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差做了回和事老,把两位脾气暴躁的老头子哄得心平气和,一场风波也稍要停息,正在这时,原本在舞池里轻歌曼舞的‘紫蝴蝶’忽然停下动作,迈着缕缕仙步,跑到伯嚭身边,挽着老头子的胳膊直叫干爹。
“爹爹,女儿刚才跳的怎么样?”
原本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伯嚭气色瞬间就不一样了,他得意宠着怀里的干女儿‘紫蝴蝶’,笑得合不拢嘴,伯嚭对‘紫蝴蝶’笑嗔道:“没教养的野丫头,还不快快见过吴王陛下!”
‘紫蝴蝶’刚才在数步远的舞池中飞舞的画面,真的很唯美,真的超梦幻!可是她这一走到近前来,夫差就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了。
“小女西施,参见夫差陛下。”
我去!她说她……夫差大骇地跳起身来,食指颤抖着指向跪在宫廷之上的紫衣舞姬,说道:“你就是西施?”夫差差点没忍住爆粗口。
西施啊,难道是夫差的期待值太高了吗?他以为,敢叫西施的,就要比安吉列娜朱莉、苏菲玛索、林志玲再加上anglebaby四个人加一起还要再美上十万八千里,不然就太对不起‘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古代名言了!
夫差又仔细瞧了瞧这西施,因为他刚才的确没忍心多看,上帝在制作这位人类少女的时候一定是喝多了,缺工少料、乱填砖瓦什么的,并刻意费尽心思的往丑里雕琢,才会出现现在这幅半成品的模样,那高耸的额头就像福禄寿里抱桃子的爷爷,那长脸正验证了‘去年一滴相思泪,至今未流到腮边’这首名诗,这尼玛……凤姐生错时代了有木有!
人说东施效颦,可西施都长成这般人兽不分的境界了,东施会是什么模样呢?没准古今审美观不一样,东施会是个大美女吧。孟小龙实在不忍心再多看,他打了个寒战,侧过了脸去,说道:“你平身吧。”
“谢陛下。”西施谢过了吴王夫差,起身后重新退回伯嚭身后,伯嚭的双眼射出神采奕奕的光芒,他喜滋滋地跪倒在夫差面前,道:
“陛下,微臣的小女有倾城倾国之容,不知陛下满不满意。”
“STOP!”夫差惊跳起来,急忙打断了伯嚭的话,说道,“寡人明白你什么意思,你们家西施的确相貌不俗,要不这样吧,寡人在宫中新设立一个宫乐团,特封你女儿为团长!这官衔很大了,还是孙国师说的对,寡人的三年守孝期还没满,不能近女色啊。”孟小龙暗自庆幸,幸亏西施称不上红颜祸水!也庆幸自己为人正直,看来这历史不改也得改了,他夫差坚决要做一个不为女色折腰的明君!
一旁的国师和伍子胥把事情的经过都看尽眼里,对夫差的言行举动真是发自内心的赞叹,遇到这么明智的君王,吴国何愁不繁荣昌盛。
“这……”伯嚭略加思索了一番,紧忙抓着西施的手,命她磕头谢恩。
“没事了吧?没事她就可以退下去了,退下吧。”夫差赶紧眼不见心为净的挥了挥斗袖。
伯嚭急的满头是汗,他可是收了那个叫文种的不少贿赂,收人钱财,□,这都是潜规则的事,可要说道办到,伯嚭道:“陛下!陛下如果对西施还算满意的话,微臣可要说出实情啦!”
“什么实情?!”夫差追问道。
“这美女西施,是败寇勾践特为求和一事所献给陛下的!你看这件事情……”伯嚭看夫差有心动怒,便心急似焚,说话的语速比崩豆还快。
“勾践人呢?”
“那贼寇已经在宫外叩拜多时了!”
夫差深吸一口气,心中暗叫倒霉,勾践,你要有多贱?都已经诚心要放你一马,留你自生自灭,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也罢,既然你有心‘求和’,寡人就‘和’给你看!
