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泽看了一眼就抽了一口凉气:“楚天惶这王八蛋还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
“……”顾千树面无表情的瞪了顾千树一眼。
“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祝清泽急忙打掩护。
“今天就别洗澡了,用水擦擦身体就好。”祝清泽给顾千树的颈项上的伤口也上了药,犹豫了一会儿道:“免得把伤口弄湿了不好愈合。”
待到这时,顾千树的脸上才露出疲惫的神色,他没有了内力,又受了内伤,还不能好好的休息……终于放松下来之后便感到了一种从内心深处散发出的疲倦。
“困了么?”祝清泽注意到了顾千树脸上的倦意。
顾千树点了点头。
“那去休息会吧。”祝清泽把给顾千树拿来的男装防盗了他的床头:“衣服放在这里了,我先出去给你打盆热水。”
顾千树看了祝清泽一眼,又不说话了。
于是祝清泽走了出去,烧好热水再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却发现顾千树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他的衣服上的扣子并没有扣的太整齐,露出白色的里衣和一片青紫的颈项,手腕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白布,整个人都在透出一种虚弱的感觉。
这样的顾麟堂,是祝清泽从未见过的。
祝清泽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水盆之后便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走近了顾千树,轻轻的为他盖上了一层薄被。
这要是在平日里,顾千树或许在祝清泽还未进门的时候便醒了,可是今天即便是被人近了身也,他也只是微微皱眉,却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祝清泽看了顾千树片刻,便转身离开了。还有三天,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清泽,你到底惹了什么事。”一出门,祝清泽就遇到了钟沂源:“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值钱么……”
“有多值钱?”祝清泽瞅了钟沂源一眼:“够你治好一个人了么。”
“……那当然够了。”钟沂源讪讪的笑着,他这个人虽然是个医生,性格却是怪的不行,有一次遇到一个十分嚣张的富豪找他去治病,钟沂源被惹火之后直接下了个极为昂贵的方子,足足花了那富豪几万两黄金。
“十万两黄金。”钟沂源道:“够我吃一辈子了。”
“楚天惶……”祝清泽听到这里,也只能苦笑了:“还真是大手笔。”
“唉,我也觉的。”钟沂源道:“你那位红颜知己睡了?”
“哪是什么红颜知己啊。”祝清泽无奈道:“他是顾麟堂,镜城之主……顾麟堂。”
“顾麟堂是个女人?”钟沂源脑袋明显有些转不过弯了。
“当然不是女人。”祝清泽面无表情的看了钟沂源一眼:“你要是敢在他的面前说这个……我可救不了你。”
钟沂源露出惊恐的表情。
“雪衣死了。”祝清泽突兀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死了?”钟沂源愣了愣:“你……不是说找到解药了么?”
“根本就没有解药。”祝清泽摸了摸自己怀里那一缕发丝:“你都解不掉的毒,难道还能指望有别的医生能解掉。”
钟沂源沉默了,当时祝清泽带着雪衣来找他的时候,他的确是想尽了办法也没办般雪衣缓解痛苦,原本还以为雪衣就会这样逝去,却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后祝清泽就传来了消息,说雪衣有救了。当时钟沂源正好在穷山野岭寻找药材不方便通讯,得到消息后替祝清泽松了口气之后便没有再仔细询问,却没想到现在却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抱歉。”钟沂源有些无力。
“这不是你的错。”祝清泽只是摇了摇头:“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他,雪衣不会死。
“是谁下的毒?难道是楚天惶?”钟沂源问道。
“就是他。”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祝清泽也是被顾麟堂牵连,若不是因为他是顾麟堂在中原唯一的好友,楚天惶也不会拿他开刀,以至于使得雪衣无辜丧命。
“你准备怎么办?”钟沂源问道:“楚天惶……要找的其实是顾麟堂对吧?”
