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使不得!”就在勾践双脚踏空,向下坠落的一瞬间,身后的十余名士兵蜂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抓住了勾践的双臂,勾践整个身体都悬在空中,他闭紧双眼,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放手!违令者,斩——”
“陛下!”士兵们跪趴在悬崖边上,涨红了脸,死命地把勾践往上拉。
“放开寡人!让寡人去死!”勾践的寻死抵抗,终于右臂从士兵手中脱落,只剩下左臂还被士兵们紧紧地抓住。
残兵之中,有一名大谋士,名叫文种,文种见情况不妙,高声令下:“快把陛下拉上来!快!”
几个不怕死的战士将自己的整个身体探出三分之二,紧抓住勾践的腰带,众人连拖带拽,总算把勾践拉了上来。
文种生怕再有闪失,从勾践身后捆住他不敢松手,众士兵纷纷下跪,泪不成声道:“陛下洪福齐天,千万要爱惜龙体!留得青山在啊陛下!末将都盼着陛下东山再起,重整江山!”
“如今国破家亡,是寡人愧对诸位!”勾践应声倒地,给这十几名战士下了跪请罪,“大势已去,诸位再去另谋其主吧!”
“陛下!末将们誓死跟随陛下,陛下不能赶末将们走!”能留下来的,自然都是对主子忠心义胆的死士,他们深知,过河拆桥,伪君子;落井下石,非英雄!
一名死士献上虎口脱险之计:“末将愿与陛下更换装束,用调虎离山之计,引开吴人!”
文种说道:“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陛下,请快快乔装更换。”
正当此时,夫差的人马已经追到了会稽山下,夫差将双手圈成喇叭状,罩在嘴巴上高声喊道:“勾践!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明明可以一刀宰了你!但历史不能随便篡改!我免你缴枪不杀——”
☆、古代有西施
“勾践你给我听着!现在你走投无路,只要肯乖乖投降,我可以免你不死!”夫差身后跟随的百万军队密密麻麻地包围了会稽山,而他连嗓子都喊哑了,回应他的只有绝壁传来的回声,空空旷旷,不绝于耳。夫差心里堵了一肚子骂人粗口,这TM龟儿子躲起来装乌龟!我瞧不起这种人。
伍子胥驾着马来到夫差近前,皱眉道:“陛下这么喊下去不是办法,他勾践一个败兵之将、亡国之主,留他有何用!不如让末将率领一队人马,放火烧山,葬了他的性命!”
夫差慢慢地转过头来看了看伍子胥,心想,来了古代这么久,今天总算有人跟我看法相同了!他TM正有此意,可他就不明白了,历史上的夫差为什么就没在这么好的时机对勾践下手呢?!难道夫差也是个类似于商纣王一样的变态?把勾践带回宫里慢慢折磨?
夫差点了点头,下令伍子胥派十万步兵上山搜山,活擒勾践。
伍子胥不解的问道:“不斩草除根,恐怕会后患无穷,陛下三思。”
“寡人何尝不想宰了他,可历史不能篡改的,懂不懂?伍爱卿,你依命行事好吧?”
“末将领命。”伍子胥一声令下,十万步兵蜂拥般地包围了会稽山,一块草皮仔仔细细的开始搜山。日落西山,时候不早了,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士兵们举着灯球火把,在山上搜索到黑天,两个人影也没搜到。
其实众人都累了,夫差沉思了片刻,找到勾践又能怎么样?又不能杀又不能剐,这登徒子命不该绝,搜到又能拿他怎么样呢。自己已经剥削了越国的实力,现在占领越国,也算为父王报仇雪恨了。夫差看了看高举火把的将士们,刚从战场上厮杀下来,他们也都累了,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回去泡个热水澡,吃顿庆宴,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何必浪费时间跟那只缩头乌龟兜悬?何况别人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勾践就是一个扫把星啊!躲都来不及躲,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想完,夫差下令不搜了,班师回营,留那□的越王自生自灭去吧。
吴国军队风卷残云般离开了会稽山,阵阵马蹄声从山涧中消失远去,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冷树梢上挂着迷惘的暗月,倦鸟已经栖息在窝巢里,草丛中有野兽穿行的窸窣声。
出去探风的小兵慌里慌张的跑回洞穴,跪倒禀报道:“吴军已经撤兵了。”
勾践一听,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山洞并不大,虽然容纳了二十人,却能安静的听到火堆吱吱地响声,文种将烤好的野兔肉递到勾践近前,恭恭敬敬地说:“陛下先吃些东西,再商量下步计划不迟。”
现在谁还有心情吃东西,勾践把手一挥,无力地摇了摇头,火光闪烁,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他可以想象出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他的脸一定愁苦的像个死人,他沉吟道:“士可杀不可辱,寡人已经把男人的骨气全输了。”说完,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他再顾不上什么帝王形象,倒在地上,浑身抖颤,无声抽泣起来。
文种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话来安慰勾践,他望了望十几名战士,将手中的食物分给他们吃了,然后他开始分析当前的形式,从战斗所失分析到来日的路向,最后想出了一条计策。
“投降、求和、忍辱负重!”
