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好,直到第二天早上
“克劳迪.斯德林!”连名带姓。
顾凌曦平静的眼睛被浓烈的厌恶和杀意取代,老男人竟然在夜里玩意淫而他浑然不知的被沾了一裤子。
一向浅眠的他昨晚睡的异常踏实,会是老男人给他的讯息是足够强大,所以才放松该有的警惕?太危险,他决不允许把自己置身在这种超脱控制的环境中,顾凌曦眉头蹙紧。
砰——
斯德林被顾凌曦一脚踹飞出去。
“真暴力。”斯德林从地上站起来,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全身|一|丝|不|挂|的在顾凌曦面前展示着他骄傲的资本。
顾凌曦把床上的内裤扔给他,自己下床脱了黏糊糊的内裤打开衣橱换了新的,直接越过斯德林走进卫生间洗漱。
“嗯”斯德林漫不经心的穿上内裤,磁性的声音因为刚睡醒带着点低哑:“宝贝,早。”
“大门在那里。”语气淡淡的,却带着风暴。
“十分钟后在楼下等你吃早餐,我们该去会会那个疯子了。”斯德林丢下一句话,迈着松散的步伐走了出去。
利特皇宫
贝朗无聊的趴在桌子上,手中的书盖在头上,时不时的叹气,门口的侍卫每次都打个哆嗦,也不知是下雪的缘故,还是里面太子那种灰蒙蒙的气息感染了他们。
“太子殿下,外面有人找您。”外面走过来一个侍卫,弯身行礼,恭敬的说道:“自称是”
侍卫的话还没说话,就见眼前人影一闪,哪里还有贝朗的影子。
贝朗一路飞快的跑着,职守的侍卫包括走动的下人都有些好奇他们的太子这么急切的是要去哪里?脸上的笑容简直比花园里的梅花还要纯粹漂亮。
“哥”贝朗气喘吁吁的在看清门口的人时,面部神情整个从天堂跌入低谷:“怎么是你?那尔,你怎么会来这里?”
那尔对面前戏剧性的一幕目瞪口呆,变脸变的也太快了吧。
“太子殿下。”
贝朗叉腰喘着气,瞪眼说:“别装了。”
“朗朗,你就不能遮掩一下吗?一脸的失望。”那尔拍掉身上的雪,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就这么不想看到我?亏我一大早就过来找你。”
贝朗翻了个白眼:“找我干什么?玩?我最近没心情。”
那尔摸摸头笑道:“圣日嘛,学校放三天假,嘿嘿,我们出去溜冰吧。”
“不去。”贝朗嘟嘟嘴:“不知道我哥什么时候来找我,所以我不能离开。”
“你哥?来伊殿下?”眼看贝朗脸色不对,那尔赶紧转移话题:“朗朗,我父亲让我来跟你说件事。”
那尔的父亲是利特唯一一位授予公爵爵位的外臣,可想而知其地位和影响力。
再怎么糊涂也知道是大事,贝朗撇撇嘴带着那尔回自己房间。
皇宫东苑,富丽的大厅里
三个男人首次碰面,气氛一派和谐。
顾凌曦的视线从旁边一架钢琴上掠过,却被来伊完整的捕捉到了,他笑问:
“要不要试一下?”
“钢琴不错。”顾凌曦走过去随意的敲动手指,简单轻快的乐声从他的手中飘了出来,却在下一刻戛然而止:“只可惜我用不顺手。”
身旁的斯德林摸着下巴埋怨的开口道:“宝贝,家里的钢琴你已经一年多没碰了。”
“那次你压着一个女人在钢琴上做,我恰巧路过。”顾凌曦扯了一下嘴角,淡淡的说:“太脏。”
斯德林:
“斯德林先生,您好。”礼貌的伸出右手,来伊语气十分的和善,可却隐隐透着兴趣和敌意。
斯德林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殿下的手保养的不错,挺像我玩过的那些女人的手。”
“是吗?”来伊眼中闪过不悦,很快的消失。
顾凌曦跟斯德林坐在一边,来伊坐在他们对面,喝着茶水,均都若有所思。
“我有个故人,他时常发呆犯傻,喜欢撒娇,偶尔还会因为某场电影里的情节痛哭一场,却在一觉醒来把那场电影忘的一干二净。”示意下人出去,来伊望着顾凌曦,却又像是能穿透他看的悠远,开始自言自语,眼中浮现淡淡的回忆和柔意:“犯糊涂,路痴,爱吃甜食,可以安静的蹲在角落看一下午的书也不厌倦,怕打雷怕下雨,一到雨天就不敢一个人睡,每次都会给我打电话,有时候什么也不聊,隔着电话听着我的呼吸,他就会觉得安全,不过那些电话费他会要求我来付,理由永远只有一个”
整个大厅里只有来伊不温不火的声音缓慢的响着。
斯德林打了个哈欠,脑袋搁在顾凌曦肩膀上,闭眼养神。
并没有在意斯德林的举动,顾凌曦脑中某根神经随着来伊的话语砰的崩断了,所带来的反弹力让他这个脑膜都在发疼发涨,破碎的记忆蜂拥而来,全都不属于他,那些模糊的片段开始一点点清晰,顾凌曦捏紧手中的杯子,突起的指关节因为大力显得泛白狰狞,指腹下的玻璃已经变的扭曲,随时都会爆裂。
耳边的声音突然停了,顾凌曦心里划过不安,他猛地抬头,视线与那双狭长的眸子对上,来伊冲顾凌曦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动动嘴唇,用唇语吐出了三个字:“你、是、谁?”
