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点了点头道:“而且,能有机会这么做的人,必定是陛□边的人。”
“怎么会这样?”夫差摇头,“不可能的,寡人走得正行的端,又没做过亏心事,凭什么要谋害——”等一等,一年之久?夫差脑子里猛然闪过这一年来的种种经历,一年前,太监郝学离奇失踪,接着,与自己形影不离的身边人,便是小日子勾践了……夫差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这不会是真的,勾践怎么可能害他!夫差自言自语道:“看来寡人阳寿快到了,历史记载的果然不准。”
历史上,夫差不是应该在二十年后的黄池会盟中死去吗,而此时自己腹中发现有水银,生死已不是自己能掌握的,他的心一层一层往下沉,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曾经,他寻死觅活,想要逃离这个时代,而现在,能活着,对于他来说几乎成了奢望,他并不是畏惧死,单是害怕,害怕自己在肉体泯灭之后,灵魂无处寄托。
察觉到夫差脸色渐渐变得苍白,鬼谷子捋着白须,慢条斯理的讲起了故事:“吴王,吉人自有天相,恰巧老夫今日在山溪间采到稀世珍宝,此乃千年谷藕,解毒清血,陛下可以用它来治疗一试!民间相传,商纣年陈塘关总督李靖家中有一季子名叫哪吒,他处逆天道,削肉还父,削骨还母,后来,太乙真人下凡,便用这谷藕修其真身,方救了哪吒一命。”
现在是只要有一丝希望都要尝试对吗?夫差对鬼谷子的话将信将疑,鬼谷子也不敢断定那千年谷藕就能排夫差体内的毒素,因此才用到一个‘试’字,纵使不愿做试验小白鼠,可为今之计也只好活马当死马医。
勾践挽着夫差的手,双双向鬼谷子跪倒,夫差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只见勾践信誓旦旦道:“只要师傅能挽救夫差性命,勾践的伤势不打紧,勾践愿意以命抵命……”
鬼谷子道:“他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别再胡说八道了,赶快休息养身,明早随师傅到禅房运功疗伤!涓儿,”
“师傅。”庞涓上前答应道。
“立刻给夫差陛下熬草药。”
庞涓斜了一眼夫差,百般不愿也无奈应道:“是,师傅。”
翌日清晨,夫差被一阵‘唦唦’的扫院落的声音吵醒,北方的早上气候极冷,加上鬼谷子的宅院又坐落在深山老林里,更是寒冷中渗透着霭霭的雾气,冷的使人发毛。
夫差睡意全无,一双惺忪的眼睛布满血丝的盯着床边的香炉上飘出的虚渺烟袅,他边打着哈欠,边裹起一层厚被走到院子当中,冲着扫院子的庞涓道:“早啊,你大师兄呢?”
庞涓斜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的道:“我听说,宫里的皇帝起得比鸡早,又要日理朝政,又要习武修身,哪见过这么懒的,不到日晒三竿不起床。”
“那是他们不懂得享福,我这个皇帝,就是不走寻常路,你管得着么。”夫差扑上庞涓,使出一招海底捞月,将矮小的庞涓钳制住,喝道,“老实交代!其他人都到哪去了?!”
“啊啊,你放开我!妄你是一代君主,竟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庞涓的小耳朵几乎被夫差扯下来,他吃痛道,“大师兄早就起了,在后院禅房里运功疗伤!你可别去打扰!另外两个哥哥说您劳累一路,便下山去集市上购买食材回来做办盛宴,一来孝敬您,二来答谢师傅的恩德,……快放开我。”
“哦,办盛宴,看来又是范蠡的主意,他为人细致入微,不像那个要离,”夫差径自摇了摇头,向后院禅房走去,“一介莽夫!”
“喂!你要去做什么?”庞涓追上前来,“说了不准进去打扰,大师兄在里面运功疗伤呢!”
“我懂!”夫差在禅房门口的青石阶上坐下,“是不是像武侠剧里演的一般,背后直冒浓烟的那种功夫?要是有人忽然闯入,扰乱了运功者的经脉,就会走火入魔、一命呜呼。”
庞涓眨了眨眼,不明白夫差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便也跟着坐下,一来好看管着夫差,二来,他也十分担心大师兄在里面的情况,万一有所意外,可以第一时间跑去通知师傅。于是,夫差和庞涓两位大闲人,一大一小并排坐在门外,进也不是,走也不是,都竖着耳朵,时刻倾听着里面的动静,一坐下来,就是整整两个时辰。
夫差观瞧着此时年纪尚幼的小庞涓,突然冒出一句:“以害人始,以害己终。”
“我招你惹你了,无理取闹。”说着,庞涓起身要走,夫差拽住他,好言相劝道:“你人品不行,心胸狭窄,最容不得别人比你强,趁你现在年纪尚幼,品性还没定下,能改则该,否则长此以往下去,对你可没有好处。”
这回庞涓不再接茬贫嘴,因为类似的话鬼谷子师傅也曾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庞涓就不明白了,这些大人难不成都长了三只眼?未来的事还没发生,他们怎么知道!暗地之中,庞涓一直将此话怀恨在心,虽然他从不表露出来。
夫差继续道:“不由你不信,不然打个赌如何?日后你师傅会再收入一个叫孙膑的徒弟,到时你可要对你这位师弟好点!”