这一晚,吴国境内空前欢喜,当街百姓彩灯招展,商市也热闹非凡,皇宫内歌舞升平,夫差大摆三天三夜的庆功宴,满朝文武百官齐聚一堂,他正坐在正席之位,国师孙子、国卿伍子胥、老臣伯嚭等众卿家从左右逐次排开,众兵在宫廷外的大武场上摆露天宴席,既有美酒佳肴,又有舞姬助兴,举国上下欢天喜地。
此次一举功败越国,孙子和伍子胥自然立了大功,伯嚭已老,他深怕自己在朝中地位不保,席间,这糟老头子对夫差殿下频频敬酒,磨破嘴皮地倾诉衷肠,用尽巧舌,夸赞夫差是什么明君圣主、尧舜禹汤,把夫差美得心花怒放!
“陛下,微臣再敬陛下一杯,祝愿我们吴国能早日统一天下。”伯嚭又为夫差斟满了酒,自己也斟了一杯,先干为敬。
夫差摇晃着酒盏苦笑,酒啊酒,好酒,当年要不是因为喝酒,自己可能还在21世纪做一个普通的高考生,根本不会稀里糊涂一下子穿越了两千五百年跑到春秋时代来。
孟小龙心想,历史记载也会存在差错的,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总之,他发誓,一定要做一个‘胜不骄败不馁’亲贤远佞的明君!干了!
管弦奏起,笙歌莺舞,众舞姬中央走出来一位飘飘仙子,她身穿一袭紫色丝纱,身姿曼妙,灵动的舞动着双臂,两条细长的双腿上下款摆,就像婀娜欲飞的蝴蝶。‘紫蝴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夫差在内,好几次都错不开眼睛,鼓掌叫好。
趁着这股兴头,伯嚭向夫差喜吟吟地说道:“陛下。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卿家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夫差侧着脸听他讲,对面的孙子和伍子胥也放下了酒杯,认真地听伯嚭讲话。
“是,”伯嚭捻着须,摇头晃脑地说道,“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的君王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繁衍生息以兴王室,陛下19岁登基就开始学习治国之道,日夜操劳国家大事都没来得及娶妻纳妾呢。”伯嚭止住话头,不再继续说了,他定了定睛,仔细观察吴王夫差的表情。
夫差‘啊呀’一声,轻拍下脑门儿,心想,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古代可是一夫多妻制哦。夫差一副中头彩的表情,又碍于帝王的架子摆在那里,对着伯嚭邪笑着摇了摇食指,神情好像在说,知我者,莫过伯嚭也。
这时,席旁的孙子开口了,他坐在原处,向夫差拱手道:“娶妻纳妾关系到吴国未来命脉,是好事,不过,先皇去世,三年守孝的期限还没到,这期间要戒荤、戒酒、戒色,所以,等三年守孝期过,再娶不迟。”
夫差耷拉着脸,心想,这老混蛋孙长卿,你TM就可以妻妾成群!凭什么到了老子头上,你就限制这又限制那?我怎么招你了?夫差点着头,看向孙子,干笑道:“国师言之有理。”
“既然是守孝三戒,为何今日喝酒摆宴?就不怕打破戒律了吗?!”伯嚭站起身来,高声质问道。
“胜战告捷,难道就不值得庆祝!”孙子不堪示弱地回击。
两个老臣在席间,他一言我一语,展开了唇枪舌战,任谁都不肯示弱,最后伯嚭也扯到了孙子的私生活上,孙子知道这是伯嚭摆明的要在圣上面前羞辱他,让他这个国师颜面扫地,一气之下起身就要离席。
“哎哎哎!别这样嘛!两位爱卿两位爱卿!你们一位是我朝老臣,一位是我的老师,要吵架也要看看我的面子嘛,国师快坐下来喝酒,来来来,喝酒。”夫差起身去劝阻,孙子冷哼着回归原位,伯嚭坐在位置上气的吹胡子瞪眼。“伯爱卿也不要大动肝火了,喝酒。寡人这杯敬你们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