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久看到这位老人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一双浑浊的眼睛大睁着看着床顶,没有焦距,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在看什么。床边守着几个半大的小仆人,见到人进来之后头垂的低低的,手里捧着个罐子,也不知道里面是汤药还是吃食。
念久还记得当初看到这位老人的情景,当时的丞相大人还能与皇帝抗衡,维持着家族的尊严,腰杆还是笔直的,双眼也是清明的,短短半年时间,到底多少沧海桑田。
“白慈孝呢?怎么没看到白慈孝?”念久问守着的小仆人,可是小仆人的头低的更低,依旧不说话。齐蛮渊走到他身后看着床上的人,“记得当时为什么监军换成了白慈孝么?因为他从那一天就消失了,再也没见过!”
“怎么可能!”念久急了,“白慈孝消失的理由是什么?”想了一些,有些不可置信,“就因为把白慈安的尸体天葬了?”
齐蛮渊没有急着回答念久的问题,念久等了很长时间才听到他说:“念久啊念久,你到底还是承认了。”
念久僵住,之后触电一样跳开,“你说什么?我不懂你说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谁是念久!”
“你想现在跟我讨论这个问题?”
“什么?”
“白慈孝已经失踪,丞相最近都是他以前的学生在照料,白此案的大哥正在从边关赶回来估计要一段时间,现在最要解决的就是白慈安复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现在还在这里跟我争执这种问题,念久,本王记得你好歹也曾叫过丞相一声爹吧。”
“白慈安不可能复活。”念久低着头毫无起伏道。
“如果你是念久的话我就相信你。”
“这个时候争这个有意思吗?”念久相当嫌弃的白了齐蛮渊一眼,也不知道这话刚才是谁说的。
“对你来说丞相的事情是当务之急,但是对我来说现在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告诉我,你是不是。”
齐蛮渊的声音就在耳边,一声一声低沉无比,几乎可以直接触及到人的心脏一般,念久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痉挛,自己是不是念久真的很重要?明明对任何人都没有影响……
现在的念久已经和白丞相陷入了相似的心里征战,一面不想任何人认出自己,一方面有希望所有人都能记住自己。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那就是了。”齐蛮渊相当笃定。
“早就猜到了还非要问出来,王爷觉得这有意思吗?”
“跟你说过了,这对我很重要。”齐蛮渊长长呼出一口气,就像是在胸口憋闷了很长时间终于得以解脱的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下一秒又将背脊挺得笔直,暗地里守着的影卫看了那瞬间的转换,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好像以前的王爷又回来了,又觉得王爷似乎从来没变过,可那一瞬间的变换让那些终日跟随在他身边的人感觉如此清晰。
老七头也不转的问身边的老八,“这个算命的季川到底是什么人?”
“就像你说的那样,就是个算命的。”
“只是算命的?”老七明显不信。
“好像还会跳大神。”
“……我总觉得这个人没那么简单,你不觉得咱们王爷和他走得太近了么?”
“你才看出来,从这小先生出现之后我就没见咱们王爷的眼神从他身上移开过。”
“那你说……咱们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老八考虑了一下,有斟酌了下用词,之后很慎重的道:“蛮有意思。”
念久沉默了很长时间,他不说话齐蛮渊就一直等着,念久抬头看看他,又低头看看地面,最终点点头,“我承认,我是念久,那又怎样?我是谁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影响。”
念久说这些话的时候都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再加上身量小,看上去就像是跟人闹脾气一样。齐蛮渊想让他把脸抬起来看着自己,手指头动了动最终还是收了回去,齐蛮渊,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再等等。
念久迟迟等不到反应,有些不安的抬头看着他,见齐蛮渊皱着眉头在想事情,似乎并没有生气的迹象才放心的问:“下一步,王爷计划怎么做?”
“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会插手此事。”
“王爷自然有理由。”
“因为皇上已经从什么地方知晓了白慈安复活一事,现在要借助我的手将人找出来,交易的筹码就是还靖蛮王府的自由。”齐蛮渊嘴巴凑到念久耳边,他不愿意听,他偏要告诉他,“你说本王这个交易值不值?”
“不知道!”
