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年羹尧之子 (复活美杜莎)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复活美杜莎
- 入库:04.09
忽闻远处雄鸡报晓,年富站起身,望向晨雾氤氲的窗外,炊烟袅袅,一派生机。年富掐指细算,低声喃喃,“算算脚程,年禄也该回来了——”话音刚落,竹韵斋外传来年禄的呼声,“少爷,少爷,小禄子回来啦!”
年富嗖然转身,倒履相迎。乍见年富,风尘仆仆的年禄喜极而泣,双膝跪地,连连哽咽道,“年禄——,幸不辱命!”年富俯身将年禄从地上扶起,“好,很好,赶紧进屋说话。”将年禄按到椅子上,又是一番感激涕零之后,年禄兴奋得圆脸涨红,“公子的信笺已经交到德馨——,不是,是——”
年禄望向一侧满面狐疑却对年禄此行半月有余充满好奇的年季,嗫懦良久。年富淡笑,“但说无妨,此间并无外人。”年季小人得志的冲着年禄挑眉,年禄只当没有瞧见,兴奋道,“收到少爷信笺,德馨公子惊喜万分,还说少爷天纵奇才,他多有不及!”仿佛得到此人的夸赞,作为奴才的脸上也沾光。
年富淡笑摇头,那嘴角沁人心扉的笑意令年季捉摸不透。亲自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年禄跟前,感动得年禄眼泪汪汪,“宁州那边一切可还顺利?”年禄“咕咚咕咚”一口饮进,忙不迭用袖口撸去嘴角的水渍,回答道,“德馨公子到达之前,宁州乱象,衙役书吏罢工、生童罢考、商人罢市、农人罢耕,形势危旦!可是自从德馨公子到达宁州之后——”年禄那张脱了水、晒干了的圆脸上闪现熠熠光彩,“德馨公子先是在城外驻扎,城中士族商贾俱都惴惴不安;三日后德馨公子率军将宁州边境雁孤山上的土匪流寇剿杀殆尽,匪首枭首示众,乃令为民者当安分守己。当日广布告示晓谕宁州百姓,皇恩浩荡,福泽万民,定能使宁州百姓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房;仕者有其所。”年季咂巴着薄消的嘴唇,不得不钦佩道,“这一拿一捏之间便将世人玩弄于掌股之间,十七王爷不愧贤王之名!”
年禄纳罕,“你怎知德馨公子便是十七王爷?!”年季没好气的指了指脑门道,“你当本公子这里跟你一样,活人面皮,稻草芯!”年禄不服气,“那也有可能是十七王爷坐下首席幕僚!”年季隐晦而笑,望向一旁年富,“若真只是幕僚,他便不会笑的那么——”年禄追问,“那么什么?”
年季挪揄轻哼,“那么真!”年富起身,吹灭蜡烛,望着一股青烟袅袅升起,幽幽道,“携平定西南兵燹之余威,北上宁州,先是以武力震慑,随后又以怀柔手段安抚,以他之深谋远虑,运筹帷幄,我这等微末小计算是多此一举了。”见年富自嘲,年禄急忙摆手道,“德馨公子说今日之宁州犹如身上皮癣,德馨公子之法治标不治本,而少爷之策,却能抵千军万马,使宁州永享安宁!”
年季双眉微挑,“噢?是何仙方良策,居然能抵千军万马?”年富摇头,“均是拾人牙慧而已,不足道哉!”最看不惯年季仗着一张利嘴,横行不忌的得瑟样子,于是年禄傲然挺胸,与有荣焉道,“当晚德馨公子便写了条陈,八百里加急,直达天庭。大意是——,咳咳咳!”
年禄清了清嗓门,朗声道,“今有宁州客民壮幼妇孺十万有余,久脱桑梓,为求安身之所,发展之域,必先取得宁州户籍。否则常遭土著乡绅勒索、退佃、驱逐;子孙后代不得进入学堂;参加科举选拔,无缘仕途,等等不公现状,酿成今番宁州之乱,客民实无罪责。恳请陛下特允臣安辑客民之请!”
年禄稍作停顿,年禄插言道,“前番大学士张廷玉已于朝堂之上奏请‘安辑客民’,皇帝老儿特批‘棚民保甲法’由各省、府转宁州知州:凡宁州客民俱编入宁州土籍,一体当差。这才过了一月有余,宁州之乱却是愈演愈烈,可见此法不妥。”
年禄傲然道,“那是因为那些大人们久处京中繁华之都,根本不了解老百姓的真实需要!”年季挑眉,抬手遥请年禄继续说下去。因为听一个一向不长脑子的人说出这番有见地的话,年季顿时兴趣盎然。
年禄义正辞严,“德馨公子得至少爷的提示,向皇上建言,不再将宁州客民编入土著户籍——”年季神情一愣,望向一旁年富,心下疑窦丛生:宁州客民所求无非与宁州土著百姓同等机遇。不入宁州籍,难道再来次大迁徙,搬出宁州城不成!此法太过劳民伤财,也太没脑子了!
