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娘此举过于冒险。”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如何?且说,本宫也挺喜欢那池弈的。这后宫以后还不知道会多哪些女人呢。”颜贵妃抚摸着手指,如是说着。且不知走远的池弈把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深感不屑。
御书房。
案上的青铜高鼎里立着一炷香,幽幽地散着香气。
皇甫渊把一颗樱桃放进嘴里,细细地尝着,“你说,这王丞相已经不成气候了,接下来,该是太师和德逸侯了吧。”
池弈打理着窗台上的一株花,闻言,没有抬头,“陛下不是早有计划?”三年过去了,两人的相处模式变得愈发随意。其中不乏皇甫渊的刻意纵容,及池弈的努力。更重要的是——
皇甫渊笑笑,眼睛里闪着莫测的光。
“反正——”池弈走到皇甫渊身旁,“无论陛下做的是什么决定,臣都会遵循的。”
皇甫渊有些没意思地闭口不语。
更重要的是——在日久的朝夕相伴中,池弈并没有掩饰自己对皇甫渊的爱意。皇甫渊知道,但没有给出回应。南宫桀知道,什么表示也没有。俞霖也知道,对此极为鄙视,冷嘲热讽从来没断过。
既然皇甫渊没有明确地拒接,池弈也不会傻傻地把话挑明了。估计皇甫渊存在着以此利用自己的心思。
皇甫渊沉吟片刻,说:“他们可曾到达颍都?”
“南宫正在周边做最后准备工作,相信以他的能力,必不会出什么漏子;俞尚书正在集结京城里的禁军以便鼎助。而臣,会在到时候纵观大局,控制意外。”
“这么说,一切准备就绪?”皇甫渊语音微微放轻。
“是。谨遵皇命了。”池弈定定地看着皇甫渊。
皇甫渊意味深长地笑一声,道:“事成之后,你可要什么官爵?不用顾忌太多,只管说出来便可,朕会思量。”
池弈用手扳过皇甫渊的两肩,“陛下知道,官爵并不是臣所在乎的,臣其实……”
皇甫渊大声呵斥,阻断池弈的话,“大胆!朕岂是你可随意碰触的!”
池弈沮丧地松开手,“有的话,臣即使不说,陛下也是明了的,早在三年前,臣就仰慕皇上了,到如今更是认为陛下是臣这辈子的追求。”
皇甫渊皱眉,“朕不想听这些霍乱之语,可不能让你步入歧途,你定是受了南宫那不经家伙的蛊惑,何以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池弈笑笑,“时日方早,说这些确实叫人难过,臣不提也罢。官职就算了,陛下以后可否唤臣真名?”见皇甫渊不作回答,池弈半就着叹口气,“哎!其实臣真正羡慕南宫他们,能得陛下以名姓相交,几生修来的福气,可真叫人不得而知!”
皇甫渊起身,挽袖,“答应也罢,总归是承诺你的。池弈可是?”
池弈满足地微笑,点头,说:“正是,难得皇上竟还知道臣的名字。”
见池弈似乎想多了,皇甫渊微一低头,继而询问:“曼妃身子好了没?”上次招她侍寝时,恰逢她身子不爽。
皇甫渊话题转移得很快,池弈知道他想逃避,就着这个问题回话:“曼妃身子自然是好了,唯怕晦气沾惹了皇上,皇上还是不要去了。臣会给她些赏赐的。”
皇甫渊似笑非笑地看一眼池弈,“你也信这些无中生有的东西?”
池弈倾斜腰身,从容地说:“臣当然不会信这些虚幻的东西,只是一旦涉及到皇上,臣定会避讳的。”
“你倒是忠心!干脆去净身房走一趟做朕的管事太监罢了!”皇甫渊说话毫不顾忌池弈的感受。
池弈脸色微变,抬起头,有些受打击,倏忽隐忍着说:“皇上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只要有臣在,皇上是不需要太监总管的,宫中的事臣一手还管得来。”
皇甫渊双手背后,似乎叹了口气:“你这么执着又是为何,明知没有结果的。”他竖起手,制止了池弈接下来的话,接着说,“话已至此,你看着办吧。”
池弈握紧拳头,不语。
原本,他们就是没有结果的。皇甫渊不会知道,这是既定的悲哀。
夜里,皇甫渊还在书案前批阅奏折。夜明珠的荧光映亮了整座宫殿,隐约可见青白色的光圈漂浮在光暗处。
池弈拿过一件厚皮袄,轻轻地盖在皇甫渊肩上。此举惊动了皇甫渊,他似乎早已习惯,没有抬头,只用手紧紧衣服,便又一门心思地翻看奏章了。
池弈悄声说:“陛下,夜深了,明早还要早起上朝,不重要的奏折就先放放吧。”皇甫渊的事业心很重,最不喜欢有人劝他放下工作,池弈深知这点,自不会触他的逆鳞,只能尽量让他注意身体。
皇甫渊听惯了这句话,不做声,手中执的毛笔在纸上晕开来一朵墨莲,悄然无息地绽放着。
池弈走到窗前,意欲关上吹风的纸窗。偏巧这时一只白鸽从天外飞过来。池弈了然,回头看向皇甫渊,后又转正头,停下来手上的动作,静待白鸽扑闪着翅膀停在窗台上。
听见翅膀扇动的声音,皇甫渊开口:“是他们吗?”
