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好奇心重。”摇摇头,离开了客栈。
云华将不仅浸入温水中,替楼向擦拭脸上的汗珠。见楼向咬紧牙关忍着,便道,“若实在疼得很,便唤出声来吧。”不若那下唇该要被咬的破损了。
不知是楼向正痛苦着因而未有听见,还是未有心力理会云华所言。依旧死死咬着下唇,闭眸蹙眉。
云华只得从怀中取出前些日子燕长寂买给她的锦帕。细细折叠好了,便递至楼向唇边,“咬着它吧。”
楼向微微启唇,一丝闷哼声寻了间隙出了来。楼向咬住那锦帕,总算未有再折腾自己的口唇了。
“乖儿,辛苦你了。我先走了。”燕长寂言道。
“好,去吧。”云华看了一眼燕长寂,回道。
行出客栈不过几步,“客之,你去守守吧。”长寂虽是年岁不小了,却总还似个孩子。让他的随身属下守着徒弟,又有何人顾着他?
萧客之应了,“是。”
柳影双便道,“师父怎的舍得将师兄派走?”
笑道,“难不成派你?我可不放心。”言毕便又举步走了。
萧客之回至那处,见得剑花在门外守着,“师父让我来替你,你便回去你主子处吧。”
剑花狐疑道,“我如何信你?”
萧客之回道,“燕穆二龙。”不过简单四个字,剑花便变了脸色,点点头,“如此你可要小心护着,我便先走了。”
“去吧。”
剑花回了燕长寂房中。燕长寂站在窗旁,瞧这下边街道。
“主子。”剑花唤道。心中不免忧心。那人出现,主子终究无可平复心境。
“你怎的回来了?”燕长寂即问道。
“穆前辈派了人来守着,说要替换我。”剑花回道。燕穆二龙。仅四字。却足以令剑花相信。
燕之一字,是主子,燕长寂。穆之一字,是穆前辈,穆景。二龙为二人。一为少主的生母,龙鸢。二为令得主子心心念念却又苦痛不得解之人,龙展。
燕长寂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抬眼敲了敲天际,“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剑花只得退了,去守在自家主子门前。
年关已过,依然不似先前那般寒冻。却亦是含量的。只是楼向受那苦楚,身上竟是汗如雨下。
云华便也顾不得什么顾忌不顾忌的,换洗了布巾便替楼向擦拭起裸露在外的上身来。手指偶然触及,便觉得那体温滚烫得很。
“主子,现下外头物议如沸,人心乱动。”一影禀道。
“所为何事?”龙越挑眉问道。
“一为枢城城主身为‘容器’之事。二为修剑族族长私吞三组秘法之事。”一影回道。
龙越微蹙眉头,“这两件事,确实足以打乱人心了。”其实无论哪一件,便足以引起混乱与争斗。
容器。那燕长寂竟是‘容器’。当真是从不知晓。如何会此时泄露了出来?还这般众人皆知?该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了。
芜沉大陆之人皆只能修习一种高等武术。却除了一人。便是身怀“容器”之人。身怀“容器”之人,亦被称作“容器”。所谓容器,便是可同时修习三种高等武术,且样样皆能修习精通。
容纳各种,融通其中。钱百万人中,不定会有一个。只是,芜沉大陆久无“容器”现身。自百年前的动乱,便消声灭迹。世人便皆以为,容器早已灭绝了。
原来,竟还有存在于世。这般消息一传出,如何不能是人心沸腾?有野心者,或为忌惮,要除之而后快。或为异心,要擒之以利用。而一般之人,亦会想要一睹为快。
而除开“容器”,还有一种特殊存在,便是“利器”。亦只能修习一种高等武术。却可在那一种武术界里站在巅峰之处,且可具备有色无敌的斗气。
若是“利器”现世,又是一场动乱。龙越闭眸想着,却听一影言道,“主子,‘容器’一旦现身,想来许多事情更难掩藏。主子的周全便交由属下保护,还望主子少些出手才是。”
“你之意是,寡人虚的忌惮躲避?” 睁开眸子,眸中有厉色。
一影赶紧单膝跪地,垂首道,“主子,属下并无此意。只是现下时机关键,万万不可徒生事端。属下实为担心主子,这才多嘴说了几句,还请主子恕罪!”