年季静下心神,继续听年禄说道,“而另立客民户籍,取名‘怀远都’,凡耕山者,概编保甲;有产者,另立都图。以怀远为名,隐寓招携之义。其秀者,令为义学,课习五年,俱得一体考试。卷面令注‘怀远’字样!”言罢,年季凝眉,久久出神,最后沉沉叹息,“老天何其不公,既生瑜又何生亮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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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禄兴奋道,“奴才走时,宁州城中一派兴然,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鸣鞭告喜,俨然春节元宵一般热闹。宁州府衙门前被百姓围堵得水泄不通,奴才根本无法进入跟德馨公子道个别。”
年季点头,“连番大捷,不费吹灰之力便化解西南及宁州危机,十七王爷‘贤王’之名不日便会传遍大江南北。本公子还真替这位贤王捏把冷汗——”面对年季意味深长的眼神注视,年富关切的望向一旁年禄,“这一路车马劳顿,早点回去休息,过两日再回府上听差。”
一听要过两日,年禄慌忙起身,“小禄子不累!”年富笑道,“总该回去看看媳妇和孩子。”想到月余未见的娇妻和孩儿,年禄泱泱道,“那奴才现在就回去,明日一早为少爷套马!”得到年富的首肯,年禄一溜烟的跑出了竹韵斋。
年禄走后,年季打破沙锅问到底,“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年富摇头,“一个没有子嗣的贤王,如何能建立千秋万载的皇图霸业!”年季浑身一震,过了许久,幽幽叹息,“也许只有你这样的人才够资格觊觎那把椅子,旁人纵然有才,恐怕也没你这般狠绝的心思。”年富嗤笑,摸了摸发痒的鼻翼,“这话在下权且当溢美之词听了。”年季眼睛一斜,低声咒骂,“衣冠禽兽!”
年富则从怀中掏出一只精巧雅致、金丝绣面的香囊,从里面取出一张薄薄的纸条,缓缓展开,一眼扫去,眉头微蹙。年季伸长脖子,但见那不足巴掌大的纸条上写着,“张云如,浙江桐乡崇福镇人,康熙三十一年生人,早年漂泊四海,居无定所,直至雍正三年回乡省亲。此人一向行事诡谲,出手阔错,且好色成性。”年季惺忪醉眼微微眯起,“难道这人就是——”年富点头,口中却喃喃,“一无职业,二非生童举子,却出手阔绰,混迹秋闱举子之中造谣生事,煽风点火。而且还是浙江崇福镇人,这个张云如倒是有点意思。”年季玩笑道,“崇福镇可是个惯出反清义士的地方。”年富心头悚然而惊,他突然有种身临险境的危机感。可细细琢磨,依然无法解开心头萦绕的忐忑。
闻到薄薄纸条上传来幽幽的梨香,年季叹息,“好端端的一位倾国佳人,愣是让你摧残成一个地下黑庄最大的女尖细。如此暴殄天物,小心天打雷劈!”年富莞尔一笑,颇有几分自得,“她是个天才。”就是这样一位纤不染尘的女子却能从海一般的信息之中抽丝剥茧,分离出对他有价值的线索,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暗黑的天赋。年季慵懒的将自己消瘦的身体蜷缩进厚重严谨的太师椅里,漫不经心的询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年富淡笑,“那还需要年季兄帮个小忙。”年季挑眉,声音懒散,“说来听听。”年富则道,“将这道策论题想办法透露给这位神秘的张云如,记住要不着痕迹,且查无可查!”年季嗤笑,“的确是个小忙。”见年富胸有成竹,年季又道,“眼下若是请君入瓮之局,透露给张云如,无异于打草惊蛇。此一计也就到此为止了,算不得高明。”
年富点头,年季继续,“若是确有其事,以郭晋安今时今日之身家权势,定能接下这泼天大案。到那时名利双收,岂不正中郭晋安下怀。”百无聊赖从精巧香囊中倒出一颗冬珠,足有成年男子指甲壳般大小,纯白精美,散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晕,年富幽幽道,“记得老祖宗仙逝前一再叮咛,所谓宝剑封于鞘内,明珠藏于匣中。锋芒毕露,必然遭人记恨。往后行事更是如履薄冰,难展拳脚。”年季惺忪懒散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阴冷,“你是想让他爬得高,摔得疼?”年富淡笑,捻起精美冬珠,望着其上流转的荧荧乳白光晕,幽幽道,“野心会促使他冒一次险,这在其次,最重要的是——”
见年富故意卖关子,年季略作沉吟,突然很无耻的笑道,“你的目标是主考官之一的余鸿图!”年富淡然一笑,“这位年轻的鸿胪寺卿乃张廷玉大人的得意门生,听说还是妻舅远房一脉,若是此次泄题一事是真,那这位青年才俊的锦绣前程也算是走到尽头了。”年季闷了口陈年的烈酒,喷着酒气道,“由张廷玉老大人的亲传弟子去审张廷玉大人的得意门生,的确是再好没有的结果。斩杀一个,捧杀一个,一箭双雕!此策甚毒,不过年某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