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哪个大户人家希望自己的未来女婿还没娶老婆呢就先纳个美妾,哦不,小君在身边,而且还是在外面抢回来的身份是个卖唱的?
刚才她跟颂娴这一唱一和也确实厉害,不过颂娴不是姨娘生的吗?怎么跟她这么好?
齐慕安心里闪电一样飞速打着各种算盘,不过还是没给阮夫人继续发挥的机会就抢先一步站起身来。
“回父亲的话,儿子没用叫人打得头破血流抬回家里,当时并没有那闲情逸致想着什么郎君不郎君的。母亲把人弄到家里来也是一片爱子之心,全怪儿子荒唐,屡屡叫二老为我操碎了心。今儿醒来儿子已经想透彻了,能活过来是老天可怜我,再给我一次做人的机会,我不能再那么人不人鬼不鬼的胡闹,就算不能教父亲以我为荣,也决不能叫家门因我蒙羞!因此已经派人把那人跟他表哥一起请出府去了,还求父亲给儿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声情并茂,深情演绎了一个失足少年想要悔过自新的沉痛情怀!
于是齐老爷的脸色缓和了,颂娴的脸色绿了,阮夫人的脸色复杂了!
不过到底姜还是老的辣,阮夫人很快就换过了神来,忙一把拉过齐慕安的手泣道:“我的儿,听了你这番话,娘就是折寿十年也愿意啊!”
齐老爷似乎也受到了妻子的感染,连看向齐慕安的眼神都有点慈爱了起来。
“罢了罢了,古人也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知道错了,咱们也就不多说你什么。将来在外头为人处世,多想想家里白了头的双亲,想想你下头还有几个弟妹,他们可都看着你呢!”
齐慕安听话地用力点了点头,目光也动情地朝几位弟妹扫了过去,落在颂娴身上时却带上了一点玩味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6未来老婆是男人?
5、但他这点自以为是的小挑衅却还是落在了齐家大小姐颂雅的眼里。
端庄娴雅的小姑娘不动声色的轻轻蹙眉,大哥哥是个心里憋不住三句话的蠢材,从前事无巨细全要说给母亲听,让母亲帮忙拿主意,反而不爱与父亲亲近,今天不知怎么了,不但知道奉承老爷子了,还三言两语就弹压住了颂娴的挑衅。
以他那穷凶极色的性子,谁能没到他竟有那心胸将自己看中的小倌儿和打了自己的家伙都给放了。
因此便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脸上难掩探究和困惑的神情。
齐慕安被她看得心里一毛,是不是自己演得太过了?毕竟从前是个呆霸王,就算失去了记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得温良恭俭让起来。
看来以后还是得注意点儿、收着点儿,不能把古人都当傻子来蒙。
就在这时候二少爷齐慕文笑嘻嘻地站了起来,“父亲,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不如等他养好了伤就让他跟儿子一道到学堂里去吧。”
上学?不是吧!
齐慕安深深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他可是已经到了弱冠之年了,还上什么学堂啊?看来这原主以前果然没好好读过书。
齐老爷听了二儿子的建议倒认真考虑起来,不过思量一二之后还是摆了摆手,“罢了,等你大哥哥休养些时日便要过年,过完年又是他的好日子,哪里能抽得开身,要是真有心读书,等做了亲之后请个先生回来教他吧。”
这么大的个子都快成家立室的儿子了,还跑去跟十来岁的小孩子一起上学堂,叫别人笑话起来自己这张老脸可往哪儿搁?
一想起大儿子这么大个人了还不学无术终日惹是生非,十几年来不知道给自己添了多少麻烦,下了多少回面子,齐老爷刚刚才稍稍好点的脸色又多云转阴了。
齐慕安不由暗暗佩服他这个二弟,男子汉就是男子汉,就算挑拨是非也不像颂娴那样自降身段调三窝四,轻轻松松一句话就一针见血点在了齐慕安的气门上,令他恭恭敬敬拍了一晚上的马屁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看看阮夫人自己亲生的两个孩子是怎么教养的,女儿端庄沉默心细如尘,儿子斯文有礼又富有心计,她这要搁现代,那可是教育家的水平,能把她最最“偏爱”的大儿子给tiao教成个呆霸王?
因此越发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想想他的生母福和郡主出身高贵,他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宗室的孩子,更何况母舅家还繁荣昌盛着,阮夫人想虐待他那是不能的,再说这种高门大户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人家在吃穿用度上能怎么叫孩子吃亏?