“没错。”祝清泽此时眼中是满满的坚定,他看着钟沂源道:“我不会把他交出去,这世间如果还有一人能够杀了楚天惶,那么那个人,一定是顾麟堂。”
“……”钟沂源闻言,却是不说话了。
“三天。”祝清泽像是在对钟沂源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只要三天过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37让我偷偷的亲一口嘛英雄
三天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么?就算心中十分的怀疑,可祝清泽也只能这么告诉自己。
楚天惶的手段祝清泽已经见到了很多次,他不想再去尝试和这个男人正面交锋。
然而这件事真的会那么轻易的结束么,祝清泽不知道答案,他也猜不出答案是什么。
离开的第一晚,顾千树睡的格外的熟,他的身体本就疲倦的不行,一倒上床就几乎是瞬间就睡了过去。
可是即使在梦中,顾千树也无忘记云亭的眼神,那双被面具遮掩住的脸,只有眼睛能表达出他心中的情感。
顾千树看见云亭一直在流泪,还在叫着他:“尊上,尊上……”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云亭是顾千树接触最深的那个人,或许是雏鸟情节,在知道云亭是那个背叛者之后,顾千树却只感到了浓浓的悲伤和愤怒,而没有一丝对云亭的憎恶。
他为什么会背叛自己呢,是因为他发现自己不是他的尊上了么?顾千树在梦中皱紧了眉头,手上和颈项上的伤口都让他的睡眠十分的不安稳,似乎下一刻就会醒来。
梦中有着锋利的剑刃穿透了云亭的胸口,顾千树竟像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些模糊的啜泣声。
一只手指轻轻的触碰到了顾千树紧紧皱起了眉头,手的主人微微叹气:“尊上……”
顾千树急促的喘息停止了,那些可怖的梦境忽的不见了,唯有深沉的黑暗,让顾千树彻底的沉迷其中。
楚地藏出现在顾千树的屋子里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尊上即使在梦中也紧皱眉头的模样。
“那么舍不得?”站在楚地藏身边的楚天惶的语气带上了点嘲弄:“给他吃一粒前尘忘,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楚地藏根本不理楚天惶的调笑,他坐在床边沉默的看着顾千树,看着他尊上颈项的伤口,看着他尊上惨白的脸色。
“要是你不愿意等了,现在也能把他带回去。”猫捉老鼠是楚天惶的爱好,但他从来不指望自己这个弟弟舍得这么对顾麟堂:“然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再等等吧。”楚地藏想要现在就将顾千树带回去,可又怕看到他尊上那厌恶的眼神,于是他只能告诉自己再等等。
“再等多久都没用。”楚天惶哪能不知道楚地藏在想什么,他直接上前,一把将昏迷中的顾千树拉入了自己的怀里:“你以为三天之后他就能原谅你这个叛徒?且不说别的,就是你这张脸,都别想让他有好脸色。”
的确,楚地藏和楚天惶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就注定了无法再得到顾千树温柔的眼神。
“啧啧,现在看来,倒是我下手太重了啊。”顾千树睡觉之前,领子便是大开着,这会儿被楚天惶拥在怀里,更是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和上面十分明显的伤痕:“美人如花……我却是辣手摧花了。”
“你够了。”楚地藏十分不满楚天惶的态度,但他知道自己这个哥哥性情向来如此,要指望楚天惶正经起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唉。”楚天惶一边叹着气,一边用手捏住了顾千树的下巴,因为在顾千树的身上用了药,他们也不用担心他会突然醒来:“那枝木犀花,看来还要多费些功夫啊。”
“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天惶的动作太过随意牵动了顾千树的伤口,在睡梦中的他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丨吟。
“你给我温柔些。”楚地藏一把就推开了楚天惶的手:“我要和你说几遍?”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作为一个哥哥,楚天惶对待他这个弟弟倒是十分的纵容,他叹道:“有了媳妇忘了哥,唉,真怀念小时候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跑的地藏啊。”
“……”楚地藏瞪了楚天惶一眼,他们哪有什么美好的童年,在他六岁的时候就被送入了镜城,之前楚天惶只比他大半个时辰,怎么又可能会出现自己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场景!
“喜欢就好好争取。”楚天惶淡定的劝慰楚地藏道:“楚家人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楚地藏看着在自己怀里昏睡的顾千树,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唇。
毫无血色的双唇一片冰冷,顾千树的身体温度似乎向来都很低,更别说在受伤之后,抱在怀里简直就像一块冰了。
“唔……”被侵入了嘴唇,顾千树微微的想要仰起头挣脱,但这个动作却牵动了颈项上的伤口,让他一下子就瑟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