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只扫了一眼就扔到了一旁,胤禔又说道:“没了这个折子,事发之后皇上再追查起来牵扯到索额图假太子也同样脱不了干系,他为求自保自会叫人出来顶罪,倒是不用担心。”
胤礽猛地站起身,拿了那折子转身就往帐篷外头走,胤禔赶紧喊住他:“你要去哪里?”
“去见索额图,”胤礽说着又转回身,对胤禔道:“你给孤在这好生待着,孤一会儿回来再与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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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曝身份
出了帐篷,胤礽微低下头,帽子遮住了近半边脸又外头一片漆黑只有巡逻兵的火把,倒也没人注意到他,只当他是胤禔身边伺候的奴才,一路去到索额图那边是畅通无阻。
耳朵藏在帽子里,尾巴缠在腰上有宽大的衣服遮着,一时半会地还露不了陷,胤礽满意。
索额图正准备歇下,听闻人进来禀报说是大阿哥身边的内侍要求见他,只当是来帮胤禔传话的,重新穿好了衣裳就传了人进来。
胤礽低着头进门来,索额图没有在意,帐篷里本也就没有其他人,一直到胤礽抬起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索额图微一愕,当下就失态地举起了手,惊恐地指着他:“你……你……你……”
“孤什么?”胤礽的唇角勾起,徐徐道:“索额图,你好大的胆子。”
索额图赶紧收了手,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这么直直往前栽倒在地跪了下去,然后又迅速反应过来不对劲,平复住心下惊涛骇浪一般的震惊,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冒充太子爷!你好大的胆子!”
“索额图,你是老眼昏花了不成?连孤都不认识了?”
“放肆!太子爷如今在京里监国又怎会在这个地方!你到底是何人?!”索额图高声质问着,继而又想起方才进来禀报的人说来的是大阿哥身边的近侍,当下就觉着自己明白过来了,这会儿脸都绿了:“你是大阿哥的人!是他让你冒充太子爷的是不是?!你们想做什么!你们都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索额图你给孤歇口气吧,”胤礽没好气道:“你觉得孤是假的吗?”
“当然……”想说‘当然是’的索额图对上胤礽镇定自若的眼神和嘴角若有似无的讥讽笑意,又一下子噎住了,不论是长相、身量、神态还是声音、语气,面前这人都跟太子爷太像了,外表可以伪装,但这种不自觉间高傲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要说个普通人,许是还当真装不出来,但怎么想,索额图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就又改了口:“太子爷不是在京里吗?”
“京里那个是假太子,”胤礽道:“他陷害孤,冒充孤,孤好不容易才捡回条命,今日才能在这里与你说话,你信还是不信?”
索额图看着胤礽不加掩饰泛着冷厉的双眸,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我……我不信,这怎……怎么可能……”
“从大概一年前起,他就开始冒充孤了,孤被奸人所害流落街头,后来被人给救了去,从此寄人篱下,在宫里作威作福享尽荣华的那个不是孤,不过是个跟孤长得一模一样的冒牌货罢了。”
索额图惊恐地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打量着胤礽,似乎是在评估他话里的可信度一般:“既然你说你才是真的太子,为何不去与皇上说?为何不直接弄死了假太子取而代之?”
“假太子身边那么多人护卫,要弄死他谈何容易,至于皇上,”胤礽撇了撇嘴:“孤与他说也得他信不是,贸然说了,他若是不信,以为孤是想冒充皇太子,砍了孤呢?那冒牌货既然要冒充孤,想来是做了准备的,孤的事情一定知道得一清二楚,要唬住皇上也未必不是件容易事。”
胤礽没有明说他其实是被夺舍然后附身在只狐狸身上再修炼成精,这么说指不定就被索额图叫人拉出去乱棍打死了,太过匪夷所思的事情,连他自己都还没弄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当然也就懒得去与外人说。
索额图心下惊骇,不敢信又直觉觉得面前这个不是假的,一时间犹豫不决,然后又猛然想起阿尔吉善最近时常抱怨的,说是太子爷跟换了个人一般,对他们爱答不理,人也变得怪怪的,从前他是没在意,如今再想起来,难道当真是……?
胤礽看他脸色一下一个样,似乎是心里挣扎得很,心下好笑,说道:“索额图,还当真要孤揭穿你不成?”
索额图警惕地看着他:“你……你想说什么?”