吃亏就吃亏在教养两个字上。
有些事有些道理,甚至不用她有意教给你错的,只要她什么都不教,在你犯浑的时候纵容你去,再给你几个着三不着两的下人伺候着,从来不劝你什么好话,自己倒端着模样永远给你一张慈母脸、两行慈母泪,有多少根正苗红的孩子能不长歪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阮夫人进门的时候自己才三四岁还不曾太记事吧?要是她真心待他,难道他能不拿她当亲妈?
面对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娃娃下这么狠的手,那得多狠的心!
想着想着齐慕安不由觉得背脊一阵发凉,不过也不能不对他老子刚才说的话做出反应不是?因此忙又陪笑道:“多谢二弟一番好意,父亲说得有道理,儿子这些天歇在家里,也可以自己先看看书练练字,等成了亲也不至于叫人笑话儿子太过粗鄙了。”
这话倒并不是谦虚,要说这本来的齐慕安用粗鄙两个字形容他都还是客气的,他也就亏得会投胎有个好爹,又有副好皮囊罢了,其他方面那些下三滥的泥腿子贩夫走卒恐怕都比他强些。
不过常言道癞痢头儿子自己的好,齐老爷一听他担心被未来的老婆或者说岳家看不起,立刻便轻蔑地撇了撇嘴。
“他们家敢笑话你?要不是咱们家肯吃亏,他们家这会子可不是等着办喜事,早就该办白事了!”
齐慕安一听这话里头有玄机,立刻便嗅到了一股浓浓的八卦味道,可想着去八一八吧又不敢多问,毕竟这是个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的年代,好不容易让老爷子对自己略有改观,可不能太过得寸进尺了。
因此也只好先憋着,想着还是回头到了自己屋里细细盘问盘问映棠和焚香好了,老爷子这里不过虚应了两声。
回到房里本来想把映棠叫进来细问,却不知道映棠刚被落梅狠狠排揎过一顿哪里还敢上来与他亲近,早以今儿不该她当值为由躲下去了,屋里本来有落梅和焚香两个坐着,见了进屋两个都忙站了起来,但焚香只站着不动,只有落梅一个人跟着他进了卧房。
“方才爷前脚才出门,简家的人后脚就来了,说是听说爷行了,明儿他们家少爷要过来。”
落梅因受了先前的教训,这会儿的行为举止倒规矩多了,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为齐慕安脱去外衣,并换上了家常闲居的褂子。
齐慕安一听简家两个字不由感兴趣的眯起了眼,简家少爷,莫非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子?
反正自己失忆了,倒可以大大方方地问人,因此便对落梅道:“听说我未来的岳家姓简,只是不知你说的简公子是他们家什么人?”
落梅先是一愣,但很快又回过神来扑哧一笑,“奴婢该死,忘了爷还病着呢,早该先说与爷知道才是。简将军可是当今天下兵马大元帅,那简公子是他的独子,他就是大爷未来的少君啊!”
少——少君——少君!?
如果他白天没消化错的话,少君应该就是年轻媳妇儿的男版称呼吧,莫非他爹竟然给他娶了个男人当老婆?不是说男男联姻实际上并不是很流行吗?不是说男人生孩子其实很少的吗?如果他娶了个男人,将来又没孩子,那,那,那那他这个长子还有什么用?难道老爷子竟然一点儿也不在意?
也对,自己过去是那么的不争气,估计人家已经把他这个嫡长子当成空气了,反正继室生的也算嫡子,老二又那么出息,那么得老爷子的欢心。
齐慕安想着心里不由有点发苦,以阮夫人和齐慕文的为人,将来要是他们掌了权,肯定是容不得自己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给他娶个女人,他也生不出儿子来。
可这神马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脑子难道让驴给踢了?怎么会让他唯一的儿子嫁人?他们家这是不要香火了?不是说古人把绝后看得很重很重的吗?
哎,这都叫个什么事儿!
想想不由心里烦闷得很,不过落梅哪里知道他琢磨的这些个利害,只知道一个劲儿地说好话讨主子的欢心,“说起来这门亲事可是荣光急了,还是皇后娘娘亲自出面给做的保媒呢!”
这话越说越迷糊了,刚听齐老爷的口气,他们家跟简家结亲是吃了亏了,可没想到竟然是皇后娘娘做的保媒,这岂不又成了一件荣光的事了?这里头到底都有什么猫腻呢?
想着想着脑瓜子又疼了起来,干脆也不管了,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就睡,一时想想不知那未来的老婆长什么样子,一时想想这家里看似荣华富贵实则没有一个人对自己有亲情,翻来覆去跟烙煎饼似的大半夜也睡不着觉,直到天色渐渐发亮了,他倒呼呼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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