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堆满了大大的石头,沉重的把城楼的梯子压坏了一点,这样要是搬走石头後,单人走过还行,大批的话就要塌了。
他心中微沉,又往回跑,途中顺手砍了几个扶苏的士兵,然後跑到另一边的城楼。
也是同样的情况。
裨将的脸沉如水,他觉得这种情况很诡异,如果扶苏把长楼梯都压坏了,那他和他的士兵是怎麽彻退下去的?
他跑到城楼最高处往城内张望,果然城门一直撞不开的原因就是扶苏堆了大量大石在城门那边,然後用长又粗壮的木弄成了一个栏栅,刚好两头各顶着城楼前那左右的两小楼……
这意味着城门是彻底废了,要撞开的话恐怕得有把两栋小楼一同撞倒的力量。
裨将气得快吐血了!
他研究了半天才找到左右两道吊在城墙上的绳……梯?两条绳子中间绑有一条条横绳,造成梯子的模样。裨将从来没见这麽古怪的梯子,但看上去扶苏的军队的确靠这两条绳梯来出入城楼?
还没等他想完,外面已经传来了惨叫声。
庄军的裨将连忙跑出去,只见街道两旁的小楼上不知何时立着一个个弓箭手,拉开弓直接对城墙上的所有人无差别的射杀。
此时裨将明白了,敢情城墙上的士兵是用来引他们上来的……好大的手笔……好大的手笔……
他气得发抖,可是此时外面的惨况却让他没办法再想下去,更多人往城楼两边涌过去了,裨将在右边的城楼里,他尚且能阻止那些恐惧的士兵,但另一边士兵们却因为害怕而不停从楼梯往下走,楼梯让扶苏找人做了手脚,承受不了这麽多人的重量,一下子便塌了,顿时大批人踏空,直接摔死在城楼里,好运的直接死掉,不好运的让倒插的木条插了一个对穿,却因为不中要害而死不去,就这样痛苦的呻吟着。
左翼的城楼里满是血腥味,一些虽然没有踏上楼梯的让後旁一直往前挤的人推下楼,阵阵惨叫声彼起此落,终於有人大叫:「停!前面没路了!」
但是城楼根本不大,後面来的人那管有没有路呢?他们只想不停地挤进去,外面全是乱飞的箭,扶苏用上了看电影学回来的方法,一排人射出了箭後,在搭箭的期间後一排再射出箭,然後再换上第一排……旁边有指挥的人叫着一﹑二﹑一﹑二,倒也没有混乱。
庄军的裨将恨得可以,但现在他只能和一堆人窝缩在那小小的地方,不敢出去当箭靶……
*
另一边与蒙恬军队纠缠在下坡亭的吴公公有点後悔,他错认这次带队出战的是扶苏公子,结果就急急地带着大批军队追上去,结果出来的却是蒙恬那个混蛋!
吴公公在特制的战车上舒舒服服地在後方坐着,那嘴轻蔑的一撇,尖着声说:「退兵退兵,不是长公子,不打了!」
他身边候着服侍他的另一个人谄媚地笑:「是的,等小将完全不用等公公你出手,就立即自取灭亡了。」
吴公公很是得意,坐着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没东西可以耍乐,於是就直接带着一队军队走了,留下前方继续打他,他呢?要活捉扶苏去了。
原本蒙恬处於劣势,凭着的是对扶苏的担忧才咬牙坚持下来,结果吴公公把一半的士兵带走,顿时压力大减。失去了主将的士兵有点混乱,很快就被蒙恬收拾掉。
蒙恬看着那吴公公那军队走得极远的方向,再看看自己身边死的死,伤的伤的士兵,咬咬牙下了一个命令:「稍作休息,马上行军!」
都怪秦牧那个混帐,为了军功不理扶苏公子的死活!蒙恬心中生出了怨恨,心中把秦牧砍死了十次百次。他也恨自己的愚蠢,怎麽就一时脑子发傻听了他指挥呢?最好就秦牧自己出去送死,那就没有人再教唆长公子一些有的没的了。
蒙恬满是血污的脸上扯起一抹怪异的笑──想他去支援秦牧?让他直接战死算了!
过了一个时辰後,秦牧凭着自己优秀的军队已经把先前诱出来的军队砍杀了,还把对方将领的人头砍下来,吊在高高的旗杆上示众,击溃其他残余部队的军心。
他带着的兵,外围的已经摊在地上喘气,而他身边的却依然面无表情地站着,彷佛并不是刚打完仗,只是在操练一般,没有一个弯下腰割下敌人的左耳,他们被训练成为一支没有个人思想的战争武器。
等着手下点算完伤亡人数再呈报给秦牧後,秦牧才冷淡地点点头,带着自己那队士兵准备回城了。
长亭坡的泥土被翻过了一遍,下面埋着是千千万万的士兵,他们将掩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甚至连死讯也未必能传到家人的耳中……
☆、蒙恬的妒嫉心[修]
庄军的裨将被扶苏活捉走了。
此时扶苏很奇怪,蒙恬不是说那个庄承启很厉害麽?难不成那将军带兵去追蒙恬或秦牧了?