“两年前皇上巡幸畿甸途中召你上车议事,当时龙辇里只有你,孤和皇上,因为时间长了些,你尿急却不敢说最后尿了裤子御前失仪,是孤帮你请罪求情皇上才没有责罚你也没有宣扬出去,三年前你在城东买了座四合院养了个八大胡同的清倌儿后来被你家母老虎发现,还是孤帮你扛下来说那是孤养的人才平息了事端,四年前你家大儿子格尔芬刚收的小妾被你借醉给糟蹋了差点闹到父子反目,也是孤帮你们调解,拨了个孤身边最美艳的侍妾赔给格尔芬才让他消了气……”
索额图的脸都绿了,胤礽翻出来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琐碎往事,偏偏都是他最尴尬最不能对外人言的,听到后面人已经跪到了地上去,痛苦求饶:“太子爷您别说了,奴……奴才知错了……”
——再不认错孤还能给你翻出更多来,哼~
胤礽冷哂:“你现在相信孤是真的皇太子了?”
索额图点头如蒜捣:“相信!再不敢怀疑!”
“那好,孤问你,那个改挨千刀的假太子到底私下里吩咐了你做什么勾当,你都给孤从实招来!”
听胤礽提起这个,索额图一个哆嗦,想起假太子要他做的事情,当下吓得脸都白了,支支吾吾却不敢说:“他……他……”
“他要你断了大军后备粮,等到皇上深入敌军腹地之时再行刺杀皇上是不是?”
索额图匍匐在地,连连请罪:“奴才糊涂!奴才糊涂啊!奴才都是听了那假太子的蛊惑!奴才也不想的啊!”
“你确实是个老糊涂虫,”胤礽把袖子里的折子抽出来,扔他面前,没好气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都是什么!”
索额图疑惑地捡起折子,浏览了一遍,这下脸色更是白了红红了白,好不精彩,片刻之后,惊恐地抬头看向胤礽:“太子爷,这是……?”
胤礽冷笑:“这是那个假太子准备呈给皇上告发你的折子,孤给你拦下来了。”
索额图稍一想就明白了这里头的事情蹊跷,当下三魂吓得没了七魄,胤礽道:“假太子想除去你,若不是孤来与你说,你现下还糊里糊涂地由着他牵着鼻子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索额图彻底懵了,怔愣了好半响才慢慢回过神,恐慌地看向胤礽:“太子爷救奴才!太子爷救奴才啊!”
“你放心,”胤礽越发没好气:“折子拦下来了假太子这回不能拿你怎么样,要不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不过下回就……”
“奴才去把太子爷您的身份告诉皇上吧!奴才去跟皇上说京里那个是假的您才是真的奴才给你做证!”
“不行!”胤礽大声打断他,然后低咳了一声以掩饰失态:“总之,现在还不是时候,孤的身份,暂时不要暴露得好。”
索额图迷惑不解:“为何?”
“孤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胤礽不耐烦了:“你问那么多干嘛?你给孤听清楚了,孤的事情决不可向外透露半句!要不孤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会。”索额图呐呐,实在想不通胤礽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还有你也给孤好自为之,假太子那里,面上还是得恭维着他,不过他的一举一动都得给孤盯牢了,有半点风吹草动,都即刻来禀报给孤。”
“奴才要到哪里去找太子爷?”索额图终于是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最关键的问题:“太子爷您说您被奸人所害然后被人救起,救您的人……是谁?”
而且胤礽突然出现在军营这个地方,怎么想都很奇怪的吧?
胤礽被他这么一问倒是突然尴尬了,这时索额图身边伺候的小厮进来,低声禀报:“大爷在外头,说是天晚了,请相爷您将他的人归还。”
胤礽无语地暗暗翻了个白眼,索额图再次惊诧地看向胤礽,是了,想起来了,方才胤礽进来的时候禀报的人就说是大阿哥身边的内侍。
胤礽看着他贼溜溜的探究眼神,冷哼:“下回有事直接去找大阿哥。”话说完转身就走了。
好半响过后,索额图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拍拍自己左边脸,再拍拍右边脸,疼,当真不是做梦。
想到胤禔这段时日整日整日一副纵欲过度的萎靡模样……索额图拒绝自己再继续联想下去。
胤礽一出帐篷门就见胤禔焦急地在外踱来踱去,看到自己出来更是赶紧走上前来,当下剜了他一眼,错身而过,径直走了。
胤禔莫名其妙,赶紧追上去,拉住了他的手:“小狐狸,生气了?索额图那个老家伙惹你了?”
“你离孤远点。”
胤礽甩开他的手,大步进了帐篷里头去,胤禔无奈又有些好笑,小狐狸,这是爷的帐篷啊,你不能让爷夜不归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