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原本是是个挺有名气的小姑娘,至少在这镇上算是有些名气了,因为她长相不错,所以周围许多替人说亲的媒婆都喜欢找她,但是那姑娘最后却许了临镇一个和她有些渊源的穷苦书生。
这话说得好听点儿就叫做鸳鸯蝴蝶的缘分,说得不好听点儿就是那姑娘傻得紧,毕竟这镇上有些家产的人上门去说亲的人也不在少数,她却偏偏挑了这么个吃饭都愁的人家,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许文成点头微微示意,李长生便继续说了下去。
出事情之前那书生本来都已经要去下聘礼了,但是谁知道那姑娘竟然突然就反悔了,而且说什么都不见那书生。而且她家那个娘着实厉害,每次都让人把那书生拖出去打一顿再撵走。
也就是那个时候,那姑娘怀了孩子的事情传出来了。流言蜚语加上那姑娘许久不曾出门,他们村里人也就相信了,后来事情闹大了,就如同郑婶说到那般,那姑娘家里逼她说实话,她就一口咬定卓延,说那个孩子是卓延的。
李长生话音落下,顿时偌大的阁厅便只剩许文成一人静立窗边。
这接二连三的变故之下许文成脸上却依旧是淡漠如霜,眸中也是波澜不惊。脸上无喜无怒量是李长生这老狐狸也看不出任何端倪来。就在李长生以为许文成不会说话的时候,忽然,他薄唇轻启淡然道;“那孩子不是卓延的。”
许文成有些清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片刻之后李长生这才反应过来,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许文成,一时间不断猜测许文成到底是什么意思。孩子不是卓延的那是谁的?许文成的?不,不可能,听说那孩子可是和那卓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怎么可能是许文成的。
可是既然孩子和他没有关系,那他管这件事情做什么?
难不成还能是因为想要换那个卓延一个公道不成?想到这儿李长生有些发笑,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多得去了,许文成就那么有兴趣做这种事情。
看出李长生脸上的疑惑许文成轻轻掩上窗户,低声笑道;“我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因为我想要对那姓王的做什么,也不是想要改变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保证。”
是的,一个保证!
许文成并不是想要还卓延一个公道,更加不是想要从中获利什么,他只是想要一个能够在日后保证小东西属于卓奕的东西。
卓延太过天真,小东西卓奕虽然现在确实是在他的手上叫着他爹爹被他所养大,但是孩子毕竟不是他的而是别人的。先不说小东西会不会在未来因为什么事情而选择离开卓延,单就说在小东西长大之前对方是个什么意思他都不能够确定。
若是对方那天想通了,想要抱回小东西那卓延要怎么办孩子不是他的,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方属于那种有权有势的人,单凭一个卓延根本就无法对抗。
就算是他到时候想要插手帮卓奕又以什么身份呢?卓奕的干爹?这个理由许文成想想都想笑,这一层关系不过是当时两人都口头承诺,若是对方不承认他也无可奈何,毕竟对方才是小东西的亲爹,而且权势还比他大。
卓奕从未想过的问题,许文成他却不能不想。
无论最开始他对小东西的喜欢是因为同情还是可怜,现在他对小东西的那份关心都是最真挚的,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从他手里带走小东西。就算是小东西有血缘关系的亲爹也不行,当然,若是小东西日后因为什么原因而后悔了——那也是日后的事情!
想要对方不能带走小东西,那么就要弄清楚他的身世和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弄清楚为什么对方不愿意承认小东西这个儿子,然后他才能找到让对方不得不顾及并且不敢动小东西的‘法宝’。
李长生静静看着坐在对面的许文成,他眼中的笃定让李长生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枉然,虽然对在许文成帮助卓延的原因感到兴趣,但是他现在却并不想问,而是想要自己慢慢去弄明白。
“若是可以,我想和那个王老板套套近乎,说不定哪天就弄明白我想明白的东西了。”许文成笑道。
李长生转过脸淡定地望着许文成,道;“那你倒是可以去找找那廖玉,他和那个王老板有不少生意上的来往。”
许文成勾勾嘴角,有些诧异,“廖玉,刚刚那个廖老板?”许文成倒是没想到那个姓王的会和廖玉这人有交集。
李长生微微颔首,算是点头。
许文成有些失笑,“那廖玉看上去像是个聪明人。”许文成肯定的说到,但是他怎么会和姓王的凑到一起?还是说无奸不商,只要有利益对方是什么人都无所谓?
