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火烧屁股一样地跑了,临走前还不忘带走他的水烟壶。
幽灵笑道:“他到底为什么加入我们佣兵团?还叫你头儿?”
“闲的蛋疼吧。”郝运面无表情的用中文说。
“什么?”幽灵听不懂。
“呵呵。”郝运的牙齿笑开了,拍了拍幽灵的脑袋,“好了,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他们,免得他们把事情闹得乱套了。”
“嗯,知道,秘密任务。”幽灵勾起了嘴角,“不过,现在已经乱套了吧?他们找不到地方买武器了。”
听到这句话,郝运的眼睛一亮:“去,你把小布吉带来。”
“头儿?”
“快去!”
“是!”
……
法国米卢斯
今天有一个很好的天气,天空万里无云,南风徐徐,微旭的太阳照在身上软绵绵的让人昏昏欲睡。
不过今天是工作日,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大多数的居民还在工厂里工作。
米卢斯是个国际化的都市,有137个国家的人在此工作和生活,于是一个东方面孔的男人走在街道上并不显眼。
那个男人穿着简单的米色夹克和牛仔裤,宽松的上衣衬得腿直而长,黑色的短发软软地搭在头上,步伐不疾不徐,神情也很放松地走在人烟稀少的大路上。
一名穿着短裙的法国少女从他对面走过时,还回头看了两眼,这个男人有着在东方人中比较出挑的个头,最少有一米八,而且还有一张看着就很亲切的面孔,适中的双眼皮,笔挺的鼻梁,略厚的嘴唇,和当地人完全不同,如此简单的五官柔和在一起的面孔有着让人再看一眼的冲动。
最重要的,他的背挺的很直,就像是一直在往前,往高处走一样。
男人走过杜朗二号街的十字路口,拐进一条小路,不过前后几步的差距,就像是从天堂来到了地狱,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是一条阴森的小路,位于一栋大厦的后巷,有人往这里丢了垃圾,恶臭的积水从口袋里流淌出来,让人有捂鼻的冲动。
男人脚下不停地走进了小巷道里,又拐了两个弯,最后在一扇门前站定了脚,这是一个住户私下里改建的后门,从门锁的灵活和门下的踏板可以看出来,这里经常有人进出。
“叩叩!”男人敲门,“是我。”
门很快开了,露出了一张挂着通红酒糟鼻的脸,那也是一张岁月留下了痕迹的脸。那人勾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进来吧,你今天来的正好,半个小时前才有人送了货过来。”
“谢谢。”男人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酒糟鼻老头跟在后面说:“只是加工?不买东西?我今天可到了不少好货。”
“不了,我穷的都快睡大街了,您老就别诱惑我了。”
“去吧去吧,老价钱。”酒糟鼻老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往破旧的沙发上一坐,继续看起了电视。
男人径直走到客厅的角落,拉开储物室的门,里面赫然是向下的楼梯:“我下去了。”
酒糟鼻老头没有回答,男人也没有等他的回答,只是报备了一声,就熟门熟路地下到地下室了。
“啪”的一声。
漆黑的地下室,灯亮了。
郝鑫站在楼梯口处环顾四周。
这里光线昏暗,空气污浊,不过在近100平米的空间里,倒是摆放了不少机床器材,这些机械几乎都是改装枪械的专用工具,郝鑫会以每天280法郎的价格租用这里。
郝鑫脱下夹克,丢在了楼梯口处,转了转脖子,深呼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来吧!为了钱!”
堆在墙角的MP5和MP169冲锋枪都是老亨特供的货,老亨特就是在楼上看电视的那个酒糟鼻,是法国小有名气的地下军火商,不过显然他混的并不好,他酗酒,赌博,手上的资金经常短缺,他的名气主要是来自即便混的这么窝囊,他依旧选择单干。
郝鑫找上老亨特就是因为他单干,就像大部分会找到老亨特的一样,有些时候,尤其是他这种在逃的人很怕牵扯上什么组织,组织就代表人多,人一旦多了就代表秘密不再是秘密。
郝鑫很清楚,以郝运的人脉关系,只要他一不小心就会被抓到。
郝鑫把MP5拿了起来,在手里端详了一会,确认无误后挽起袖子开干。
他在一个黑市网站挂了广告,由于他之前还在非洲基地的时候卖出过几件武器,质量上乘,价格公道,买家帮他推广了一下,如今每隔两、三天都会有一单生意上门,而且还有订单越来越多的趋势。
不过很可惜,他手上没有原厂的枪支,更没有加工工具,所以只能找到老亨特这里,缴纳高昂的费用赚取一些微薄的加工费。
郝鑫手上有不少钱,“利剑”留下的钱,徐峰留下的钱,还有不知道存在哪里的鬼才的私房钱,零零碎碎加起来足够他逍遥的过上大半辈子,可这些钱想要让“利剑”东山再起就远远不够了。
时至今日,郝鑫似乎只有一个念头了,为了利剑!
