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住白驹,皇甫渊的声音洪亮遒劲,“众卿平身。”
“谢陛下。”大臣们再次叩首,双手叠放在额头,后直起腰,双臂展开,水平收在胸腹处,低头,站正,动作整齐划一。
池弈看得津津有味,不得不赞叹一声,鏖战时代虽然混乱,但礼教还是没有失去的,上位者为了强化政权,甚至更为注重礼仪条教。很多礼仪动作都是一板一眼的,丝毫不能出错,否则便被视为无礼犯上。更何况是面对帝国最高统治者,估计光施礼就会让一些人头冒冷汗。
皇甫渊扫视群臣,语速还是慢得让人咬牙,“众卿一片赤诚,朕已有所感,有何事,今晚在接风宴上禀奏,朕再行处理。”
“是。”众臣回应,自动让开一条道,让军队进城。
顺着长长的街道向前走。一路上挤满了帝都的百姓,真正是水泄不通。呐喊声,称赞声此起彼伏,延绵几里。更有疯狂者向军队里扔花束。
沿路的茶馆,酒楼里更是坐满了人,仔细看,多是一些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千金。或手持折扇,或以帕掩面,衣着华贵,浓妆艳抹。
好久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了,池弈不胜寥寥地想。
这时,皇甫渊轻声说:“在那群臣子里,有太后的人,德逸候的人,还有王丞相的人。而他们三个人却没来。”
池弈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什么不应该听见的事了,不知道怎么回应,干脆不说话。
皇甫渊一直看着前方的路,“侍一,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朕为什么会留下你吗?”
池弈低下头:“小人愚昧。”
皇甫渊似乎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刚刚才说你聪明,怎么就愚昧了呢?朕留你,自然是看上你的本事了。你的武术很不错。”
池弈像一个收到表扬很开心的少年一样微笑,“小人定当为陛下效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皇甫渊没有被池弈的热血感染到,依旧是没有起伏的声音,“话可不能承诺得太满。”
池弈似乎很焦急,连忙澄清,“不,小人说的都是真的。”
皇甫渊道:“罢了,要到皇宫了。”
池弈低首不语。
在皇宫门口下马,池弈亦步亦趋地跟在皇甫渊身后,当然,还有一个小跟班——侍二。
提到侍一侍二,池弈就想抱怨一下皇甫先生的起名水准到底是有多高?这么难听的名字都想得到。
花韵诗这几个月连遭打击,人生就此改变,成熟了很多,再也不是当初会拳打脚踢的野蛮公主了。
话说,曜国的皇宫跟昇国的皇宫比,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啊,差太远了。这里的宫殿一座连着一座,偏偏每一座都占地极大。乳白色的墙,金黄色的砖瓦,还有白玉砌成的地面,玉珠点缀的小桥,整个皇宫无处不透露着低调的奢华和沁人的圣洁感。
难怪皇甫渊说这里比曜国美,池弈觉得他没在美这个字前面加上特别等形容词就算谦虚的了。看这里到处种满了花,绿草遍地,还有蝴蝶,不是神殿竟然是皇宫?
皇帝寝宫——朝乾殿。
皇甫渊站在龙床前,伸出手:“替朕宽衣。”
池弈赶在花韵诗前面走上前,很轻柔地替他褪下了衣物。
皇甫渊掀开被子躺进去,倚在床头说:“以后,这些日常琐碎的事就由侍二来做。”
花韵诗走上前施礼,“是,奴婢听命。”
皇甫渊微微点头。花韵诗移开,低头站在床尾。
皇甫渊继续说:“侍一,从此就当朕的贴身护卫,寸步不离朕的身边,保护朕的安全。”
“是,小人明白。”池弈单膝跪地。
“以后就别自称小人了,做朕的贴身侍卫,好歹也是一品官员,就称臣吧。”
收买人心了吗?池弈如是想着,面上什么也没表露,“臣拜谢皇恩。”
皇甫渊挥手,有些疲惫地说:“你们都下去吧,朕疲了,晚宴开始前一个时辰唤醒朕。”
等花韵诗出去后,池弈关上门,没有离开。对上皇甫渊质问的眼神,池弈解释:“是这样的,陛下,臣自由习得高深武艺,可以隐匿在室内保护陛下安全而不被任何人发现。”就类似于暗卫的工作。
皇甫渊心下惊疑,没问出来,他没想到池弈的武术竟然这么高超,若是对方有不臣之心,杀他岂不是轻而易举?还好自己掌握对方父母的安全,以此控制对方,还可以利用池弈为自己办事。想到这,皇甫渊稍稍放下心来。
“那就依你所说吧。”皇甫渊躺下,闭上眼睛。
