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末觉得席宝根这样恨他应该是因为自己的身高和相貌,席宝根满打满算才一米七,继承了王来娣的小眼睛和塌鼻梁,用奶奶的话说就是一副刻薄样,不讨喜。
席末比席宝根最起码要高十公分,面目清秀,为人礼貌,语音轻和,同学朋友邻里之间都还是喜欢这个斯文的大男孩的。有人家还想给他说亲,被王来娣给挡回去了,说是孩子不成熟,当不了家。
王来娣的意思他明白,不过就是怕他成家立业了就得从席大伟这里分一份家产出去,家里少了免费的劳力不算还破财,这比杀了王来娣还不能接受。席末也不介意王来娣这样算计,总归是省了他不少事,他本来就是个同,只爱男人,和女人结婚那才是绝路。
下午处理大蒜的时候,席末扔了几颗蒜瓣到空间,末日还有三年,这三年足够他储备了,没有钱,大蒜以后又贵的要命,这几颗蒜瓣四年后估计能产出几万颗。晚上睡觉,手上指甲缝里热辣辣痛感让席末夜不成寐,等到家里人基本都入睡了,他才进了空间,那里的时间太多了。
看着白天扔的蒜已经长成了成熟的样子,那几株葱也发展成了三四分亩,席末眼角抽筋,重新来一次,怎么就什么都不对了?这空间还是当初那个空间吗?
席末将大蒜掰开,又一瓣一瓣的扔进了土里,将葱拔了一部分搬进了仓库。席末忙好就坐在池塘边洗了洗手和脸,洗完才发现指甲已经不再热辣辣的了,将手伸到眼前看了看,发现上面的痕迹依旧,还以为有修复的功能呢,想多了。
望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鱼,席末又开始流口水,这要是拿出去吃也得师出有名啊。那条咬席末的黑鱼一出现,席末记得上次咬人事件,条件反射的将手抽出水面,只是看着那条黑鱼不停的对着他吐泡沫,吐呗,再让你咬我才是真傻子。
席末离开之前将再次成熟的大蒜又依照前面分好扔进了土里,葱就任其自由发展。看了青砖屋的大门一眼,席末眼里闪过抵触的情绪,暂时还是不想得道升仙啊。
五一结束了席宝根也拿着两个月四千块钱生活费回到了京城,走之前被王来娣千叮咛万嘱咐,说是在学校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钱不够就打电话回来,给他汇钱。席末见着这一副场景,心里有点恍惚,这才是一个母亲对儿子无条件的爱吧,真诚又热烈。
席末想到王来娣对席宝根与对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眼里闪过疑惑,难道自己真的如席宝根所骂的那样,是杂种吗?这事儿问不了席大伟也问不了王来娣,改天问问奶奶张金兰吧。
☆、章六
席大伟在席宝根走之后也从镇上回到了家里,农技站这些天太忙了,他一个人要接受众人的提问还要配药,吃喝睡都在镇里的农技站,大儿子回来都没见着面,有点埋怨王来娣。
晚上吃饭的时候,桌上王来娣一个劲的跟席大伟说这几天大儿子给她说的学校的事情,类似席宝根在学生会一个小部门当了副部长要花钱请客吃饭,或者班上有女生喜欢席宝根,又或者席宝根说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吃等等。
席大伟本来还不大好的面色听到王来娣这么一说,也和缓了下来,还问席宝根拿了多少生活费,够不够用什么的。
席末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吃米饭,米饭最香了。接下来两个人谈论的话题又绕到了家里唯一的闲人席末身上,席大伟被王来娣戳了一筷子,席大伟将饭碗伸到席末跟前咳了声说:“小伢子去厨房给我盛碗饭。”
席末将米饭盛回来交到席大伟手里,才又听见席大伟问:“小伢子十九了,有没有想过要学点手艺?这大小子在家里呆着也不是个事儿,农忙的时候我跟你妈都在家,家里也有收割机。我听你表姐先华说,她做裁缝一年能拿四万回来呢,你要是跟着她做学徒,头半年没工资,然后不就可以拿钱了吗?拿了钱回来家里,你也可以说亲了。”
席末坐在八仙桌的最下方,背对着大门,抬头就看见席大伟一脸苦口婆心的看着自己,旁边的王来娣则是闷不吭声的低头挖着碗里的白米饭,席末见她那副做作的样子,有点想笑。
先华就是王先华,二舅舅王来福家的大女儿,比自己大两岁,初中还没毕业就随大队伍出门做裁缝了,如今她的孩子都三岁多了。以前在学校就听同学说过,做裁缝虽然赚钱,但是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冬天没供暖,夏天又没空调,整个流水线上就是超时透支劳作,一点人权都没。
王来娣就只看到她侄女拿回来的那点血汗钱,怎么就没想到王先华在服装厂没日没夜的在生产线上挣扎?
