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奕还在睡觉。”说着卓延便走进草棚在一根树桩钱顿了下来,然后睁着眼睛看着许文成。许文成呼吸一重,走了进去在他面前顿了下来,“把这些木耳肉全部摘下来,根部不要,摘下来之后放进麻袋里就行了。”
做法很简单,所以许文成只做了一遍卓延就学了过去,做起来有木有样没多久之后他的动作倒是比许文成还要快些。许文成见状有些诧异,他还以为卓延根本不懂做农活,但现在看来与其说卓延不会做农活还不如说他做不来重活。
不过挖地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就算是许文成自己去做也不比卓延做得好上多少。
卓延话少,许文成也没心思说话,两人都不说话便让周围都寂静下来,不过两人动作到时并未停下。两个人的动作比一个人快得多,没多久木耳便全部都在许文成带来的麻袋中了。
看着这些满满的麻袋许文成却又犯了难,这么多东西别说让他一个人挑到街上了,就算是给他一个推车他都未必能够中午之前弄外完。最后还是卓奕先动了起来,他跑回去拿了个背篓和大麻袋过来,然后捡出了些放在了背篓中。
看着少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胆子,许文成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看木耳许文成又拿出一些木耳分成两分,其中一份他放在了卓奕的背篓袋子上,“这些你拿回去,做法——做法就跟普通的菜一个样,先把木耳洗干净撕小点儿然后用开水过一下,加一些作料蒜、辣椒油盐之类的就可以了。或者是洗干净了炒一下,稍微炒得比普通青菜久点儿就行。”
自己种植木耳却自己不吃许文成不是那种吝啬的人,地上剩下的那一份许文成准备给郑叔、郑婶送去,毕竟最近受了他们很多照顾。
卓延不是那种喜欢受人恩惠的人,所以一见他准备张嘴许文成便道;“这些当做之前你帮我看这边的感谢吧,晚上等我回来之后我有时间就去找你商量佣金是事情,所以现在你先留着这些吧。”
许文成这话出口卓延这才收下东西,同时许文成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今天他发现之前卓延都一直在帮他看着这个地方。
“我要去一趟街上,你先回去把,小东西应该也醒了。”说着许文成便弯腰挑起担子卓延却并未离开,他把木耳放在地上然后背起了地上的背篓,“我帮你一起送过去。”
“可是你走了小东西要是醒了怎么办?”许文成问道,若是有卓延的帮忙他自己会轻松很多,但是他还是不希望小东西醒来担惊受怕。
闻言卓延却犹豫了,“昨天天气凉,他有些着凉,咳嗽了一晚上,李大夫给了药方但是要去街上抓药,我本来就准备早上天亮之后趁着他睡着了去街上拿药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他也是十分担心,但是就这么把小东西放着也不是办法。
被卓延这么一说,许文成也皱起眉来,“既然如此,那先去一趟我家,我让郑婶待会儿先过去看着点儿。”
小东西不怕郑婶,有她照顾着两个大男人也都放心。郑婶因为之前听了许文成对卓延和卓奕的那些事情的分析,早已经不再生卓延的气,反而对卓延多了份怜惜。
被许文成拜托照顾卓延,郑婶是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下来。
卓延不适应做重活所以一路下来都有些辛苦,好在李长生的客栈就在河对岸不远处,所以一过了河许文成就让卓延在原地守着而自己则跑去叫李长生自己带人过去抬那担子。
这次的木耳比起之前一次多了不止一倍多,许文成得到的钱自然要比之前多了一倍多。前前后后算一下,竟然有五两多,五两多的的钱虽然在李长生他们的眼中可能不是特别的多,但是在许文成眼中却并不算是少。因为单是一两多的钱足以供普通人什么都不做的活几个月了。
而许文成接下去的几个月都会‘无所事事’,所以这解决了他的当务之急。
回去之前许文成和卓延先去了一趟街上的药店,卓延的药方只是一些简单的中药,许文成都认识,而且药方也没错。拿好药两人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小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底子差的愿意,卓延和许文成赶回去的时候他已经烧得很严重了,郑婶一直用热水给他擦身子,可是烧一直退不下来。
之后又找李大夫来看了一次,没什么效果。
卓延整天皱着眉头不见放松,郑婶也整天往小东西那边跑,可是小东西的烧就是不见退下去。第三天烧得更严重了,他躺在卓延怀里迷迷糊糊有些神志不清,也不说话,只是哭。