☆、阶下囚
求和?没得和!全他妈假相。历史上夫差狂放自大,因为没把勾践看在眼里,毫无警惕就听信了勾践求和的鬼话,最后把勾践反咬一口,把夫差逼的拔剑自刎。孟小龙明知道后事如何发展,他还会明知故犯?除非他吃多了地沟油,吃成了脑残。
太监郝学站在殿外,高喊道:“押战俘勾践进殿!”其余的太监们纷纷传令下去。
夫差稳坐龙椅,耐着性子稍等了片刻,就看见一个身穿素袍、发髻散乱的男子被夫差手下的将兵们推推搡搡地押进大殿,他脚步趔趄,几次险些瘫软倒地,此人便是勾践,曾经叱咤风云、统领越国、檇李之战挫败吴国的越王勾践,可此时此刻,你看他往日的帝王之气早就荡然无存了。
勾践跪倒在大殿最低层的红毯边上,冲着身处至高处的夫差叩拜,用嘶哑的声音来诉说满腔赤诚:“敝人勾践参见吴王陛下,吴王,万岁万万岁!”说完,重磕三头,‘砰砰砰’响彻整个宫廷。
浮光掠影间,他从千年走来,路漫漫兮,好似被凌空的一指掐断,所有的红尘,只定格在这一瞬间了。
一炷香的功夫,夫差凝视着勾践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缓回神,夫差深吸一口气,侧身向后倾坐,倚靠龙椅,仰着脖子,龃龉的盯着底下这位‘扫把星’,他愣了多久,‘扫把星’就跪了多久,并且一直跪趴在地上,头都没得抬。夫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没有叫勾践平身也没说任何处决他的话,只是慢条斯理地对近旁的伍子胥说道:“伍爱卿,你知道寡人生平最讨厌哪两种动物吗?”
伍子胥见他说话的语气不闹不怒,非常心平气和,便轻松地说道:“微臣不知。”
“哎,寡人最讨厌的……”夫差噌地站起身,提高了语调,“寡人最讨厌的,一种是缩头乌龟,一种是丧家之犬!……起驾回宫!”夫差一声令下,众奴才纷纷忙开,护送着吴王起驾,满朝文武依次拜退,宫廷乐队也散尽了,几时还歌舞升平的御宴瞬间像冷落的荒原,只剩下满席的残羹冷酒和跪在原处的阶下囚。
回到寝宫,夫差慌张的来回踱步,他轻拍着脸颊,心里慌得像乱蹿的野火,刚才的态度全是他装出来的,其实在看见勾践刚进殿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层层杀气!他当时真想撒腿便跑,还要留下一句:“我TM不是夫差!我是孟小龙!”那一瞬间他多想马上躲回21世纪去!
“我擦!这日子过得真是腹背受敌、如履薄冰!老子招谁惹谁了,老子现在就要回去现代啊!假如上天能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喝那瓶洋酒,我连三里屯那家KTV都不去!”
太监郝学呵斥带喘的跑进来禀报,道:“陛下,那贼寇勾践已经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了。”
夫差放下筷子,胃口登时全无,他已经食不知味了,遥想勾践后来卧薪尝胆、忍辱负重那些励志故事,夫差心里苦笑,这勾践不愧是‘执着帝’,真有职业操守。
“让他继续跪下去,寡人倒要看看他能跪倒什么时候。”既然是求和,他TM连下跪都跪出高姿态来了,死到临头还装硬骨头。
一天很快又过去了,日落西山之后,夫差洗浴出来准备就寝,忽然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一声巨雷轰顶,雨点滴落,紧着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夫差对着侍寝的太监郝学说道:“你去看看那贼子走了没。”
“是。”郝学退出寝宫,一手提灯一手撑伞,过五关斩六将绕过假山穿过亭台,翻过层层宫殿,总算赶到大殿之外。
大雨倾盆的夜里,就见那青石台上孤零零地跪趴着一个人,因为夫差并没允许他平身,他就一直跪着,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任凭冰寒彻骨的春雨浇灌全身,郝学心想,这厮该不会跪死了?
郝学急忙原路返回,回去吴王寝宫禀报结果。就在他转身时,身后出现一个黑影,黑影捂住他的嘴,将他拖拽到暗处,那蒙面黑衣人亮出明晃晃的短刀,郝学吓的惊魂未定,哆嗦道:“好汉饶命。”
“嘘!”黑衣人将食指竖在唇边,暗示他别出声,并将短刃刀抵在郝学的喉管处,压低嗓子威胁道,“带我去见吴王!”
“你……你是什么人?”
“少多嘴!你只管带路,否则,我割掉你的脑袋!”
郝学没再敢多问一句,只好照办。
这个黑衣人正是勾践手下所剩的那19名残兵之一,因为受不了夫差的‘目中无人’,更不忍心看主子受罪,便独断专行,背着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夜袭皇宫,想去夫差的脑袋。
停着窗外纷扰的雨声,夫差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算了算,郝学出去也有些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回来?因为心烦,他就派另一个小太监前去国卿府请伍子胥大人来商量对策,商议一下如何处置这个自投罗网的扫把星。
而现在伍子胥来了已经有半个时辰了,郝学却仍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