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幼元有些幸灾乐祸得道:“老丈人不放心,找上门来了!”
向君极并不理会他的调笑,声调一挑:“宣!”
“微臣携内子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战无吟暗中拉一下金苑衣,金苑衣甩开他手掌,轻哼一声这才跪拜于大堂之上。
“爱卿平身吧。”向君极似是没看见他们二人之间的小动作般,淡淡笑道。
“谢皇上。”战无吟话音未落,金苑衣已直立而起。
“爱卿何事求见啊?”向君极认真威严的装傻道。
“这……”看下御书房内还有当朝大学士和都慰在场,战无吟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他们所求之事于礼不合。
穆幼元抬头看向头顶蟠龙柱,装傻充愣,而彭世霄却颇觉窘迫,刚才穆幼元说的老丈人,他也听进去了,老丈人在这儿,让这位年纪轻轻的铁血都慰,害臊了。
“皇上,臣妾虽知于礼不合,可我儿天炎自出生起便从未离开战家,昨日突然被皇上召进宫中,臣妾怕他不惯,所以斗胆请求皇上准许我母子见上一面!”金苑衣字字清晰,一字一句中都能听出其中压抑的愤恨,尤其是“我儿”二字,更是被她重重的咬牙而出。
战无吟面色一变,慌忙拉住金苑衣的衣袖,拽着她一齐跪下:“皇上,内子只是担心炎妃娘娘,并无意冒犯皇上,请皇上恕罪啊!”
金苑衣一直吵闹着要见儿子,战无吟拧不过她,虽知这样于礼不合,却也还是带她来求皇上,可若惹得皇上雷霆震怒,怕他整个战家都要受连累了,甚至连天炎都要遭到波及了!
可向君极却并没有战无吟想像中的愤怒,呵呵笑道:“战夫人和炎妃一样性情豪爽,朕又怎么会怪罪呢?夫人想见炎妃,也是人之常情,将军这便带夫人前去育心萄宫吧。”
“谢皇上。”战无吟连忙谢恩。
出得御书房,战无吟低斥道:“夫人,怎么能在皇上面前如此无礼呢?!幸而皇上仁德不予怪罪,否则……”
“他若仁德,怎会强迫天炎,他如此仗势欺人,我气不过啊!”战无吟的训诫还没有说完,便被金苑衣气愤的打断。
“将军,夫人,请随老奴前往育萄宫吧。”便在此时,禇公公走到二人面前,深深看了眼金苑衣,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战无吟心中一惊,还是点点头道:“有劳公公了。”不知刚才夫人的话禇公公有没有听到,否则辱骂天子,大祸将至啊!看看前方带路的禇公公表情,并无异常,应该没有听到吧。
三人渐行渐远,遇到的宫人也都会稍作停顿,福一福身:“禇公公吉祥,战将军吉祥。”禇公公乃是这宫中内侍总管,皇帝身边的红人,地位之尊崇自是不必多说。
“战将军,请恕老奴多嘴,不管您愿是不愿,炎妃之事已成定局,这深宫之中,二位还需谨言慎行,否则,若不小心被人听了去,也只会惹祸降身而已。”禇公公突然淡淡的说道。
战无吟身体一震,低声道:“谢公公提点。”
一路无话,几度穿梭,半晌,终于来到育萄宫。不用进宫,老远便能看到庭院中战天炎阖目倚靠在藤椅之上,白鹭侍候在身旁,暖洋洋的日光照在身上,分外惬意。
“四儿!”金苑衣激动地扯着嗓子大叫一声,身子同时腾空跃起,直往战天炎身上扑去。
这突如其来的女高音让得白鹭微微一愣,而战天炎一听到这女高音,眼睛都没睁开,脚尖反射性的一旋,已经跳出好远。
而金苑衣便扑通一声扑在了空空如也的藤椅上,哎呦一声大叫。
禇公公、白鹭和育萄宫的一干宫人都被吓傻了,而战无吟叹息的摇摇头,又来了!
“娘!”战天炎看到扑倒在藤椅里的金苑衣,惊叫一声赶忙冲上前来,“摔哪儿了?”不能怪他躲得快,上次被金苑衣的“新家法”严惩之后,他就添了个毛病,只要一听到金苑衣的大叫,条件反射就会想躲,唯恐再遭家法啊!
“臭小子,你躲什么啊?想摔死你老娘啊?!”金苑衣扶着腰站起来,一把敲在了战天炎脑袋上。
“娘,我这不是自然反应吗?”战天炎赶紧狗腿的替他老娘揉揉腰,“爹,娘,你们怎么来了啊?”
按规矩,后妃入宫之后不得轻易与家人见面的,除非那些特别受宠的妃子,求得皇上特许,方可见上一面。
听到战天炎问起这个,金苑衣终于想起此行的目的了,两手扶住战天炎的肩膀,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个遍,伸手摸住战天炎的脸蛋,略带哭腔的道:“四儿,昨晚被皇上欺负了吗?要是哪儿疼跟娘说啊!”
