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於阵借着机会问道,“你就那么想得到天下?你就那么有自信?”
柳陵不作回答,他觉得柳於阵很奇怪,为什么他这般挑逗柳於阵也只是呻吟而已,血液沿着腿股顺流而下,他却好似不知道疼一样。这不是他认识的柳於阵,可这般烈性子口出狂言的这个人,他并不讨厌。
“於阵,如果你愿意跟我,我可以让雨楼不要伤害你。”
“得了吧,如果你放开我,我现在就会杀了李雨楼毫不手软。柳陵,别逼我骗你。我累了。”柳於阵把双眼闭上,可是闭上之后,满脑海出现的人都是燕滕华,他会來救他吗?
柳陵兴致迥然,把他好一番折腾却见他不为所动,终于悻悻而去。
所幸的是他把李雨楼同时带走了,这才免了他的皮肉之灾。
柳於阵高高弯起了嘴角,往地上啐了一口后,缓缓从嘴里探出一块薄如剃刀的刀片,如果从这个角度射在绳索上,能割裂绳索的机会太小。他想了想,突然狠狠扭头把刀片甩了出去。
手上一片模糊,生生接住的刀片握在手里,嵌入皮肉好几分,看着都触目惊心。
他顾不上这血肉,反手用刀片开始割裂绳制锁链。
边割绳子便审视这个地牢可有通风采光的缝隙,以便他把消息传递出去。
虽然身处地牢,火光却沒有熄灭,他感觉有一点窒息,但这种窒息始终维持在使他感觉不适的状态,沒有使他昏厥。
一定有细缝,不知会通往哪里而已。
“佩环,你还在不在?”那个神奇的女子沒有出现,也沒有人给他回应。“呵。这要怎么逃才好。”
他加快了割裂绳索的速度,在昏暗的火光下使劲去看那细微的痕迹,就算是一只蚂蚁也不能放过。
又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绳索就要割断了,突然地道再次响起了脚步声,柳於阵连忙抓住那个被割了一半的绳索,以免暴露。随着大门打开,迎面扑來的清风有股清亮的气息,外面是夜间了,他甚至感觉到了月亮的阴气。
应该说,大门是被踹开的,來的人脾气真不小。
柳於阵敛起笑容,凶巴巴地盯着门口的人看。
“柳警官,你,应该不会看上柳陵的吧?”那人站在门口,同样仔细地审视着他,就好像猜到他会用尽各种手段逃走。
“李雨楼啊,难得咱们俩在一起,能谈点正事吗?比如你为什么那么执着犯案?比如你在现代玩得不过瘾还要在古代玩?比如你玩了女人玩腻了,现在又对男人有了性趣?”柳於阵无意套话,他是真的感到好奇,是什么能让这家伙跑來这里耍宝,“想做皇帝?”
“不。”
“也对。你丫想在这里做上帝都不是问題了,何况皇帝?”柳於阵越说越气,“那你究竟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人命?为什么?!”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不过可以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好事。”李雨楼恢复了他的坏笑。
能有什么好事,柳於阵服了他了,要折磨他能不能直说呢,非要拐着弯來。
李雨楼不希望见到柳於阵万事无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就好像别人用尽手段也别指望伤他一分一毫似的。这种傲慢的态度让他非常不爽!
“燕王就快要封后了。皇后就是……害惨你同伴的洛月茗歌。”
097 不如心痛
“什么?!”柳於阵差点蹦起來,幸好他还记得自己的绳子割了一半,要是这个时候松手那就前功尽弃了,为了让两只手看起來和谐一点,他可以将另一只手摩擦绳索直至血肉模糊,为了这件事就暴露的话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有种瞬间心凉的感觉?
“你是说茗歌害了鬼泣、不是你?!”
“柳警官,虽然你说想谈正事,但是就这么欺骗自己好吗?燕王可是把你带到柳国來当垃圾一样扔掉,是他注定你的悲惨命运,是他利用了你达到挑衅柳陵的目的。把你甩了之后立即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这种做法你也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吗?”
“……”他果然不喜欢这种被人戳穿的感觉,他的确很担心鬼泣,很憎恨伤害了鬼泣的茗歌,但是,但是这完全及不上燕王不顾他生死纳茗歌为后,歌舞升平享受着喜悦,而他却在地牢受尽侮辱受尽折磨來得痛苦。
燕滕华,说好的“定不负我”呢?
我沒有欺骗你,沒有背叛你,你为何不來救我?
你知不知道我只有你可以依赖,因为相信你说得话,所以为这个世界去死也无所谓。
这就是你的回答了吗?!
