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地藏不愿说话,即使戴着面具,也能感觉到他心事重重。
“既然已经这样了,面具就摘了吧。”楚天惶道。
楚地藏迟疑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摘下了那原本应该一辈子都无法取下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和楚天惶一模一样的脸。
殷醉墨觉的自己就要哭晕过去了,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应该为了顾麟堂死去的云亭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可怖的变化,甚至还背叛了他的尊上,难道一切都是她引起的蝴蝶效应。
“女人。”楚天惶看着殷醉墨欲哭无泪的模样,笑了:“少说点话,我心情好了……还能让你多活几天。”
“……呵呵。”殷醉墨勉强的笑了笑,也不敢再说话了——楚天惶这个人性情阴晴不定,真惹火了他自己绝对死定了。
“走吧。”楚天惶转头看向了楚地藏:“去看看属于我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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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清泽带走了顾千树之后就知道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他非常清楚楚天惶的实力,依着现在顾千树毫无内力情况,恐怕不出两天他们就会被楚天惶抓住。
“麟堂……抱歉。”祝清泽知道眼前这个局面和自己的背叛脱不开关系,他最终也没能趁机杀了楚天惶,为自己的爱人报仇。
顾千树不说话,他现在心里乱的很,云亭的背叛让顾千树几乎乱了手脚——不是几年也不是十几年,而是整整二十年,那个无比忠诚的下属,居然就这样背叛了自己。
原版的顾麟堂是不屑于处理镜城里的事物的,因为他的武功足够高,高到了足以封神的地步,并且他还不畏惧任何的毒药……说道毒药,顾千树怎么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中毒。
顾千树中毒这件事,自然不会是轻易的,从云亭取得顾千树信任帮他沐浴之后,他就开始利用这个机会给顾千树下一种十分微量的药物,这种药物无色无味,少量使用也不会对人的身体产生任何的影响,然而一旦长期的接触,就会同人体发生一种十分奇妙的反应——而当被下这种药物的人在接触到另一种特殊的药物之后,便会在短时间里内力全失。
顾千树的内力深厚,可是却抵挡不住整整二十几年药物的侵害,每一次沐浴,他身上药性便会增加一分,到了现在,已经是无药可解的地步了。
顾千树只要触碰了云亭所释放出来的药物,就会像之前一样瞬间失去武功。
这是一个花了几十年,两代人布下的局,而顾麟堂,却注定了成为瓮中之鳖。
云亭背叛了自己,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
“……”没有了武功,又没有了云亭,顾千树几乎要比手无束鸡之力的书生还无用了,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脸色十分不好看的祝清泽,默默的抿了抿唇:“无碍。”
“我们恐怕没多少地方藏了。”祝清泽道:“楚天惶的势力极大,你现在又武功全失,我们只有先出城,再谋后算。”
“嗯。”顾千树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祝清泽说完就离开了,留下顾千树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他身上的剑被楚天惶斩断了,左手又被缠出一个狰狞的伤口,还被楚天惶的内力击伤,再加上他现在丹田空空……
顾千树苦笑了一下,发现自己还真是有点山穷水尽的味道。
没过多久,祝清泽就从外面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套女人穿的衣服,他看向顾千树的表情欲言又止……
“拿来吧。”顾千树知道祝清泽想说什么,这种衣服要是放在平日里,他是绝对不会穿的,但是现在形势所迫,大丈夫能屈能伸。、
“抱歉……”祝清泽也苦笑了起来:“我刚才出去看了看,发现城里已经开始搜查了……搜查的是两个男人,还有一个左手腕受了伤,恐怕只有委屈你一下了。”
“……”顾千树摇了摇头,拿起衣服去屏风后面换上了。
好在祝清泽给他拿来的这套女装并未太过艳丽,而是十分朴素的蓝色,顾千树虽然觉的心里有些别扭,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命都要没了,还在乎脸干什么。
看到穿上了女装的顾千树,祝清泽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艳,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位好友相貌十分优秀,但却没想到换上女装后更漂亮了。
若是个子能再矮些,怕比之江湖上排名第一的美人也不遑多让。
“走吧……我准备好了马车。”祝清泽知道这事情越拖会越糟糕,于是提议立即启程:“若是有人闻起来,全部由我来应付,你就扮作哑巴就好。”
