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宣公在卫国历史上以荒淫出名,在做太子时就和自己父亲的侧室有染,还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叫做伋子,因为这个孩子不能见光,所以小时养在民间。
如果仅仅是与自己的“小父”私通,还称不得荒淫二字,卫宣公继位后,将伋子立为太子,为伋子向齐国派出使者求取齐僖公庶子为正室,使者归来后,卫宣公得知自己这个未来儿夫容姿绝色,竟然在儿夫刚入卫国边境时便这位齐僖公的庶子收入后宫,自己享用了,后世称这位齐僖公为宣姜。
宣姜先后为卫宣公生下了两子,姬寿、姬朔,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够成为卫国国君,整日在卫宣公耳边吹风,诋毁伋子,最终说动了宣公,设下毒计——派伋子出使齐国并授予白旄节杖,然后派杀手刺客埋伏沿途杀死手持白旄节杖的人。
宣姜的大子姬寿与伋子交好,不忍见兄长丧命,星夜告知伋子双亲阴谋,劝伋子出逃,伋子却言:“作人子的,不遵君父之命,是为逆子,天下岂有收容逆子之国?”拒绝了姬寿的劝告,打算依旧出使齐国,实则慨然赴死。
姬寿见劝不动兄长,便灌醉伋子,拿了伋子的白旄节杖上路,被埋伏等候的此刻刺客杀死,伋子酒醒后得知姬寿代自己赴行,急忙追赶,可姬寿已被刺客杀死,当即仰天大号,直言“我乃伋子,当死者乃我”,刺客便将伋子也杀死了,将儿子首级盛入盒中,献与宣公。
宣公见二子首级,大叫一声,当即昏厥,随即卧床不起,病中时时痛呼:“齐姜误我!”不到一年,宣公薨,公子朔即位为惠公,但其得位不正,不能服众,卫国国内自此陷入内争,几代不宁。
当世时,卫国人怀念伋子与寿这对重情重义的兄弟,作诗唱曰: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翻译成现代话便是:
二子乘舟去出游,随波飘荡影悠悠。每一想起弟兄俩,心头涌出无限愁。
二子乘舟去远方,随波飘荡影全光。每一想起弟兄俩,愿无差驰和祸殃。
(注:此处关于伋子的故事是历史上真实故事改写,资料大多来源于网上不同版本的伋子故事的古文翻译的白话文,来源驳杂,没法一一标注,特此提醒)
孤竹先生提到卫伋子故事,言下之意便是劝告服人公子,不要学伋子,愚忠愚孝,不仅害了自己性命,更让国家饱受内争祸乱。
服人公子明白孤竹先生话中意涵,叹了口气,道:“此次公父伐齐,几近倾南境之兵,这些兵士,都是我燕国子民,我何忍为一己之私,将我燕国子弟送入死境,再者,先生也当知,大兄向来为国中贵戚公卿所喜,而此时军中将领半数出自我麾下,公父若在,倒是勉强弥合,公父若有不测,只怕燕国立时便陷入内乱,不可自拔。”
孤竹先生皱了眉,叹了口气,他也知服人公子所言,正是燕国此刻最大的危机,并且很难轻易解决。
跋涉了三天三夜,饿的前胸贴后背,终于眼见视线内出现了一处巍峨的城墙,夏瑜顿时当场跪倒,长嚎痛哭不止,如果这时候有路过的人能听懂普通话,应当知道此时夏瑜嘴里哀嚎的是:“老天爷啊啊啊啊啊!终于有口饭吃了!呜呜呜!”
生化智能系统显示的地图上,标示着眼前的城市的两个字正是“平阴”,正是夏瑜要送信到的终点站。
夏瑜痛哭流涕,在心里哀嚎:送信太不容易……呜呜呜……挨饿太难受了……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抱怨网购速度满了……呜呜呜……搞物流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啊……呜呜呜。
颤颤巍巍、一步一拖的走至城墙下,守城士兵很自然的将夏瑜拦了下来,夏瑜心中再次对那个经常用柴火削自己脑袋的老伙夫涌出浓浓的感激之情,要不是他,此时夏瑜脸拦下自己的守城士兵说的是什么都听不懂。
十分傲娇的将手里捧了一路的那根节杖棒子高高举起,大喊一声,用齐国话道:“国府代使传令平阴大夫!”
本来对这个一身褴褛乞丐一样的人物满脸轻蔑的守城士兵,听得夏瑜的话,再看到夏瑜手里的节杖,立刻恭敬了起来。
夏瑜这个得意啊,从他来到这世界起,这一路就没好受过,此时此刻才终于被人正眼瞧了,那个痛快啊,简直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正意欲说几句拉风的话时,夏瑜眼前一黑,晕了,饿晕的。
直直的摔了个狗吃屎的夏瑜,临晕倒前心中乌鸦呀呀呀呀飞过,无限泪流:多不容易的拉风出场啊,还没说台词呢,咋就这么半途拦腰——晕了呢。
因为是平行时空的历史,所以肯定有很多地方是相似的,但也因为这个星球没有女人,所以很多地方又有微妙的不同,伋子的故事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我把这故事改编放在这个时空里,是想要借这个故事间接介绍下这个时空的一些人称以及设定。
作者有话要说:伋子的那部分,资料大多来源于网上,还引用了《诗经》的原文,特此说明一下。
☆、第 10 章
“报!!!!!!”
