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其实第二支的已经没那么疼了,第一支的痛感正强烈地留在体内,他还没缓过劲儿来,第二次只是一种本能,无法压抑的痛呼。
郝运的手抖了一下,好半天没有动静,就在郝鑫以为自己已经适应的时候,他拿出了一支装了少量药剂的针管:“部队喜欢用微量电击训练士兵的抗刑讯能力,战场上,敌人喜欢用虐杀审问,杀鸡儆猴你懂吧?恐惧和疼痛都是打开秘密的最完美钥匙。郝鑫,你对我没有恐惧,因为你知道我不会动你,哪怕一道刀口我都不会在你身上留下,所以我能做的只有疼痛,巨大的,让你无法忍受的疼痛……放心,没有后作用。”这么说着,他把针头扎进了他手臂上的血管。
针头扎进身体里的感觉,对于正承受巨大疼痛的郝鑫来说就像蚊子咬的一样,甚至是全无感觉,如果不是郝运在和他说话,他怕是都不知道自己被注入了吐真剂……不,不是吐真剂,这种东西应该是让神经更加敏感的药物,常用在审讯中,以加大身体对疼痛的感知来加快审讯的速度,差不多是200%的程度吧?
针头抽出,郝运往后退了一步,翻腕看表:“最多三分钟生效,在这之前,你有没有想说的?”
“……”
“好吧,那我问,你答?”
“……”
“第一,你在喀麦隆受伤后醒来为什么会离开基地?不要用找材料的理由糊弄我!当时我相信你,所有的一切都帮你合理化了!但是现在不行!给我理由。”
“……”老子刚醒,谁知道遇见这种灵魂穿越的鸟事!不跑难道等你抓?
“看,你第一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或许是失望太大,郝运气极反笑,也不再问了,给自己点了支烟,靠着桌子慢慢抽了起来,在另外一只手甩着的止血钳腾转翻越,折射出道道冷锐的银色光亮。
时间一点点过去,郝鑫的脸渐渐变得狰狞了,被止血钳夹着的地方在注射剂的作用下疼痛开始加剧,就像火焰在那里灼烧一样,皮肤翻卷焦黑,血肉发出兹兹的声响,骨头一点点的被熏黑,“咔嚓”断了……
疼!疼的他眼前发黑,呼吸都变得困难,扩大的鼻腔吸入的空气似乎都是灼热的,好像不再是氧气,而是二氧化碳,让他窒息。
郝运弯腰,将最后的一个止血钳迅速准确地夹在了他另外一侧的腋下。
“啊!”郝鑫大力弹了一下,手铐发出了“咔咔”的声响,疼痛的无以复加,这一次比前两次疼痛加剧了数倍,那些疼痛变成了针尖,亿万个针尖同时刺入了他的大脑,让他的眼前发花,视线甚至无法凝聚,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好像从那里有把刀插了进去,又或者是子弹……
“弹匣也是在这里受的伤,你能感觉到吧?有多疼?每个呼吸,每次心跳,都在不断的制造疼痛,可凌驾在这之上的是他的心,他被自己兄弟,被最信任的兄弟给伤了!”这么说着,郝鑫挥拳,重重地打在了郝鑫的脸上。
“啊……哈……啊……”郝鑫脑袋一偏,嘴角裂了,有丝丝鲜血流淌出来,而他似乎觉得脸上的疼让他舒服了一些,于是便用后脑勺撞击椅背,以分薄身体的疼痛,“咣咣”的声响凌乱的回荡在室内,他的意识也变得散乱而单薄,嘴里反复地念着一个词:“Fuckyou!Fuckyou……”
看着郝鑫出现自残行为的郝运眼圈终于红了,他吸着烟的嘴唇在抖,烟灰瑟瑟地落下,心疼的无以复加。这是他从襁褓时就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血亲!是他发过誓用生命去照顾的侄儿!可现在看看……自己在做什么?这可都是自己亲手施加的啊!
“说话!回答我!”郝运怒吼着,比起意识不清的郝鑫,他显得更加的焦急,无意识的在屋里走动着,神经质一样的时不时吼上一句,“你他妈的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无厘头,神经病,没逻辑!我他妈的就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
“咣咣……”郝鑫用头继续撞着椅背。
“你在战场上杀人了!你竟然在战场上杀人?你杀人?”
“咣咣……”
“你为什么不救天使?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救?”