“……”顾千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他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有些惨白,更是衬得肌肤似雪,憔悴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祝清泽又看了顾千树一眼,然后在心中暗暗的摇头……有时候长得好了,实在不是什么件好事,比如这次逃亡,就更是增加了难度……
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吧,这么想着,祝清泽挥起了马鞭,驱动着马车朝着城门走去。
35你们这群大骗子
你是选择让自己的爱人苟且偷生,还是选择同生共死呢。
祝清泽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曾纠结过,不过他很快便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选择——是的,他选择了后者。
祝清泽的爱人雪衣所中的安息,的确是会活人痛不欲生,可是它却无法让一个没有了生命的人感到痛苦。
祝清泽不是个容易妥协的人,即使是最爱的人的生命被捏在别人的手上,他同样不会那么轻易的出卖自己的友情。
同生共死并非是难事,祝清泽亲手杀了雪衣,然后以必死的心态去寻到了一个为爱人报仇的机会。
祝清泽非常的清楚,楚天惶和顾麟堂的实力相当,若是要逼得顾千树使出木犀花,那局势必然是无比的险恶,而这,就是祝清泽要找的那个机会。
半年时间转瞬便过,楚天惶那所谓的缓解安息的药物只能让溃烂减缓,却完全无法减少雪衣的痛苦,而祝清泽那还未出世的孩子,也在这半年时间里失去了生命。那是一个七个月大的小男孩,已经长出了手脚,甚至看得出长相。
失去孩子的痛苦和安息带来的折磨让雪衣精神几乎崩溃,她哀求祝清泽杀了她让她解脱,而祝清泽最终满足了她。
死去的时候,雪衣的表情是满足的,她看着祝清泽,然后道:“若有来世,定不负君。”
这发生的一切都坚定了祝清泽复仇的信念。
高手过招,最忌讳外人干扰,祝清泽非常清楚,这是他唯一能够杀死楚天惶的机会。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完全出乎了祝清泽的预料,他和顾千树一样,完全没有想到云亭居然会是那个背叛了顾千树的奸细。
看着自己的好友被云亭死死抱在怀里,一个念头袭上了祝清泽的心头——他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云亭背叛顾麟堂的理由。
悲哀又让人痛恨的理由。
突发的情况,让祝清泽暂时改变了计划,他直接一剑刺入了云亭的心脏,然后将顾麟堂救了下来……若他不这么做,那么现在他的这位好友恐怕已经落到楚天惶手里了。
楚家人,还真是可怕。细细想来,祝清泽很快便发现顾麟堂身边所信任的人几乎全部和他们有关,这个局,完全可以用无孔不入四个字来形容。
祝清泽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那一缕头发,却是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杀了楚天惶——即使用自己的命来交换,也在所不惜,而想要杀死楚天惶,他就必定不能让顾麟堂落入楚天惶之手。
这天下之间,能和楚天惶有一战之力的,怕是屈指可数,而顾麟堂,则是最好的人选。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却是要如何离开这座城,躲开楚天惶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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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祝清泽预料的那样,只消一炷香的时间,城中已经开始十分严格的排查要出城的人了。
祝清泽驾着的马车一到城门口就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车里是什么人?”守卫手里拿着两张画像,十分狐疑的看着祝清泽。
“……车中是贱内。”祝清泽也化了妆,脸上贴了小胡子和皱纹,头发也变成了花白的模样,看上去就像一个年过六旬的老翁,若不是熟识的人,几乎很难有人能认出他来。
祝清泽一边偷偷的给守卫塞着银子一边低声道:“她生病了一直没好……这位大哥您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
“通融?”守卫接过了银子,却是摇了摇头:“这可没办法通融……上面要求严着呢,你把车帘子掀开,我看一眼就放你们过去。”
“那、那好吧。”祝清泽见状也只好同意了。
守卫掀开车帘,就看到了在里面面无表情的坐着的顾千树,他嘿嘿一笑,表情变得有些猥琐:“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大了,艳福却是不浅啊。”
“嘿嘿,运气好,乡下买来的……”祝清泽看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长得是不错,手脚也利落,就是可惜了是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