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鞑子,总算醒了!”少年丢麻袋一样扔下他,掼得他左肩更疼,本就没愈合的伤口顿时裂开了,很快晕出了血迹。
“大临你干什么?”喂水的女子连忙上前检查伤口,一见裂开了,便回头竖眉道,“他还是个孩子呢,有本事你冲他老子横去!”
“姐,难不成你看上这小鞑子了?你可别忘了,咱爹娘是怎么死的?”大临脸色凶恶,冷笑着道。
“行了,咱们还是先商量商量怎么办才好!”在场年纪最大的那个男人皱着眉头坐在屋里的桌子边,其他几人也落了座。
“堂主,要我说就杀了他血祭,他老子这几年不知杀了我们多少兄弟,拿他一个儿子血祭还亏了呢!”大临第一个开口,说话间向床上的十一阿哥甩了个眼刀。
“不可,要我说就该拿他和鞑子皇帝谈条件,换出几月前我们被围剿的那个堂口的兄弟。”一位无须的青年道。
几人各执一辞,商量来商量去没个定论,最终只得压后再提。
十一阿哥合眼躺在床上,心里不停思量起来。看样子他是落水后被俘了,也不知皇父如何了,而这些人……到底是哪方人马,天地会还是白莲教?
下午时,房中出现了个青年人,进门吩咐道:“秀儿,你去歇歇,我来看着这小子。”
“刘兄弟,那就麻烦了。”秀儿犹豫了一下,笑了笑离开了。
青年走到床边坐下,一手挑开了被子,十一阿哥猝然睁眼,凌厉的目光飞射而去,出众的小脸上冷硬如铁。青年意外于他的清醒,却不在意地轻笑一声,继续手中的动作。
因受伤之故,十一阿哥的上身仅着一件里衣,青年松松一挑便开了,他着迷地望着眼前单薄白皙的身子,手指虚空描绘起来:“啧啧,果然是养尊处优,这身体再过几年,可比什么戏班的台柱、堂子的相公美上百倍!”
“滚开!”十一阿哥抬手打掉他的手,脸色发黑发沉,可毕竟受了伤,这一打弄得他气喘吁吁,左肩也抽搐着疼,额头顿时出了冷汗,面上也瞬间刷白。
“姐,你……刘安,你怎么在这儿?”大临高呼着冲进来,一见里衣大敞的十一阿哥和坐在床边的青年,马上明白过来,他眼睛一转,面上邪恶之色更浓,边说边走了过去,“我说刘安,莫不是你看上这毛都没长齐的小鞑子了?”
刘安一派自然:“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大临弯腰捏住十一阿哥的下巴,左看右看,眼底也露出了兴味:“这一细看,他的模样还真不错,比前院那些漂亮多了,既然如此……”他抬手拈起一颗药丸,就扔到了十一阿哥嘴里。
十一阿哥惊怒交加,侧伏着又咳又呕,却始终没吐出来,那药竟是入口即化,无迹可寻了。
“你给他吃了什么?”刘安起身,用胳膊肘捣了捣大临。
大临快意一笑:“刚得的药,听说是前面调/教相公的,我正好奇呢。”
“是吗?那我还真要见识见识了。”刘安眉眼一转,本来清润的脸上慢慢扭曲,就像披着羊皮的狼撕去了伪装一般。
十一阿哥听到这话,就知道那药不是什么好的,登时急了。他这副身体才十岁,成人都未曾,如何能受得住这种药?若是皇父晓得他受此大辱,绝对就会放弃了,皇家的脸面可比他这样一个年幼皇子重要多了。
“你说,他一会儿会怎样?”大临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那里等着药效发作。
刘安则往床柱上一靠,好整以暇道:“我怎么知道?不过,以他这副长相,想必很……”
“那你们猜,你们现在会怎样?”屋内凭空多了第四人,淡淡的嗓音低沉而危险,惊得刘安、大临慌忙四处寻找。
十一阿哥一愣,看向了旁边,就见那里由模糊到清晰出现了一个少年,身着青色交领汉服,墨发无风自动,瘦削的脸上五官精致,此时眸中冰冷地扫过床边惊惧的两人,一伸臂揽住了他。
“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大临高声质问,以此掩饰内心的恐慌。
刘安撒腿就要跑,十一阿哥厉目一横,紧接着眼前一片黑暗,就听耳边传来少年的声音:“别看。”
十一阿哥再没听到任何声音,两个呼吸后,他被身边的少年抱了起来,耳畔风声响起,似乎一瞬便移动了数丈,只临了闻到了丝轻微的血腥气。
作者有话要说:唉,给点机会让他们独处几天吧~!
4342 你敢让我穿女装?