“咣咣……”
“你他妈用雷神那边破枪都可以打中人?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咣咣……”
“到底什么地方不对了?三金……”突然,郝运走了过来,用力托住了郝鑫的脑袋阻止了他的自残行为,弯腰视线平齐,怔怔地看着他问,“你告诉我好吗?我想不明白……我天天都在想,我却想不明白,我不知道这一切都为什么?你为什么恨我?那种眼神?为什么?是我打你了吗?还是管你太多了?三金……抱歉,如果我伤了你,我抱歉,可是我求求你别这样,别这样好吗?求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我们是亲人啊……”
“Fuckyou!”郝鑫瞪着郝运,狠狠地骂了一句。
郝运僵住了,然后缓缓的,脱力般的滑下,蹲在了地上,他抱着自己的头,撕扯着头发,再无声息。
郝鑫靠在椅背上,大口的呼吸,终于终止了那种自残的行为。
人的疼痛耐受力是有一个上限的,超越那个临界点不是昏迷就是麻木。
他现在已经麻木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熬过这一关了。
他告诉自己,只要再咬牙坚持就好,不能放弃,不能说,不是他不忍摊开秘密刺激郝运,光是这一手审讯就足够他恨得郝运牙痒痒,怎么可能还留下那本来就不多的仁慈?可他确实不能说,不提这件事匪夷所思的程度,退一万步,就算郝运信了,他就没事了吗?怎么可能?可以想象自己以后一定会被监禁,会被监管,郝运不会杀他,却一辈子都不会给他自由!那么“利剑”怎么办?失去自由的自己,失去自己的“利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
闭口不言不是不忍……真的是不能开口……还没到同归于尽的地步。
过了数十秒,郝运突然抬起了头。
郝鑫留意到他的眼眶发红,可黑眸却冷了下来,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重重的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胃上。
“呃……”好不容易平缓的疼痛如山般袭来,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内脏的感觉也因为药剂的效果在加剧,这一拳打的他五脏六腑震动翻转,胃部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一捏,“呕!”郝鑫直接狼狈地吐了出来。
郝鑫昨天晚上都在喝酒,早上没吃东西,东西一吐出来,除了胃酸的味道外全是酒味,还是那种发酵后酸酸的酒味,恶臭在屋子里迅速蔓延。
郝运像是没闻到一样,又是一拳打在了同样的地方。
郝鑫这次没吐,但是尿道的括约肌一阵阵的抖动,郝鑫知道,这是失禁的前奏,他几乎咬碎的牙根,才把那股尿意克制住。
郝运把沾了秽物的拳头在郝鑫的脸上擦了擦,居高临下地说:“好吧,看来疼痛对你没有了,咱们就进入第二步吧。”
郝鑫发直的眼怔怔地看着他,实际上他没有听清郝运在说什么?他的耳朵在耳鸣,声音都变成了乱码在到处飘飞,忽远忽近,模糊不清。
郝运又离开了,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又拿了一支注射器。他一边取下郝鑫身上的止血钳,一边说:“小三金,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你在隐瞒什么?我一定能问出来的,肯定。”这么说着,新的注射器里的药已经推进了郝鑫的身体里。
是什么?
郝运给自己打了什么?
很快,郝鑫知道自己被打了什么。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所有的痛感都迅速的远离,仿佛沐浴在了阳光下,温暖柔软的,非常的舒服。
这才是吐真剂吧?
郝运说:“吐真剂俗称镇定剂,是使用制眩类药物。打上这种东西后,会让你的陷入无意识状态,从而降低精神防御,这种药用在刑讯后非常有效,没有专门训练过的人很少能够熬过这一关。三金,放松吧,你抵不抵抗我都能知道我要的。”
郝鑫摇晃着脑袋,缓慢地开合着眼,在郝运看不见的地方用指甲刺着自己的手心,咬着自己的舌尖,这些简单的动作让如今的他做起来都很困难,几乎要用掉全身的力气。
郝运摸上他的脸,拇指按在他的嘴唇上,一用力,带着烟味的手指探入了他的口腔,按住了他的舌头:“小三金,别这样,舌头断了可不好接,以后你就没办法舒服的接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剧情虽然想要香艳一点,比如小三金硬了啊,比如小叔挥鞭子啊,但是……太小说了。
PS:
这章刑讯过程借鉴的《狼群》刑讯的方法,我可怜的想象力,只有小说式的鲜艳刑讯,一点都不靠谱。
37捅破的纸
第三十七章
郝鑫的舌头翻卷,想要把郝运的手指推出去,却反而换来了更大的力气压制。他困倦般的抬头看向郝运,亮出牙齿,用劲一咬!
郝运的眉心微蹙的一下,但是很快就平复了。注射了吐真剂的人没什么力气,这一下也不过让他微微疼了一下罢了,比起郝鑫承受的痛苦,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