“现在值不值都无所谓,本王现在对这件事越来越感兴趣了。”
齐蛮渊的目的已经达到不需在这里多呆随即带着念久就要离开。
“再让我看看丞相。”念久站在床边抿着嘴唇一眨不眨的看着,半刻钟之后率先出了房间,齐蛮渊在他之后也看了一眼,道:“白丞相,今日大概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轻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
马车之中念久有些魂不守舍,齐蛮渊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你之前问我,你是念久那又怎么样,本王现在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那很重要,本王绝对不会将不信任的人留在身边,你懂吗?”
念久抬眼与齐蛮渊直视,“但是‘信任’对王爷来讲并没有多大价值,王爷需要的是能力,建立在信任基础上并与之相对应的能力,现在的念久完全达不到要求。”
“你以为你从前的时候有达到过?”
“我……”念久恼了,“那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齐蛮渊忽然凑过来,两张脸之间的距离近的可以数清楚对方眼皮上睫毛,念久的腰使劲往后弯,他弯一点齐蛮渊就会在跟进一点,念久也不敢开口说话,他怕嘴唇一动就会碰到齐蛮渊的。
齐蛮渊的手揽着他的腰防止忽然倒过去,目光在面前这人的五官之间来回逡巡,很仔细,又带着几分迷惑,另一只手最终不受控制的覆上这人的眉眼,“你明明就在眼前,可本王还是觉得不够,念久啊念久,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本王要怎么做才能彻底抓到你?”
念久侧开脸,想避开齐蛮渊的手指,“王爷多虑了,我现在就在您手里呢,跑也跑不掉。”腰被人抓着,前面又是欺压上来的散发着热气的胸口,一边是在自己脸上不断游走的手指,还要承载着这位爷不明意味的目光,念久觉得此时的自己就是一只被老鹰盯上的小鸡,彻彻底底的被玩弄着,惨!
但是齐蛮渊的段数绝对不只是目光的奸视,念久很明显的感觉到后腰上的那只手已经不再是单纯禁锢,那双大手正规律的揉捏着后腰的肌肉,念久天生怕痒,腰部又是平时最敏感的地方,躲躲不开,避又无处可避,只能小范围的挣扎起来。
齐蛮渊只感觉手掌下的人随着自己的动作不断的蠕动,像是躲避又像是迎合,他明知道念久绝对是不可能主动迎合他,但仍旧止不住心猿意马起来,原本只是在脸部流连的手指渐渐的移动到了耳后,托自己早上的福,念久的头发此时干净利落的高高束起,整个耳廓很完整的□在外面,轻微的挑逗就可以让它变成粉红的颜色。
齐蛮渊忽然有些不满,手指将束发的丝带拨开,束起的头发瞬间散落下来,遮住了耳际,齐蛮渊看着满意了,手指穿过散乱的发丝再次抚上耳际,那种被遮掩在发后的细腻触感让齐蛮渊的心跳快了一拍,他从来都是自我约束力极强也是及其内敛的人,影卫的基本功课之一就是学会怎么控制自己的□,就算是必要的时候,也要收发自如。
但是齐蛮渊觉得……真的,要失控了……
念久开始恼了,如果通过刚才身后那只不断揉捏的手还不了解到底发生什么的话,在齐蛮渊的视线简直要把自己剥光,另一只手已经滑进领口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的话,那上辈子那么多年的成人教育就真的是被狗给吃了!
“齐蛮渊!住手!”念久的胳膊抵在齐蛮渊的胸口,用力要将人从身上推开,另一只手去制止那只已经伸进领口正在脖颈部位不断抚摸的爪子,“我说齐蛮渊你疯了是不是!我是念久!”原本撑在胸口的那只手已经移到了对方的脖子上,很明显的“你不仁,我不义。”
齐蛮渊最终住手了,他并没有丧失理智,清楚的知道怀里这个人是念久,不过他倒是希望已经被□冲昏头脑,只要知道这个人是自己想要的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去想,不要去在意,人在意的越过,越是束手不前。
齐蛮渊叹口气,将卡着喉咙的那只手拿下来掖在怀里,将他整个人抱住,下巴卡着念久的肩窝,有气无力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念久,别动,让我冷静一下。”
念久被抱着心中飙泪不止,“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欧也~~今天更得比较早,我现在去逛街,回来的早的话今天二更,回来的晚的话那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