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顺着在白道非背上抚了抚,“好点了吗?”
白道非缓了缓,忍住后续泛上来的痛意,声音却是哑下去了不止一个度,“好了。”
“对不起。”
“没事,不怪你。”
白道非撑着要从猗澜身上起来,却被猗澜抱住了。
“让我多一会儿吧。”
抱自己这种新奇的体验,她也应该试一回的。
白道非听见猗澜说的,便就没再动,算是默许了猗澜。
有人陪着说话,注意力会被分散不少,疼痛感也会跟着被分散掉。
猗澜就乱扯了些话,不住的去问白道非。白道非本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纵着她的,这阵子痛感弱了下去,更是有问必答。
她俩在这聊天,等着那阵疼消下去,闲得很。
隔壁的谢明仙却没这么闲了。
“你是说,那村子全被烧了,一个活口都没剩下来吗?”
“是。”
“能查到是谁做的吗?”
“恐怕不能,我们的人到那时,火已经烧的很大了。”
谢明仙掸了下袖子,想了想,吩咐道:“你去,请荣掌门过来,别让人看见。”
“是。”
来禀告的人应下,转身就要走,又被谢明仙叫住了:“等等,成双他们,离开天麟没有?”
“离开了,今天早上走的。”
“好,你去吧。”
“是。”
人一出去,带着屋里的烛火都晃了几晃,摇摇曳曳的,似要熄了一般。
谢明仙撑着额头,按了按,想不出来答案。
究竟会是谁?
“叩叩——”
只敲了一下窗,通知似的,那抹飘红就从窗子外滑了进来。
荣远晴撩了下披散着的长发,问:“找我做什么?”
谢明仙放下手,抬头看她,也问:“那村里的火,是你放的吗?”
荣远晴皱眉,“什么火?哪个村里?”
“你不知道吗?”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明仙看着她,一个表情都不肯错过,“你当真不知道?”
荣远晴朝他翻了个白眼,道:“你这大半夜的叫我过来,就是为的跟我说这些没头没尾的话吗?”
谢明仙还是看着她,“成双住过的那村子,被烧了。”
“然后呢?”
“然后,村里所有人,全都死了。”
荣远晴动作一顿,“全是被烧死的?”
谢明仙微笑,意味不明,“荣掌门真是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啊。”
荣远晴沉下脸,“成双说你阴阳怪气还真没说错,你若有话,直说就是。那些弯弯绕绕的话,我听不懂,也不想听。”
谢明仙站起身,气势抖开,并不落下风,“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荣远晴冷笑:“先是你起的头,现在又是你来叫停。你莫不是真以为,这天底下就你谢明仙说了算了吗?”
谢明仙走向她,一步一步威压降下,“你就没有察觉,已经有人,想对你我两家出手了吗?”
“我现在叫你来,是商量。你若不停,到时折的,就是天麟天启两家。”
荣远晴就站在原地,张扬不减,道:“商量?你这是商量么?我看是通知才是吧?”
谢明仙踱步,刚走到门边,就听见了门外有响动,“谁?!”
他猛地去推开门,然而门外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雨声响在空荡的回廊里,被无限放大,哗啦哗啦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过几天隔壁的魏凌和秦胤准备收拾收拾更新啦_(:3」∠)_(坑底的宝贝们有指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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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师徒之事不可说(7)
没有人。
谢明仙抓着门框的手攥紧,不,他不会听错。
方才门外绝对是有人的。
荣远晴眼睛微眯,敛去了其中一划而过的暗光,又重抬起眼眸,嗤了声,道:“瞧你这点出息,怕不是要被吓破胆了吧?”
谢明仙反手带上门,“你来时,可有人看到吗?”
“没有。”
“当真没有?还是你没发现?”
荣远晴又是一翻白眼,“你烦不烦?我若是连个人都躲不过去,那天启掌门之位,我早就自己不坐了。”
确也是。
谢明仙垂头细想,或许,当真是他听错了也不一定。
但不管如何,还是该小心为上的。
谢明仙长话短说,道:“那件事,就到此为止。”
荣远晴略一思虑,点头说:“你要停,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
“我要白道非收的那个徒弟。”
谢明仙摇头,“不行。她是白道非的人,我不能做主。”
荣远晴道:“她白道非再如何,不还是你天麟的七长老么,你这个做掌门的,朝她要个人又能怎么了?”