小东西好不容易在他和郑婶的努力下有了些肉的脸颊两天的时间又瘦了下去,他偶尔清醒时也不说难受也不闹的,懂事的让郑叔许文成几个大男人都跟着心疼。
许文成看得难受,抱了小东西裹着被子去了街上。不是他不相信李大夫的医术只是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小东西不哭不闹可怜兮兮的也就算了,卓延一个大男人也是红着个眼眶活活像只兔子。
小东西烧得严重,有些迷迷糊糊的,许文成想要抱着小东西去街上找大夫,卓延没说话就红着眼安安静静看着他,眼中满是无措。
“文成小子,这个带着。”出门时郑叔背着卓延递了些钱到许文成手中,许文成眼中带笑的拒绝,“我现在还有些散钱,应该够用。”小孩子生病都是极其麻烦的事情,若是不多准备些怕是真的不够用。好在他才领了钱所以还有些。
闻言郑叔没再说什么,摇了摇了转头找郑婶说什么去了。
在一旁的卓延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抬了抬头,许文成这才收回视线。郑叔虽然和小东西不如郑婶亲,但是他也很喜欢小东西的。
“我们快些走吧,耽误久了我怕小东西更难受。”许文成走了过去,伸手去抱小东西,小东西太轻许文成抱着他像是拎这一只小兔子一样。把人抱在怀里许文成检查衣服想把小东西抱紧些免得吹了冷风,整理完才发现小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清醒过来,正睁着眼睛看着许文成。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许文成问道。小东西脸颊红红的,眼睛却有些水汽。听到许文成的问话他瘪了瘪嘴,很是委屈的看着许文成,却始终没让眼泪下来,倔得要死。
许文成无奈的看了小东西一眼,有些不忍的说到:“若是不舒服,就说出来,告诉爹爹没关系的。”
听了许文成这话,小东西眨了眨蓄着水的眸子慢吞吞地伸手拽着许文成的衣袖,并没说话,但眼眶却蓄了满满一眼眶的泪水。小东西似乎察觉到许文成怜惜的目光,他下意识要用自己的手背去擦眼角的眼泪。
“爹爹马上抱宝宝去街上看病,看了病,吃了大夫开的药就不痛了。”说完许文成在小东西的额头上吻了下,感染风寒是很难受的,小东西鼻子堵着,呼气的时候发出‘呼呼’的声响。他又不爱说话,病了话就更少了。
许文成把人抱在怀中,又让郑婶拿了些薄毯子把人包起来,然后这才抱着人出了门。卓延见状连忙亦步亦旬的跟上,小东西眼中蓄着水他也不差不多,因为担心小东西他两只眼睛都红红的,活像是只大兔子。小东西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是倔强的咬着嘴唇。许文成走得急了,他就小跑着跟上,也不喊累也不出声。
“冷吗?”许文成把怀中的小东西向上托了托,让他躺着更舒服些,许是睡久了睡清醒了小东西这会儿有些精神。他一动不动的任由许文成抱着,小受紧紧拽着许文成的衣袖。许久之后,他才闷闷地开了口,“爹爹,痛……”
许文成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乖,痛就哭出来吧,只有爹爹知道,没关系的……”小东西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敏锐,他虽然不喜欢和人亲近不喜欢说话,心里却明镜似的明白很多事情。他不哭,因为他不会让卓延和许文成他们担心,自己不舒服了,痛了,就安安静静的躺着,睡着,不撒娇,也不哭闹……
许文成走得急,所以很快就过了河到了药铺,坐堂的大夫在铺子里打哈欠,许文成进门就大声说道:“大夫,麻烦你帮我看看。”
那年过半百的大夫把许文成引到面前的凳子坐下,许文成把小东西的手拿出来放在他面前。小东西有些不安,看了看那个大夫又把手缩回来拽着许文成的衣袖。
“宝宝乖,给爷爷看看,病才会好,好了就不痛了。”说着许文成又把他的手握在手中递到了那大夫面前,小东西那水汪汪的眼看了许文成一样抿了抿嘴,不再抵抗。
那看习惯了这种场面的大夫见到小东西那张脸也不由的有些怜惜,他放柔了动作。看诊完了还特意让学徒把药先煎了一副给小东西先喝掉。
小孩子都怕苦,小东西虽然很懂事可终究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一嗅到那药的味道就皱着淡淡的眉毛往许文成的怀里钻。
“就喝一半,就一半好不好?闷头一口喝掉就不苦,喝完了爹爹给你买糖葫芦。”许文成又哄又骗,但是小东西却始终不愿意尝一口。卓延端着药碗在一旁看着又红了眼眶,“都怪我没照顾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