拽着的绳索越來越紧,握着刀片的手几乎默默与刀片融为一体。
强颜欢笑,柳於阵的笑容变得如此可怕,“说够了吗?你可以滚出去吗?”
“Sir,如果你想复仇的话,我给你机会回來。”
“不必了。我沒有兴趣与你为伍。”
燕王的封后典礼将会在月底进行,秦王为之庆贺,这个时间是恐怖袭击的好机会。
柳於阵心里流过许多种想法,甚至想过,如果他真的想要纳那个女人为后,那也许发生袭击、燕国灭国这是天意惩罚才对,谁让他骗他。
那种扭曲的想法很快就被取而代之,他的队长曾经说过:无条件相信你相信着的人,哪怕被背叛也无所谓。
尽管这种想法仍是自欺欺人而已。
他再一次取出了手中的刀片切割绳子,既然他还有幸活着,那他必须要逃出去联合队伍的人执行任务。
然而,就在他即将割破绳索的时候,这一切希望被破坏殆尽了。
那夜里,喝醉的柳陵來到他的地牢,再一次对他施加**的同时,绳索断裂了!想要逃跑却被李雨楼抓个正着!
他被送出了臭熏熏的地牢,转而被囚禁在太子殿里。
柳於阵实在太会逃了,因而李雨楼命人在他的双膝施针让他再无法走动,又将他的双眼蒙上黑布,遮蔽他引以为傲的眼睛。
李雨楼还会做更过分的事情,他恨不得将柳於阵一刀一刀凌迟处死。
柳於阵咬紧牙关,想着这样的对待应该还算好的了,自我安慰着,心底却泛起了无可抵挡的绝望和悲伤來。
他的身上扎满了各种各样的银针,挂着不忍直视的刑具。
他不会告诉李雨楼自己早做了安排,让佩环夺取了他的痛觉就是为了应对这种酷刑。
他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他必须再套出更多消息來,虽然,他真的很想逃出去,真的很想,活下去,再见那个人一面……
098 七年旧事
柳陵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施加着欲望,他对他极好,每次他來的时候,李雨楼都会事先命人拿走那些刑具,免被他看到。
柳於阵始终不明白李雨楼为什么要对他用刑,明明杀了他更加爽快的。他恨他吗?因为他夺走了他喜欢的柳陵?如果燕滕华是自己的药引,那柳陵一定是李雨楼的药引。
“於阵,做我的丞相好吗?”柳陵第三次这样问他了,“我做一世君,你做一世臣,可好?”
“不好。”柳於阵被蒙着眼睛,但他的眼里看见的身影从來只有一个,“我已经先答应别人了。”
“如果他死了呢?”
“他不会死。只要我还活着。”
“可他要纳后了。我替你杀了那个女人好吗?”
“不好。"“为何?”
“他会伤心的。”
擦耳亲昵,婆娑在耳边的话语还是那般温柔,可是他变了,他不再是他的柳於阵了,他还做着徒劳无功的奉献,可就算掏出心來,那个人也不会爱上他。
他真的那么喜欢柳丞相啊。
作孽!要是沒有借尸还魂该多好,那就不用遇上那个欠操的混蛋,也不用继续这操蛋的任务,受尽如此伤害。
颈边再一次流过温热的液体,沒有气味,后來他终于知道,那是柳陵的泪,是他害柳陵哭了,这么的伤心欲绝。
他不会疼,感觉不到痛,尽管那并不代表他不会心痛,他还是忍下去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身体越來越困倦,在巨大的用刑冲击下他的肉体应该快受不了了,越是这样,他反而越不想见到燕滕华,怕被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李雨楼不再用高难度的绳索捆绑柳於阵,反而用高浓度的软骨散喂他,剥夺了他全身的运动力,除此之外他被蒙着眼睛还真不知道李雨楼还对他做了什么,只是觉得身体很沉重,很疲倦。
一天柳陵回到房间,看到躺在自己床上的柳於阵半身侧在侧外面,不禁吃了一惊,“於阵,你又吐血了?!”
柳於阵的手抬不起來,无法去感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血的味道非常浓郁。
柳於阵呵呵一笑,“太子多心了,那是番茄酱。我沒事。”
“什么是番茄酱?”
“就是一种可以吃的作料。”他还是那般嬉笑言谈,李雨楼知道他自行剥夺了痛觉却也拿他沒有办法。
可柳於阵越是坦荡潇洒,偏偏那柳陵就越是喜欢他,好几番柳陵想要拿开他眼前的黑带,却又不忍心让他看到自己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