传令兵脚下飞奔,直至大夫官署,大声喊着:“廪丘军报!”
官署大堂内,案几之后,正跪坐批文,已经五十几许头发半白的正平阴大夫田至,听得传令兵报,急忙道:“快进来!”
传令兵进堂跪拜,将火漆封着的竹筒递双手捧举,案牍之旁,田至之子田舒,一直在侧侍候老父,此时急忙将火漆竹筒从传令兵手上接过,转身递与老父平阴大夫田至。
田至接过竹筒,挑开火漆,打开里面竹简一看,大惊失色,随即全身颤抖,面如土色,最后仰天一声哀嚎,道:“我命休矣。”
田至之子田舒见状急忙从老父手中接过竹简,一看上面的内容,同样双手颤抖,面色苍白,道:“这……这,围攻廪丘的军队被晋军打得大败,全军覆没,死伤三万余,战车被晋军缴获过两千余辆……这……这……这。”这了半天,却是哆哆嗦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田至泪如雨下,道:“前去廪丘平乱的军兵,乃是执政从我齐国西部几大城池抽调,此时一战而败,死伤三万余,则我齐国西部几大城池兵防已近空虚,至于老弱病残,晋军只怕一路所向披靡,攻至我平阴城下不过旦夕,我平阴不过数千军卒,如何能抵得住啊?”
田舒眼见老父声泪俱下,再听老父言语,也是惧怕不已,但脑中灵光一现,道:“父亲,国府传令使者方才刚到城中,因旅途劳顿,方入城门便昏厥了过去,此时便在官署客舍中休息,不若将使者请来,看看国府有何训令,说不定使者便是来宣立增兵的也未可知。”
田至此时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般,哆嗦着嘴唇道:“对,对,对,国府怎么会不知我平阴兵少军弱,不能抵挡晋国大军,此使节前来,必是宣令增兵的,必是宣令增兵的。快去请使者,快去请使者,你亲自去!你亲自去!”
田舒听得老父吩咐,拜受领命,道了声:“诺。”便急急转身向客舍而去。
“噗!!!!”
夏瑜将刚刚灌进口里的一口粥还没咽下去,便做井喷状喷了出来,一边喷一边流眼泪,你妹啊,谷壳都没磨干净的麦子能熬粥吗!?这是人吃的吗!?吞下去好像一万个小刀片再刮嗓子啊有没有!?
饿的简直快成疯狗状的夏瑜流着几行宽面条的眼泪,把那晚热气腾腾的麦粥放下,转眼看着案几上其他的食物,伸手便抓起那块羊腿,张嘴便啃,一下嘴啃,又流泪了。
这个时代没有大葱大蒜,这两种玩意都是张骞出使西域后带回来的,这羊肉膻的不像话,干硬难啃,可是就是再难啃也要啃,谁让夏瑜饿呢。
正在夏瑜和那条干硬难啃的羊腿作斗争,搞得满嘴牙缝里都塞了肉丝痛苦难挡时,一人匆匆闯了进来,拉起夏瑜的手便道:“使者,父亲在大堂以准备好受国府令。”
来人正是田舒,此时焦急万分,拉着夏瑜便往外走,夏瑜被拖拽着出门,大喊道:“让我再啃几口!”
田舒道:“哎呀我的使者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饭等会再吃吧。”
夏瑜急忙回身把榻上的节杖和锦盒抱起来,然后便被田舒十分“强悍”的拖出了院子,连男膻腥难吃的羊腿都没能吃上几口。
被拖到大堂,好在夏瑜受过《国家战争》的熏陶,那个初始的礼仪任务夏瑜用不同的号做过了不知道多少次,此时对这个时代纷繁复杂的礼仪摸的熟透透的,按照步骤走了一遍,宣令完毕后,将密封的帛书锦盒授予平阴大夫田至。
田至颤抖着接过国府帛书密令,满是不可置信的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大叫一声,当即昏厥在地。
田舒大惊,急忙上去扶住老父,急声声吼道:“父亲!父亲!”眼见连声呼唤,老父田至并不转醒,转头大叫道,“快叫巫医。”
夏瑜伸着脖子瞅了几眼,眼见田舒手忙脚乱,眼泪如珠,抱父狂哭,夏瑜就站在边上看着他哭,见对方哭了半响还没停,那个去请巫医的侍从也还没把人请回来,夏瑜觉得自己一个人似乎满悠闲的在边上旁观有点过意不去,吧嗒吧嗒几下嘴,终于忍不住道:“你掐下他的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