秀儿带着堂主等人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具不成人形的尸体倒毙于地,只从衣服残片上判断出,这两人是刘安和大临。屋内血迹喷洒得到处都是,床上却很干净,一滴都未沾染,最重要的是,床上的孩子不见了。
“快去找,他一定跑不远!”堂主怒吼道。
“一定有人潜进来了,凭一个重伤的半大孩子,绝对做不到如此,绝对做不到!”
这边很快派人搜寻,而带着十一阿哥的四阿哥,身形轻掠向这处院落的前面,随便躲进了一间无人的屋子,藏到了隔间的帐子后面。
“抱歉,如果我刚才没有离开,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四阿哥懊恼地低声道。
“你一直都在?”十一阿哥诧异地看向尽在咫尺的少年,触目那黑鸦鸦的头顶,又估算了下他发丝的长度,顿时黑了脸,“你的头发,又是怎么回事?”
“我见他们暂时没有为难你,便想去探探消息,我若不是一直都在,你以为落水时是哪个救了你这旱鸭子?”四阿哥笑了笑,拉了下滑落肩膀的长发,“至于这个,以后再解释,我先帮你逼出那药。”
十一阿哥也想起了这回事,同时发现体内窜起一簇火来,正想着就被吻住了,他顿时僵在了原地,傻望着眼前放大的脸,浓密如蝶翼的睫毛遮住了那双时时淡漠的眼,几缕碎发垂到两人鼻间,弄得他有些痒,他看着对方的眉眼……不知怎么的,渐渐红了脸。
这种时候,他应该恼怒的,应该推开的,应该恶心的,可他除了愕然外,更多的竟是纠结无措。
马上,十一阿哥又发现,这个吻不曾唇舌纠缠,四阿哥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按着他的后颈,两人只是唇瓣相贴,而他反应过来时,就咬紧了牙关。
“张开嘴,不然药逼不出来。”四阿哥微微后退,说完这话又贴了上来。
几个呼吸后,十一阿哥感觉到体内四处有什么汇合至腹中,沿着食道返回至口中,最终被四阿哥含住了。
两人唇分,四阿哥伸手取出口中的东西,一颗冻结了一层冰的药丸被他拈在指尖,十一阿哥眉头紧锁,脸颊虽然还未褪去红色,神色却已如常了。
“好了,我们走吧!”四阿哥若有所思地望了那药丸片刻,翻手将其收了起来。他起身就要拉了十一阿哥走人,房门却被打开了。
十一阿哥一惊,连忙拉着他蹲下,往后又缩了缩。
四阿哥低头看了眼生怕被发现的十一阿哥,眼底掠过些古怪,伸臂揽住他往里躲了躲,以便让帐子完全遮住他们。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抱着女的,摇摇晃晃走向了屋内的床榻,两人倒在上面便开始扯起衣服,一边调笑一边说些下流话。
十一阿哥尴尬不已,额头冒着汗瞪向揽住他的少年,用眼神道:这是哪里?
四阿哥眉眼含笑,唇动无声:青楼。
十一阿哥攥住了拳头,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你早就知道?
四阿哥贴近他耳边,无奈一笑,轻轻开口:“我还以为你想看场活春宫图呢,怎么好阻了你的兴致?”
“……”十一阿哥伸手狠狠掐了他一把,黑着脸不作声了。
两人就这么躲在旁边听着真人秀,四阿哥始终面不改色,坦然得像是听人禀报账目收入一般,十一阿哥却做不到他这样,起初尴尬难当,后来眉梢直抽,再后来他已无心关注床榻上的男女了,而是频频扫视旁边的少年。
他们身子靠在一起,十一阿哥很清楚四阿哥毫无反应,说起来四阿哥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兴致勃勃的年纪,难道真的……或者是根本没在听?
他自己的身体未曾成人,如今也有些发烫,身下虽无反应,但心理上已经心猿意马了,可四阿哥竟是连体温都没有变化,更别说那应该变化最大的地方了。
“他们要完事了,准备好,我们要走了。”四阿哥低声嘱咐道。
果然,不出十个呼吸,十一阿哥就听到床榻那边传来一声男子的低吼,不再发出摇晃的声音了。他顿时默然,这假货分明一直在听,可他……怎么就完全没反应?难不成有隐疾?
这边胡思乱想着,四阿哥却左右看了看,抱住十一阿哥纵身闪出了窗外,衣角一晃,人就飘出了两丈远,若不是怕十一阿哥吓着,他早寄出飞剑了,根本用不着这么慢吞吞。
飞跃着出了城,直到看见一座破庙,四阿哥才停下来。
两人进了破庙,寻到前人铺的枯草边,四阿哥放下十一阿哥,很自然地脱起他的衣裳:“我看看你的伤,重新包扎了我们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