵里用手捂住嘴,清咳一声:“有感于礼亲王余毒以清,身体虽然治好,但是心理创伤严重,里不才,特祈长公主殿下和圣人知,礼亲王应得家庭温暖,最好佐以美人为主药,附上姐妹亲情,方可痊愈!”
阿鬼听了目瞪口呆,伸出手指着绵里讷讷无语,半响吐出两个字:“你,狠!”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无论在什么地方, 收获的时候, 人们总是最为喜悦的时候。
离拒兽营最后的特产收割不久, 朝廷的再次封赏就下来了。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早上, 集结锣鼓敲响以后。绵里背着双手站在点将台上,看着点将台下面站的整整齐齐的拒兽营兵士, 心中虽然思绪万千,但是面上一点都不限, 她严肃的看着下面的众多安定县以及京郊子弟, 这就是拒兽营里的主要人员构成。除了还在关口的步云, 以及回到朝廷奏对的永裴两队人马,拒兽营的骨干一个不少。
“报, 主帅, 拒兽营全体成员,缺席步云,永裴等百人, 其余全部到齐,请主帅训话!”绵成举手扶着胸口对着绵里禀报着。
“好, 入列!”绵里对着绵成举说道。
“我的兄弟姐妹们!我的乡亲们!我, 绵里, 给你们兑现了我的承诺了!绵里承蒙各位厚爱,半载征战,拒兽营全员无损失回转,在这里,绵里给你们致敬, 你们辛苦了!”说着绵里对着下面抱拳一礼。
底下的将士们听完看完,都赶忙用手拍胸膛,啪的一下声音整齐划一:“主帅辛苦!”
绵里摆摆手:“多余的煽情话,我就不说了!副将!”
绵成举高喊一声:“在!”
绵里拿出几本公文:“宣!这是将士们的殊荣,宣完以后,将士们统一写家书寄回户籍地,然后全营造饭,吃过午饭后,开拔回京!”
绵成举激动的接过公文,对着绵里行礼后,高声念了起来:“是!副将步云,杀敌。。。。”
绵成举一点点的念着,就看着念到名字的或者呆若木鸡,或者喜极而泣,或者有些癫狂。
绵里在旁边打了个手势,绵成举停顿了一下:“将士们,我准许你们原地活动!但是不许扰乱场地!”
山呼的道谢声响起,绵里在点将台的一角坐了下来,眯着眼睛休息下来。而就看着拒兽营的栅栏外,别的营地的兵士探头探脑的看着,听着绵成举的话,都是羡慕妒忌恨,但是自从战争以来,只要有拒兽营在的地方,他们就是打扫战场,敲边鼓的料,没有什么危险性,所有回报没有,也怨不得别人,要怨念的呼,他们把脑袋看向主营帐,谁让他们没有个厉害的将帅呢!
等到最后一人念完,已经到了可以造饭的时间了。
绵成举对着绵里一礼:“主帅,宣布完毕!下面造饭么?”
绵里拍拍绵成举的肩膀,她对着下面挥手:“造饭,两个时辰以后,全营拔营回归京城!”
哗啦啦,下面的将士们欢呼雀跃着,同僚间互相拥抱,他们不用担心会死在战场上了,他们可以回去了,他们可以封妻荫子了,他们可以做个小富家翁了。。。
绵里看着有点欢脱过头的将士们,对着自己身边站里督导队的队员们点点头。
只见等了半个时辰,督导队的队员们敲着锣鼓走在队伍里踢着人:“起来,起来,不要高兴过头了!快点造饭,中间没有饭吃,跟不上队伍的,奴隶罚没!影响行军,拖了后腿的,我们会奏请主帅撸了你们的封赏,无组织无纪律的不配领!”
听着督导队的队员们的话,开始还有人嘟囔两句,但是再被抽了以后,大家清楚的认识到只要还在拒兽营一天,他们就要受着这帮子人的监管,都从兴奋中醒神过来,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埋锅造饭,拒兽营里炊烟四起。
绵里对着绵成举交代道:“让兄弟姐妹们,不要忘记他们的奴隶!”
绵成举听了,挑挑眉,赶忙去派着人通知着。
不多会儿,被俘的奴隶们也有了粮食,开始一起做起来饭,到处都是饭香。外面的别的营的兵士,被派打猎任务的,都眼巴巴的瞅着绵里他们的兵士,只有拒兽营的粮食是管够的,别的营的都是要节衣缩食。
“咱们什么时候能撤回去啊?”有个小兵羡慕的说道。
“且等着吧!不知道猴年马月呢!你当咱们是拒兽营啊!听副将说,拒兽营的普通兵士都被别的营里的主帅要着呢,说是给副将职位,就是这样,人家拒兽营理都不理。”一个老兵对着小兵说道。
小兵眼冒精光的看着拒兽营,心想要是自己也是拒兽营的就好了,在这些兵士中,有一个新兵也是羡慕妒忌恨的看着拒兽营方向。她心里满满的泪水,不知道怎么去说。
她是谁?
她就是绵里和绵仲的三姐绵任,在过继了不到三个月,绵重的娘子就老蚌含珠,如此一来绵任就有了那么一丝尴尬,因为如果这个孩子是个嫡女,那么绵任想要继承绵重的家业就出现了隐患。屋漏偏逢连夜雨,等招兵的信息一下来,绵重就欢天喜地的把绵任的名字报了上去,甚至连询问都没有,于是绵任就成了当地府军中一名普通兵士。
等到各位府军汇合成立北战军的时候,绵任才发现之前不学无术的绵里竟然是一队的主将,本来开始她还有希望见到绵里的,但是由于她的妒忌生生延误了时间,等她想要找绵里的时候,绵里已经成长到她高不可攀的地步,一个小兵还是一个别的府军中的无名小卒,想见北战军的副帅,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