扶苏内心很不安,要不是防着那个‘打仗很厉害’的庄将军,他何苦布置得这麽严峻,他很後悔,蒙恬至少把一半的兵马都给留着了,要是蒙恬或秦牧因而败仗了怎麽办?
但及後他又呸呸呸了几声,直骂自己乌鸦嘴!
被扶苏记挂着的秦牧正带着军队往回赶,与吴公公的狭路相逢。
吴公公愣住,在他摸不着头脑这是谁的兵时,秦牧已经指挥自己的军队攻了上去。──大大的秦字,显得是那麽陌生。
说起来还是吴公公一人累事,原本他快了蒙恬和秦牧一步往史内城赶去,但是他嫌道路崎岖不平,颠得他腰痛,硬要军队慢行来迁就他那一副老骨头,加上对於地形他又不懂装懂,硬是让军队走了很多冤枉路,以致让秦牧从後追上,遇到了。
要是这时是庄承启的话,或许军心还没这麽散乱。
但经过吴公公的一番折腾,他手底下的士兵都有几分沮丧──
你说这不是玩人麽?原本雄心壮志的打算与敌方一决高下,结果吴公公皱着眉头见到不是扶苏在指挥就立即喊不打了不打了,调兵往回头走。
这麽一来,再好的士气也被磨灭掉了,而且吴公公还特别喜欢不懂装懂,对军务指手划脚的,他身边的人又奉承他,把他们这些士兵说得一文不值,不是人似的。加上吴公公临阵退缩,把前方的先锋独留在战场上抵抗敌人……
士兵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想法,这麽一来根本没有几个人喜欢吴公公!
所以当秦牧一脸凶神恶杀的追过来时,他们乾嚎了一声:「跑啊!」就立即做了逃兵,非常乾净俐落!
顿时十万大军如像散沙一般,除了有几个把心一横的冲上去跟秦牧对抗,但很快被秦牧的军队所杀了。
此时蒙恬也追了过来,顿时两军包抄吴公公的军队,很快便将其打败,不少人立即跪下来投降,这些人都让蒙恬收编了。
秦牧一见蒙恬,脸色就不太好看。
这也是的,任谁给人阴了一道,他的脸色也不见得好看得去哪。
原本秦牧跟蒙恬商量的是他先把一部分引走,然後蒙恬也引走另一部分,然後那一方先解决了对手,就去另一方支援对方。
可是蒙恬都干甚麽了?直接就地休息,再行军追截吴公公的军队。
秦牧那边的战事结束得比蒙恬晚一些,两人打仗的距离不算远,只不过秦牧把军队引上半山,战场在半山的位置,拿着扶苏制的望远镜往山下看,要知道蒙恬的情况一点也不难。
蒙恬乾脆俐落地领军走人的态度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从来没有人可以这样对他而不付出代价的。秦牧冷笑。
蒙恬到底是第一次做坏事,看到秦牧时心有点虚,但很快他就开脱自己──秦牧都没甚麽大事,他走掉也不算甚麽不顾道义了。
等到秦牧把吴公公砍杀了後,反手就把长剑砍向蒙恬。
蒙恬没有防着这招,被秦牧制住。
秦牧长长的剑上满是鲜血,搁在蒙恬的脖颈上,染红了对方的颈项,血一点一点的往下流……
蒙恬阻止了自己裨将欲上前的动作。
「秦大使这是何意?」他沉声道。
「想蒙老将军一生光明磊落,想不到生出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秦牧冷笑道:「你,不配做蒙家的子孙。」
这话在秦朝重孝的时代来说,是多麽重的话啊!
蒙恬的脸色当场就变得灰白了,更要命的是,的确是他不守承诺为先!
蒙恬到底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当初要不是他父亲早亡,也轮不到他做大将军的位置。只是他到底年青,在这位置久了,难免有点自得,自喻为扶苏的嫡系,所以当有更为强势的秦牧的横空而出时,他心中难免妒嫉起来。
他总觉得秦牧一直在抢他的功劳,更妒嫉他的本事,只是他自喻为正义之师,把这种行为心安理得地归为因为秦牧以色侍主的关系。
可是‘正义’的他,一时动了歪念,竟然弃出战时的承诺不顾,把秦牧凉在半山之上。
见威吓成效已显,秦牧收剑回鞘,只冲着蒙恬再冷笑了一下,便让自己的士兵开始收拾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