宫人们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又察觉无礼赶紧捂住嘴巴。
战天炎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再次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金苑衣拍拍胸脯,“四儿,你瘦了。”
战天炎点头如捣蒜:“嗯,我瘦了。”
“四儿,你黑了。”
“嗯,我黑了。”
横放手掌在自己头顶向前平伸,小指碰到了战天炎的鼻子处,金苑衣抱住战天炎嚎啕大哭:“四儿,你又矮了!”
“娘,我哪里矮了?!”战天炎终于爆发了,身高一直是他的痛,终于成了一富帅,奶奶个腿儿的,老天作弄忘了高啊!
……
“天炎,你性子张扬不羁,在宫外,别人顶多说你是个纨绔子,可这宫里不比宫外,你必须要收敛一些,凡事三思而后行,爹只求你能够保全自己,平平安安。”这是第一次,战无吟缷下威严的面具,慈祥的嘱咐战天炎。
“爹,我会的。”战天炎重重的点头。
13老子要当皇后(捉虫)
“主子,大事不好了!”白鹭边高声喊着边急急忙忙冲进殿来。
“什么大事不好了呀!”战天炎笑嘻嘻的道,“咱家白鹭依旧是那样的貌美如花啊!”在这深宫之中,没了洛风航那群纨绔相伴,倒也有这许多美貌的小丫鬟供他调戏。
白鹭到底也是年轻的小丫鬟,哪禁得住眼前俊美男子如此的调侃,面色不禁微微发红,但她好歹也是这宫中待了些时日,自是知晓轻重缓急,顾不得嗔怪于他,只急急道:“主子,棉妃娘娘,乐妃娘娘还有佳妃娘娘她们全都冲这儿来啦!”
“那有什么不好的,多好的事儿啊!”二郎腿一翘,战天炎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乌黑的眸子看向花梨木雕花殿门,“那么多美人找上门来,咱们得夹道欢迎才是啊!”
“可是主子……”白鹭黛眉轻皱,想要再说些什么。
却被殿外内监尖细的高唱打断:“棉妃娘娘,乐妃娘娘、佳妃娘娘……到。”
内临拉长的高唱还没有完全落下,便已传来女子脆生生的笑:“呵呵,昨日炎妃进宫,咱们姐妹着实被皇上此举惊着了,反倒忘了前来贺喜,实是大大的不该,姐妹们今日前来赔罪……”
七八名年轻女子已经步入殿中,她们俱是穿着艳丽,头顶朱钗翠玉簪插,本就天生丽质的俏脸蛋再轻施薄粉,更加明艳动人。
战天炎眼前一亮,暗啐一声,奶奶个腿儿的,这皇帝倒还真会享受,如玉楼那些真是没得比啊。那为首三人更是风姿绰约,俏生生而立更是荡人心神,也只有那头牌伊瑶能与她们争上一争。想到这些,对向君极的鄙视更是加深一层,守着这么一群艳丽的后妃不采,偏要去如玉楼寻欢,就是一个字,贱!
看清殿内的战天炎,几名女子有些诧异,本想着能让皇上封为当朝第一男妃,生得必是一副狐狸精般的妖娆相貌,否则怎勾得对男子之恋有些反感的皇上动心,如今看来,却只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他那稍低的海拔,虽添了一丝可爱之气,可却也完全遮掩不了眉宇间流露出的痞气和色咪咪的表情神色。
第一男妃,这算什么?可爱点的痞子还是稚气点的色狼?
这些宫妃们能在这深宫混到这种地步到底也不是简单角色,虽略感诧异,也还是笑吟吟继续道:“想来炎妃不会怪罪于姐妹们吧!”
说话女子身着桃红色镶金边锦绣缎裙,上绣朵朵盛开的杜鹃花,趁其姿容愈发娇艳。
“啧啧,不愧是三妃之一,佳妃生得就是漂亮!”战天炎蹭地一声扑到那女子面前,色咪咪的盯着她,嘴唇微张就差要流出口水了。
当今圣上并无立后,当然这也与龙飞凤舞天的传统有关,各国皇帝立后,必立其真心倾恋之人,否则,后位宁可悬空。
皇帝爱恋之人,比之单纯一个后位更加引诱着世人发狂的向往。然而,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作为一国之主想要找到一个真心爱恋之人谈何容易,并不是每代帝王都能有幸找到此生至爱之人,后位悬空一代也并非罕见。
其他几代尚且不说,只现在,龙飞凤舞天四大帝国之后位都没有封出一座。
龙天帝王向君极,后宫妃嫔虽不在少数,但目前最宠爱的也不过三妃,佳妃性格豪爽泼辣,却绝不大大咧咧,倒是有些小心思;乐妃年纪尚小,颇为天真活泼,对向君极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而棉妃温静娴淑,端庄雍容,行事也颇为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