至于郝运……郝鑫必须得承认,那天的审讯,恐怖的疼痛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让他变得更加的冷静,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君子有所为”以及“实力的差距。”
他对的弹匣开的那一枪对他照成了很大的影响,像是一种恍然的醒悟,他竟然在仇恨的路上变得像头怪物,恶心的让他自己都想吐。
而且……他和郝运确实有很大的差距,他如今落魄的跑路,而那个男人依旧是最强佣兵团的团长,尤其是这一路的复仇下来,他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去挑衅对面巍峨的大山,然后一而再的用阴谋诡计去实施可笑的复仇,最后换来的却是自己的疲惫和不齿。
有时候郝鑫也在想,或许自己不应该太有原则,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只要目的达到了不就好了吗?
可他做不到!
人活着如果连底线,连原则都没有,那不如当头畜生!
所以在那天到来之前,或许他该把一切都压在心底最深处,等待最终爆发的时刻到来!
这天。
郝鑫在地下室里工作到了深夜,老亨特在沙发上睡得很香,他留下要送达的地址后就悄然离开了。老亨特会帮他运货,钱过两天就可以打到他的账上。
这样也好,没有什么负担,想留就留,想走就走,至少是安全的。
离开小巷,路灯昏黄地照在了头顶上,街道寂静了无人烟。这样的情景就像他第一次跑到这里的情景……
其实直到今天,郝鑫都不太确定郝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那天他初醒迷迷糊糊,郝运对话的内容却是在围绕着他,尤其是监。禁这个词出来的时候,让他本能的选择了逃避。
可现在想想,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郝鑫揉着脑顶的乱发,叹了一口气。
想明白又有什么用呢?也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最重要的一点,就他就那么傻愣愣地跑了,算是不打自招吧?
他对郝运这个人真的没辙,无论是徐峰的时候,还是郝鑫的时候,自己似乎总是被压制的会自乱阵脚的那一方。
郝鑫用牙齿咬了咬舌尖,吐出了一口口水,似乎也带走了那股难闻的烟味。
回到租屋里,郝鑫先打开了电脑,连上了网,登陆了他的邮箱。
他为了和“利剑”联系专门注册了一个邮箱,最初是孔雀和他联系,孔雀受伤后就变成了主板,主板的立场就真的让他松了一口气了,他们除了交代正事外,有时候甚至会问候一声,闲聊两句,是很好的改变。
主板来信说:
这一期的新兵终于在进行最后考核了,最近老汉克几乎都在训练基地那边混,今天打电话还说这一期的新兵很不错,他物色了不少优秀的新兵,希望我们有足够的条件能够吸引他们加入。新兵的酬劳我们应该不能再沿用老一套的了,必须要有足够的吸引力才行,所以还是钱的问题。
提起这件事,Shadow和军区的人都来找过我几次,按照你的要求,我都给打发了。可是最近我们在大量购买武器,为避免大笔资金的出入引人怀疑,我现在对外宣称“利剑”的新老板变成了俄罗斯人。不过你这么逃不是办法,Shadow应该有办法帮你摆平之前的枪击事件吧?你总不能逃一辈子吧?也不是多大的事……
还有,上次的问题,我现在回答你吧,我不是不恨“银之战争”,可是我更想保护好“利剑”,所以我接受你,但不会完全地任由你做,我会一直看着你,并祈祷我们的合作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最后申明一点,“利剑”永远会是“利剑”,哪怕有一天他不行了,也会作为“利剑”死去,绝不会被任何一个组织吸收。
就这样。
孔雀现在很很好,正磨拳霍霍地期待新兵的到来。
一口气将邮件看完,郝鑫闭上眼睛靠在了椅子上,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