“不要小看廖玉。”李长生抿了口茶,严肃的说道;“也不要小看那个王老板,这两个人都不简单。”
“是么”许文成连沉吟,半晌之后才起身对李长生抱了抱拳,道;“那我先回去了,至于对方到底厉害不厉害,我还是自己去见识一下吧。”
许文成的‘不识好歹’让李长生心情大好,他双眼含笑看着许文成,“也好,到底如何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自己去折腾吧。”
“不过今天是事情还是谢谢你了。”许文成素来都漠然的眸子中难得闪过一丝笑意。
“不用客气。”李长生一挥袖,做出不在意状,“小老儿我可是真心想要交你这个忘年交。”
许文成垂眼,飞翘的睫毛遮住眼中的笑意,“等这件事情之后,那时我们再把酒言欢吧,不过喝的酒我是不会付钱的。”
看着许文成离开的背影李长生眼中微起诧异,但随即反应过来许文成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当即在屋中大笑起来。
出了客栈,许文成又多看了那坐在窗口的位置一眼,叹了口气之后提着东西向划渡船的河边走去。那人的长相许文成已经记住了,而廖玉的信件还在怀中。看来接下去一段时间是真的会很忙碌了。
天色已暗,河对岸因为河中雾气已然模糊,许文成的心却越加清明起来。
招手唤来渡船,许文成在不断打破河面平静的渡船上听着那憨厚渡夫嘴里唱着听不懂的调子,缓缓度过那碧色的河面。河岸边种下的柳枝,早已经因为近冬而枯萎,只剩下丑陋不堪的枯枝不断搬着微风摇摆。
☆、36·038.小东西生病了
回到村里后接下去的时间许文成变得忙碌起来了。
因为答应了李长生要送货,所以第二天天未亮许文成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挑着担子带着布袋避开郑叔郑婶偷偷摸摸地去了后山的药地。
天未亮,后山药地单独喂出来的草棚中漆黑一片,许文成本想点火但又怕烧着了草棚,索性蹲在地上摸黑把草棚里那些大个儿的木耳都采了下来。
这次采摘木耳许文成倒是不怕采错了。木耳的种子是他熟悉的东西,自然他也清楚这东西的生长过程。这东西只有两次生长的周期,也就是说除了上次他采摘的那一次,这已经是最后一次采摘,再采摘表要再兑换种子。而那些原本在木头中留下的根也只会腐烂掉,再没有任何作用。
上次许文成采摘的时候有些木耳还未成熟,所以他采摘的都是其中成熟的木耳,而这次的木耳全部都是成熟的木耳。这次也是成熟木耳最多的一次,比上次的量多了一倍多还不止。所有的木耳都能刚采摘,许文成在采摘时只要能够看到木桩的所在便能够全部采下来,自然是不会有错,速度也快了很多。
摸黑采完一个草棚,许文成把麻袋提了出来,手中袋子满满的,沉重都感觉让许文成兴奋的轻笑了起来。看了看周围逐渐亮起来的晨曦,许文成想了想之后把麻袋放在了草棚中保持水汽。
再次蹲进草棚,许文成已经能够看到些光亮,动作也就快了很多。
四周一直很安静,直到草棚外想起一道脚步声,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许文成皱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起身大喝一声,“谁,出来。”
话音才落,草棚外边后传来一声闷响,许文成连忙出门,却见卓延神魂未定的站在草棚外额上还有些细汗,而他脚边还有根足有他手臂粗细的木头棍子。
见到许文成,卓延眼神有些闪躲。
而许文成这时再看到他脚底下那根棍子之后觉得额头隐隐有些发疼,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差点被眼前这个看似无力的卓延打了。
“怎么来了?”问出这话之后许文成又有些后悔,卓延会在这里明显是因为发现了这里的异动,而他之前还拜托卓延帮他注意这边。想明白这层关系,许文成心中倒是有些开心,毕竟在他还未说清楚到底这么个雇佣法子前卓延便已经开始帮他的忙了。
卓延并未说话,显然还在为刚刚的事情而感到尴尬。
看了看自己手中还握着的木耳,许文成打破沉默,“你有空吗?有空的话帮我采一下这些东西吧。”除了这个草棚还有好几个草棚子,若是他一个人采完估计太阳都爬到天正中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