池弈从鸽子身上取下纸条,没有拆阅,径直递到皇甫渊手上。皇甫渊仔细看了几遍那寥寥几个字,眉宇间飞上喜悦,眼中闪着赌徒似的狂热的神光,他撕毁纸条,任碎纸片飘落到地上。
池弈一笑,“恭喜皇上,大事将成。”
皇甫渊很快示意池弈不要说话,道:“你这话说得太早,大业哪那么容易成功?一切还得看四天之后。”毕竟是皇者,情绪很快稳定下来,理智地拒绝阿谀奉承。
池弈但笑不言,转而说:“臣总会陪陛下走到最后的,直到臣死。”
皇甫渊眼神怪异地看池弈。
池弈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干脆纵身飞到屋顶上去,留下一句话:“臣隐着了,皇上早点睡。”
皇甫渊感到有点好笑,又说不出好笑在哪里,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干事。
这个晚上,有什么似乎在悄悄发酵……
☆、叛乱
鏖战时代217年,距离214年仅过了三年时间。
这三年,于历史来说不过是一朵经不住折腾的浪花,于鏖战时代的人们来说,却真正是一片惊涛骇浪。
三年前,昇国皇帝率兵以少胜多一举灭了曜国,在古老的墓碑上刻下鲜亮的一刀,拉开了鏖战时代烈火熊然的序幕。而今,这位少年皇帝依然赚足了天下人的眼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击铲除了朝廷的三大毒瘤,树立了皇权的无限威严。
史书记载得很详细:
鏖战时代217年春早朝。吏部尚书俞霖承上一封书信,圣上阅毕,大怒,掷书信于大殿。诸卿聚而观之,具为德逸候通敌卖国之证。德逸候见之,面色骤变,否。圣上命四下捉拿之。其挣扎,无果。众臣惶然。罪臣德逸言语间指责太师,圣上疑惑。太师面色无愉,极力否认,道罪臣惑众狡辩。不料罪臣作誓,罪证皆于德逸府中。圣上沉吟片刻,派差役往。未几,差役回,承罪证于上。太师大惊,俱言小人栽赃陷害。圣上明察秋毫,令侍卫将两人收押进狱。圣上面色不悦,愤然下朝。后于御书房与众朝臣商议此事,命禁军收抄两者府邸。又于府中搜出叛国之证多数,另藏黄金珍宝无数,疑其有贪污之嫌。一时京城百姓议论纷纷,肆骂两者之歌谣不胫而走,甚有带头者于官府前请上处决罪臣。圣上仁慈,方与众卿士决议,午后圣上谕旨,五日后将两臣斩首示众,以警世人。
其实,后世人读到这段史料,多少疑点重重。先者,为什么吏部尚书能拿到德逸侯的罪证,这并非他的职责所在,若说他暗地监督德逸侯,那么他监督对方是否因为私人原因,若是这样,那封罪证本身可信度就很低,而这点,向来睿智的皇上又怎会一时不查?德逸侯被抓,在大殿上辩解,为什么他不为自己开脱,反而调转方向拉太师入水,这不是就间接认命,承认自己通敌卖国吗?另外,一直水火不容的两派,为什么太师一派的罪证会落在德逸侯手里?更有消息传播得如此快速这一疑点,在两人没有正式定罪的时候,皇家的保密工作怎么会这么不严……种种问题真正难为了史学家,史官的笔是有多么的不实,又可惜后世并无什么遗迹证明这件事。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一切都有幕后主使,一切都像木偶剧中的小丑,被人提着线走。
距离德逸侯和太师收押进监狱已经有一天了。此时的御书房里,仍有那几个人。南宫随意地躺在椅背上,一边咬着樱桃一边满脸惬意地说:“最近可正是大快人心了,那几个老家伙快活了这么久,总该为自己的作为负负责任了,我刚刚去监狱走了一趟,他们就穿着破破烂烂的的几块布,披头散发,一脸土灰,看见我,眼睛瞪得跟脸盆大。
俞霖无奈笑道:“你倒开心,这坏事可是被我干尽了,他们这回不这道是有多恨我。”
南宫桀嘿嘿一下,“我暗地里可是很忙的,什么事情都得忙。”
俞霖讽刺,“可不,你忙得前两天还找了女人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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