61完结倒计时七
你是谁?
来伊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利刃摧古拉朽地刺向顾凌曦,断掉了顾凌曦的所有退路。
顾凌曦紧紧的抿直唇线,浑身血液都在血管里不受控制的膨胀,像是要挣脱牢笼的困兽,无声的咆哮。
“宝贝,怎么了?”斯德林察觉到顾凌曦身上不断发出的强大杀气不由得端正身子蹙眉问。
手中的玻璃杯猛地被巨力击碎,散了一地的碎片,水珠子顺着桌沿以一种凌厉的速度往下滴,整个大厅的空气都变的稀薄,慑人的威压扑面而来。
顾凌曦的手臂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动,一块碎片闪电般从他的指间射出,势如破竹的气势向着来伊而去。
呯地一声,子弹穿透空气呼啸而来,直击碎片,划过一道不可见的弧痕,刺冷地陷进墙壁上,碎片顿时分离成细小的碎粒落向四周。
尽管来伊迅速的做了应对,依然有几块细小的碎片刺入衣服,血液从昂贵的大衣里渗透出来,他似是不在意般,只低头摸着手中的枪柄,嘴角在笑,语气里透着森寒:“顾凌曦,你欠我一个解释。”
“解释?”顾凌曦身子后仰,姿态慵懒,却有着帝王般不容反抗的气势,他轻挑唇:“我不认为有这个必要。”
斯德林深意的目光在来伊跟顾凌曦身上穿梭,突然觉得有什么新玩意就要被发现,现在才发觉两人的气场明显的不对。
“真是可笑呢。”来伊收回枪,眯眼凝视着顾凌曦,眼中有着太多看不清的情绪:“没想饲养的宠物也有一天敢忤逆主人。”心中有着无边的恨意和不甘,一枚十拿九稳的棋子竟然出了变故,从来都是把他当天的小猫不见了。
早在几年前他的人就失去了对方的消息,他有派人去查,可渐渐的失了耐心,没曾想再出现对方的消息之时,一切都已颠覆。
“宝贝,旧情人?”斯德林语气是一贯的戏趣,脸色却不太好看:“别告诉我,你跟这人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去。”
顾凌曦牵起唇角:“父亲,我的过去你不是都了如指掌吗。”
“有三年是空白的。”斯德林说出了一句让顾凌曦意外的话。
顾凌曦斜了来伊一眼,三年,如果他没猜错,就是脑中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
空气几乎都快要凝结成水分子,像雨水一样不堪重负的滴落下来。
殿外奇亚的声音成功的瓦解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陛下有请顾凌曦先生。”
巧合的像是有意为之。
来伊扯扯嘴角:“还真是”巧啊
顾凌曦走后,斯德林也慢悠悠的站起身理平衣服上的褶皱,冲来伊颇为遗憾的说:
“殿下不请我参观参观吗?我还挺想跟殿下畅谈一番。”
来伊目光一闪,不动声色的起身做了个手势,笑的绅士:“这将是我的荣幸,请。”
斯德林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不紧不慢的走出去。
这是顾凌曦第一次见到约克.斯佩多,只一眼他就知道对方已经是在跟死神争时间了。
约克的面上透出浓郁的疲惫和死气,在一阵急促的咳嗽中传出他满是叹息与欣喜的苍老声音:
“你来了。”
“嗯。”
一问一答,便再也没有下文。
窗外的风呼啸而过,外面的树叶摇曳的声音此起彼伏,落满银白。
看到墙壁上画中的女人,顾凌曦并未露出多少情绪,不是他刻意隐瞒,是真的不存在那些感情。
“你该唤我一声舅舅。”
顾凌曦的眼眸深沉得看不见底,没有回头的说:“你受不起。”
“是啊,我这一生做什么都是失败的,好在我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可今后利特的繁荣我无能为力了。”约克低低地说着,似在讥讽自己一般,自嘲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