谢明仙还是没应下,“你应当知道,白道非虽在我天麟,却不受天麟所束。你再换个别的条件吧。”
“算了,连个人你都要不来,还能许我什么旁的?我走了。”
红袖一挥,荣远晴就朝窗边走过去,显然是准备原路来原路回的了。
谢明仙不送也不拦,随她去。
窗子一掀一合,又带进来了一阵冷湿的雨气。
荣远晴从二楼的那窗口飘落到墙根,将将一站稳,就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正直立在雨中。脸藏在黑处,就连轮廓都看的不分明。
“你……”
“嘘——”斗篷下的人抬起手,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跟我来。”
荣远晴攥着袖角,是紧张的,却还是无比顺从地跟了上去。
那黑色斗篷走在前面,脚步轻悄却半点不做停顿,似是对遥知台极为熟悉,三绕两绕的,便绕到了一角尤其幽僻的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停下。
荣远晴特意留了五步的距离出来,言语间有不自觉的激动和疑惑,问道:“主人,是你吗?”
猗澜取下斗篷,转回身,扯起嘴角,斜斜一笑,“是我,我回来了。”
荣远晴难以克制地上前走了一步,那张明艳的脸上,全然不见了平日里的张扬,只剩下敬畏和惊喜,“主人,您终于回来了。”
猗澜负手而立,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荣远晴又上前了一步,连着摇头,道:“不辛苦,能为主人做事,属下一点也不辛苦。”
猗澜冷淡地嗯了一声,结束掉叙旧的时间,直奔主题,问:“谢明仙找你了?”
荣远晴答是,“他说让我停手,不要再去掺和那个村子的事情。”
猗澜哼笑了声,道:“他倒是懂得及时止损。”
荣远晴摸不准这意思,“主人,那我们……可还要再继续吗?”
“不了,你让他们撤回来吧。”
“是,主人。”
猗澜将斗篷重披回去,“白道非那边已经查过来了,我暂时不能回去,你让他们多加注意。”
“是,”荣远晴应过,又再三犹豫,终还是没耐住,问猗澜道:“主上,您为何要留在白道非身边?若要成事,那您回来天启,不是更容易吗?”
猗澜淡淡地看向她,什么都没说,却又似什么都说了。
荣远晴只敢对了一瞬,便迅速低下去头,认错道:“属下僭越,请主人责罚。”
猗澜拎着兜帽覆下,又将脸全遮进去了黑里,看不见表情。
“夜深了,你回去吧。”
“是,主上。”
应是如此应下的,荣远晴却还是弯着腰,送着猗澜走后,自己又在原地站了一阵,才避过人回屋去了。
看见人确实进屋了,猗澜便从拐角出了来,又将兜帽往下拉了些,转过身,继续挑着暗处回了去。
本来还担心荣远晴不信的,现在倒是可以放心了。
猗澜翘翘嘴角,果然,就算没了一半,她也还是SSS级的攻略者,对付这个世界里的一个小配角,那是绰绰有余。
二十年前,修真宗族尚未形成五家之势,而只有一家,立在万千顶峰。
谢荣双璧合一,他家莫有能及。
只是最后那一代的当家家主,没能调||教好自家的那三个孩子,谢荣双璧终不再复。而天麟天启二天对立之象,也是自那始成。
长女荣远晴领荣氏一族,开承天启。
长子谢明仙则导谢氏门宗,自立天麟。
这是天下修真众人皆知却秘而不提的事情,而众人皆所不知道的,是荣远晴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如今在位的荣远晴,不过是死去的那正主的替身下属而已。
天启中也仅有几人知晓此等辛秘。
而知晓的这几人,也一直在等待着正主归来。
关了附件,猗澜伸手去推门,还未推,门竟就从里开了。
猗澜仰起头,正对上白道非的眼睛,黑沉沉的。
“师父怎么起来了?”
“你去哪里了?”
两人同时问出声,默契地有点奇怪。
猗澜端正做人弟子的态度,先回答道:“屋里太闷,我出去散歩了。”
白道非没准备放水,继续问道:“然后呢?”
猗澜取下斗篷,露出来脸,再对着自己眨巴眨巴眼,很无辜,“然后,我就遇到了天启的荣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