“什么?”未等夫差把话说完,庞涓惊跳道,“师傅还会收徒?明明说好我就是闭关弟子的,求你别胡说八道了。”庞涓心有余悸,转身离开,夫差看着小庞涓离去的背影连连摇头,果然三岁定老,光看他那副刚愎自用的德行就知道了。
这时,禅房门戛然打开,夫差起身,笑脸相迎道:“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勾践原本是神清气爽的开门出来,他看见候在外头的夫差,原本一脸倦容,却因为看见自己出来而立刻充满兴奋与期待神情,正午的骄阳倾斜在夫差身上,将他身上的锦袍丝绸照射的光彩夺目,青山流水间,夫差扑将着迎上来,仿佛沐浴在仙界的神子,勾践情难自持,便皱着眉头,使坏的装出一脸病态,吓的夫差以为他伤势更严重!急忙搀扶着他,温柔道:“你先忍一忍,我现在就去找鬼谷子……”
夫差话音未落,勾践红唇袭上,噙住夫差因为大惊而抖颤的软舌,勾践更深入的吮吻他,他紧拥夫差,如饥似渴般的摄取夫差口中的甘露,夫差身上沁人心脾的气息中隐约着草药的香气,香气里有阳光的味道,还有隐隐约约的花木幽香。
勾践流连不舍的放开夫差,动情的观瞧着仍沉浸在刚才热吻当中的夫差的表情,夫差脸色莞尔透红,忙羞不跌的捶打勾践道:“混蛋,居然、居然装出那副样子骗我……”
勾践爽朗一笑,看得夫差不由得痴了,便小声的再次问道:“伤势、有没有好些?”
“你看我!像受过伤的样子吗?”,“不像受过伤,倒像个欺人同情心的江湖骗子。”二人相视一笑,相挽着手向前院走去。
同时同刻,山下集市,范蠡和要离二人继续游荡中。
“我说范蠡兄,身无分文就出来逛集市,我这么做也就罢了,你一向谨小慎微的,怎么也不带银子呀?下山之前也不跟陛下讨点银子!”要离抱怨道。逛了一早上,各式各样的摊位店面都走遍了,嗯,食材确实不少,却没钱买,而要离一旦提出回山上找夫差讨银子,范蠡就会说:
“出来行走江湖,岂不是四面八方都是财路?!要离兄何苦非要回去。”于是要离只好依他,可范蠡虽把话说得十拿九稳,一直逛到现在,也不见他口中的‘财路’,究竟在哪!
两人先是在街口遇到一个摆围棋棋市的小贩,无需下注,对弈一场,胜者赢十钱,败者输十钱,要离对围棋一窍不通,范蠡倒是十分精通围棋棋艺,他当下便于小贩对弈起来!心中没有点乾坤,谁敢当街摆棋市?范蠡今日算是棋逢对手,他与小贩对峙三大回合,范蠡连输两局,最后一局他提起十万分的警惕,才勉强打了平局,如此一来,非但没赢到钱,反倒欠了人家棋市主人二十钱债。
“如果实在难以开口向陛下讨钱,不如,我去把我的那匹黑马卖掉!那可是宝马良驹,起码也值五百两!”要离退出人群,摊开五根手指,向范蠡比划道。
“你当以后不回中原了?”范蠡瞪了他一眼。
“那怎么办?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当初要是知道你手气那么臭,说什么也要拦你不叫你对弈,结果没赚到分文,反倒搭进去二十钱。”
☆、一起闯荡江湖
**微聊春秋**
要离进了一家面馆,要了碗牛肉面。
要离:小二!
小二:来嘞,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要离:这什么牛肉面?一块牛肉都没有也叫牛肉面?
小二:客官,吃牛肉面就一定要吃出牛肉来么?那您吃老婆饼就一定要吃出个老婆?(店小二悻悻退出,碎碎念道:人穷智短,马瘦毛长,臭要饭的还嫌饭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