池弈飞身上梁,隐匿好自己,“陛下,臣就在木梁上,会保护陛下的。”
皇甫渊没回话,却真真亲身证实了池弈的本领。
☆、刺杀
“皇上,酉时到了,请皇上起身沐浴更衣。”
皇甫渊的意识慢慢回归,睁开眼就看见跪在床边的池弈。
池弈拍拍手,早已静候在门外的花韵诗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抬着浴桶的太监。接着,端着热水的侍婢鱼贯而入。
皇甫渊掀开被子,穿着亵衣坐在床边。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池弈令奴仆们关上门退出去,也退居一旁。花韵诗替皇甫渊宽衣,小姑娘面对皇甫渊渐渐展露出的身体,很是不知所措,手都开始打颤了。
皇甫渊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池弈也就不再察言观色了,“我来吧。”说着,代替了花韵诗的工作,很快就褪下了皇帝的衣服。
花韵诗似乎克服了异样的心理,接下来的擦背沐浴依旧是她干的。见俩人没产生暧昧的气氛,池弈也就不插手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皇甫渊换上龙袍,戴上珠帘皇冠,准备前去专门设备宴会的宫殿——明宴宫。
昇国的龙袍布料底色是金黄色,衣角处多为纯黑色镶边,间或出现白色图腾。高贵庄严又充满圣洁的意味。
唱名太监高声传报:“皇上驾到——”
皇甫渊自珠帘后走上高台,拂袖,坐在那独一无二的镶金龙椅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臣们又一次行礼。
皇甫渊命他们起身,清朗的声音传出:“朕宣布,晚宴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侍女们托盘碎步进场,一盘又一盘珍馐放在案桌上,颜色鲜艳。会场中央走进来一排舞女,衣着艳丽,长袖拖地。奏乐响起,美艳的舞女们扭动腰肢,舞姿缠绵轻柔。
花韵诗替皇甫渊斟酒,透明的酒液随着皇甫渊的动作轻轻晃动,他小抿了一口。
高台上是九五之尊的位置,稍低一点的地方,坐着风韵犹存的太后。
太后翘着护甲,声音尖细,“皇儿大胜归来,哀家很是欣慰。”
“哪里,儿臣听闻母后特地前往禅音寺替儿臣求了一道护身符,儿臣不胜感动。”皇甫渊轻轻放下酒杯,意味不明地说。
“呵呵,这是哀家理应做的。”太后用护甲象征性地掩唇而笑,“只可惜今天皇儿回宫,哀家恰身体不舒服,错过了时辰,没去接见。”
“母后此言差矣,哪有做母亲的去接儿子的?母后身体要紧。”皇甫渊故作孝子。
太后听了,眯起眼睛笑。座下的太师也撸了撸胡子。当朝太师乃是太后的哥哥,属外戚派领头羊之一。
皇甫渊不动声色地握紧酒杯,两滴酒水洒了出来。池弈默默地用内息烘干两滴水。
某些旁观的人见此,按捺不住了。
德逸侯离开席位,“皇上,臣有罪。”
皇甫渊好奇的样子,“哦?爱卿有何罪过?”
“臣为了处理民间一桩冤案,而误了接见皇上的时辰,请皇上降罪。”
皇甫渊微笑,似乎很是高兴,“爱卿多虑了,爱卿能够以百姓为重,实在深得朕心,我大昇能有德逸侯这样一心为民的官员,真是百姓之福啊。不知…那桩冤案可有了结?”
德逸侯含蓄地笑:“回皇上,此案已经了结。”
皇甫渊笑得更开怀了,“朕甚是高兴。来人啊!赐德逸侯白玉如意一对,以表朕之欣慰。”
“谢皇上。”德逸侯手捧一对玉如意,慢慢悠悠地回到座位上。
最后,王丞相说了差不多的话,也潇洒地领了一只翡翠麒麟回去了。
皇甫渊面上别说有多高兴了,但池弈分明看到他袖里攥得紧紧的手,还隐隐发抖,可见其在使劲隐忍。
显然,昇国朝廷存在很严重的四庭抗争,皇权受抑现象。
真是有够皇甫渊头疼的了。
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歌舞都变得愈发安静。
池弈发现,王丞相的眼光会时不时地向花韵诗这里瞟。
花韵诗长得是很好看,像过世的贵妃,媚骨天成,鹅蛋脸,眼角上扬,看起来很妖媚。也难怪年过四十的王丞相会扔下节操看上她。
王丞相的眼光如此露骨,毫不掩饰。皇甫渊当然也看出来了,声音平稳地缓缓道:“侍二,去为王丞相斟一杯酒。”
花韵诗托着银色酒壶,走下高台,照着皇甫渊的话做。
王丞相趁机用手盖上花韵诗倒酒的手。
花韵诗惊呼,酒壶瞬间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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