“……罢了,你且退吧。一旦有他消息,立即报来。”
“是。”一影退出室内。
修武族私吞三组秘法?此时倒是有趣得很。那“唤兽秘法”被不明之人一把火烧的殆尽,不知与那族长可有何关系。
龙越抿了一口茶,却叹出长长一口气。枢城不远了,那人……该也离他不远了。因那人,才知何为思念。亦才知,原来思念竟可将人逼的魔怔。
他可还好?身子可好些了?终究出了宫廷,内心可是欢欣?可曾有丝毫,有点滴念起自己?可还愿……见到自己?
三个时辰如细沙渐落。楼向缓缓睁眸,眸中竟有血丝。恨意一闪而过,云华却见得真切。生恨倒也不奇怪,若是自己被人下了禁制,折腾至这般田地,想来亦该无法轻易原谅吧?
云华换来小厮换了清水,拧干毛巾边有替楼向擦拭,“该不会疼痛了吧?”轻声问道。
楼向闷着应了一声。炸了眨眼,眸中不见神色。便又是以往那个娄木管事。如古井无波。不可见其情其思。
“今日已过,不过六日,便可重获功力了。”依楼向心性,必能减持至最后。这些日子来,云华便觉楼向不止身姿似竹,便连心性亦是。
只是,竹子虽好,却是空心。空心之人,又怎得欢?
覆云华·重生 第二卷:枢城风云 第23章 复见
云华放下毛巾,便要出门吩咐小厮送膳食来。一拉开门,却见一人伫立门外。外罩斗笠,身形却有些熟悉。只是,这本不该是剑花守着?这人又是何人?
淡淡一笑,问道,“不知阁下是何人?怎会在此处?”
“好久不见。”
这声音……“萧客之?”云华问道。
萧客之点点头。
云华又是一笑,“那当真是好久不见了。你怎会在此?”
“奉师父之命,前来守着。”萧客之据实以答。
云华联系前后,“你师父师穆伯伯?”
点头,“正是。你若有事需离开,便尽管去。我在此守着。”
“我不过是找小厮罢了。对了,你可有用膳?”云华问道。
“尚未。”
“如此待会一起用膳吧。我现下先去吩咐小厮。”云华便回道。
“多谢,只是不必了。”萧客之摇摇头,回道。
“怎会不必?身子要紧。”说着便举步离去了。萧客之见得便不再拒绝,继续站在门前守着。
云华瞧着而曾经一个小厮也无,便下了楼,却见一个小厮在楼梯处站着,别无其他动作。云华走进了,才觉着小厮该是侧着耳听一楼中人说话呢。
“小厮?”云华出声唤道。倒是吓了那小厮一跳,见得云华在旁侧,赶紧赔笑道,“客官有何吩咐?”
云华便问道,“你在此处听事儿呢?有什么有趣事儿?”不过随口一问。
小厮却是欢欣着回道,“都是说那枢城城主和那修剑族族长的事呢。小的听着新奇,便在此处躲躲懒。”
云华正要吩咐小厮,却听得一道声音拔高了些,说道,“……就该把那燕长寂抓起来。”
听得便是一惊。作何要将燕长寂抓起来?忙问小厮,“为何说要把燕长寂抓起来?”
小厮便回道,“听闻拿枢城城主是个‘容器’,大伙都摩拳擦掌,要一睹那城主风采。当然了,树大招放,也有人主张,聚齐一帮子人将他抓起来。”
枢城城主?燕长寂?原来燕长寂便是枢城城主……自己竟是现下才知。只是“容器”又是何物?“什么容器?”
“客官您不知道?”小厮奇道,瞧着云华。
“我这还是第一次离家,确是不知,可否说说?”
“这天下人,只能修习一种高等武术,客官您这该知晓吧?”
“这我知晓。”云华点点头道。
“可天下偏有一种人,可以修习三种高等武术,且还都能耐得不行。”小厮说着,眼中虽有羡慕,却无嫉妒。想来也是,小厮不过普通人,与这些传闻隔得太远,距离过大便难生妒忌心思。
反倒是那些个修武之人,想来多有意难平之人。“这便是“容器”了?”回忆起燕长寂那次出手,确是长剑、巨弓、白泽三者同出。只是现下若当真是知此事者甚广,岂不对燕长寂极为不利?
“是呀,现下那些个客官都说要早日赶至枢城。”小厮回道。
“只是传闻中不是说拿城主神秘莫测,轻易不现身?”云华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