想来眼里也只有钱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再说席末又不是她王来娣的宝贝疙瘩席宝根,累死累活,她关不上心,只要钱到手就可以了。
席末咽下口里的食物,再香的米饭也让他觉得有点食不知味了,放下碗筷慎重的对席大伟说:“爸,我还是当初的意思,我不做裁缝,我准备去海滨市,去那里先当酒店服务员,一个月也有一两千的。如果你和妈同意的话就给我五百路费,不同意的话我还是在家务农好了。”
王来娣听到席末不去做裁缝,拿高工资,去当一个月一两千的酒店服务员,当下就不高兴了,‘嘭’的将饭碗跺在饭桌上后,抬手指着席末,哆嗦的吼:“你个死伢子,我跟你爸好说歹说你就是不听,你表姐都帮你找好门路了,你还拿乔。还要去海滨市当服务员,一个月一两千还不够你吃喝用度,你这是当你爸和我是银行是不是?你个白眼狼,别人家这么大孩子没念书一年都不知道要往家里掏多少钱,国栋家的两个才三年,家里建房子了不说,还在县城买了房子,你也不比比。见天的想好事,你一个高中生还想在海滨闯出什么名堂不成?何况你还是农村人,心到不小。”
王来娣的话铿锵有声,振振有词,席末却只想嗤之以鼻。
国栋全名李国栋,家里两个儿子都是做装潢的,大儿子李民,小儿子李峰,都结婚了。由于这几年房地产发达起来,局势又快,这两个做装潢的发了一笔,赚了不少钱回来,让队里人眼红不已,王来娣就是其中之一。
李民结婚后生的第一个孩子是个聋哑人,先天性的,现在四岁了还口齿不清,戴着助听器。后来又养了一胎,是个男孩,把家里乐坏了,结果三朝没过就浑身青紫的住进了医院,一检查心脏在母体内发育不良,缺了一块,后来那孩子没满月就死了。这事儿将整个金花村都轰动了,一帮子奶奶级别的人物都是怀疑李国栋家的祖坟出事了。
最后李民夫妻到省城大医院做了全身检查,事情就出在李民的身上,长期做装潢,劣质油漆散发的有毒气体侵害了李民的身体包括下身,这辈子怕也不能生出健康的孩子了,他弟弟李峰倒是比他幸运,伤的不重,只不过他弟弟后来就远离了装潢事业,回家买了房子就娶妻生小孩。
队里人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于是有村里人来队里找小孩出去学做油漆,都没人同意,这是要殃及子孙的事情,不能干,再赚钱也不能干。
王来娣一开始是想让席末出去做油漆的,也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后来被婆婆席末的奶奶张金兰拼命堵住,她老人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就着围观的人指责:王来娣这是要断席家的香火,要不得。最后还找了席大伟,要席大伟再三保证不让席末出去做油漆才罢休。
王来娣为这事儿好长一段时间不给席末和席大伟好脸色,来来去去都是骂席大伟狼心狗肺,不是个东西,骂席末是白眼狼,是个讨债鬼。
晚饭吃到最后,席末都觉的累,自己前世造的什么孽会有这么个母亲。最后双方各妥协一步:席末去海滨市找工作,但工资每个月必须打回家。
晚上躺在床上,席末回想着刚刚饭桌说谈论的内容,他突然有种放松下来的感觉,想着在海滨市工作一年半载,赚的钱都用来买食盐和粮种,然后放到空间。
席宝根比虽然比席末大三岁,却只比他高一届,今年下半年才上大四,轮到他毕业了,让他也知道知道三流本科都不算的本科生和他这个废物高中生有什么区别。
席末自确定要去海滨市后,他开始在家里偷偷准备了许多菜种塞进了空间。菠菜、黄瓜、、丝瓜、冬瓜、南瓜、辣椒、西红柿还有各种豆子,他还试着将小鸡崽塞进去,成功了,高兴的他一晚上睡不着觉。
绿豆有的有虫眼,他不小心将有虫眼的绿豆扔到地里,没想到眨眼功夫,这株绿豆照样发芽抽苗结豆子了。席末当时嘴角抽搐,将绿豆荚拨开,看到是饱满的绿豆才放心,他害怕有虫眼的绿豆种结出来的绿豆也是有虫眼的,不过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席末最喜欢的还是豌豆,他种了很多,趁着豌豆还是青色鲜嫩的时候就收获了起来。嫩豌豆很营养,可以做豌豆扑蛋,瘦肉豌豆烧汤,席末能想出很多食物的做法,食材也齐全,他只是苦逼的看着干瞪眼,天时人和没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