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吧,再见。”
说完这句话,猗澜就把对话给叉了,又去翻出来附件,准备仔仔细细的再看一遍。
非死不可,还要死的自然合理。
不然还是没用。
所以呢,还得找个好时机,挑个好理由,再把自己给搞死了。
难啊。
倒就有一点好,这个世界的她自己刚被分出去没多久,和她自有些特殊的感应。
不然白道非也不会在刚见那晚,就那样肯听她的话。
嗯,那晚……
猗澜想起来昨晚,再去看看五大宗族间错综复杂如蛛网的关系,心里约摸生出来了个想法。
要是真做出来,倒也是很有意思的。
只是少不得,得要委屈点自己了。
猗澜不动,白道非就当她是睡着的,将人打横抱起,还是搂在怀里的。
“何时启程?”
谢明仙想了下,道:“上遥知台一路不许御剑,就明日一早吧。今儿天也不早了,你带她回去,早点歇下吧。”
“好。”
白道非应下,便抱着猗澜走了。
巧得很,她俩这边前脚刚走,双娘后脚就赶了来。
一来就推了门,扯开嗓子喊道:“白道非!你给我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你给我出来啊!”
一鞭子抽倒了屏风,就看见谢明仙正坐在那儿,难得见的沉着脸。
双娘不怕他,手里还握着鞭子,问:“白道非呢?”
谢明仙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毫无预警地便动了。
手钳住双娘的下巴,用力不小。
迫着她仰起来脸,眼对着眼,一双阴鸷可怖,一双惊慌带惧。
“成双,我不是父亲。所以,纵你放肆,这是最后一回,懂吗。”
双娘去掰他的手,没掰动,便改去打他的手,“放手!你放开我!”
谢明仙没动,“我要做的事,你也不能妨碍,懂吗。”
双娘的怒声里已带上了哭腔,“你放手!你放开我啊!”
谢明仙放了,还顺手将她甩到了地上,半点怜惜的意思都没有。
双娘也不顾被摔疼了,只去摸自己的下巴,疼的不得了。
她方才都以为会被谢明仙捏碎了。
谢明仙居高临下地看她,满眼都是不屑,“你也该收敛些了,莫不是真做惯了乡野泼妇,再改不回来了吗?”
“你若改不回来,我也不多留你。只是那个村子,你别就再回了。”
双娘就跌坐在地上,看着谢明仙离开,嘴唇颤颤地抖了几下,想叫住人,再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谢明仙,谢明仙……
你所求的,当真就那么重要吗?
白道非就这么把猗澜抱着,一路抱到自己的居所。
路上有人看见,却全不敢去问,只敢道声“七长老好”就远远退开了,至于她怀里抱着的那人,更是一眼不敢多瞧。
“到了,睁眼吧。”
猗澜眼睫毛抖了两抖,才缓缓睁开来眼,眼里有光彩,亮得很,和方才在外头的怯怯全然不同。
“下来?”
猗澜去搂她的脖子,“不下,你再多抱我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白道非没说话,也没把人放下。
只低下头,去看怀里眼睛又闭上了的人。
这人,就连撒娇,都撒的不给你拒绝的余地。
可自己却也毫无抵抗地接受了。
白道非抱着猗澜在床沿上坐下,自己也跟着闭上了眼。
明明就坐在床||上,可谁也不去睡||床。
真是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来迟啦抱歉抱歉,么么哒,明天见呀~~
☆、第十:师徒之事不可说(5)
如今的五大宗族,看着似是平起平坐的,实则却非是如此。
且不说天麟这天下第一,就是常与天麟做对的天启,也是余下那三家所不能比的。
所以这遥知台五家议事摆出来,也就是个样子。那三家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们就是来看戏的,哪儿能有他们说话的份儿呢。
可真到了议事那天,这三家就发现,今天这戏,可能要格外好看了。
就凭白道非来了,那就已经是够好看的了。
谁都知道的,白道非从不议事。
可现在,人不仅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小的,且行为举止间,甚是亲密。那这关系,就很难不叫人瞎想了。
猗澜抓着白道非的后腰,一脸怯然的站在后面。
白道非护着人,一脸冷然,就这么吓回去了不少想打探的人。
谢明仙站在最前头,微笑得体,给介绍道:“这个是道非收的亲传弟子,叫大翠,很不错的孩子。”
众人点头,跟着微笑,说哦哦,是如此啊。
“白道非收弟子了?”
一道清亮的声音在台里响起,顿时便把众人余下的那些吹捧给压住了。
跟在这声之后的,便是是一抹飘然的红色,耀眼无比。
那飘红就在谢明仙等人前面几步之遥的地方落定,只一个人,那气势却张扬的能压过在台上的一多半人。
飘红下巴稍仰着,多少有些跋扈的意思,只是被那明艳的面孔给盖了过去。如此,旁人就觉不出来她嚣张,而只觉得她贵气。
贵气也是应当的,到底人家是天启的掌门。
谢明仙站在原地,面上带笑,假也看不出来多假,“远晴,你来了。”
荣远晴皮笑肉不笑,道:“哟,这不是谢明仙谢大掌门么,当真是好巧啊。”
应付完这句,人就立刻转开脸,也不管谢明仙是不是还有后话,直接就朝着白道非看过去,问她道:“你当真收弟子了?”
白道非也不回避,有问便回,道:“是。”
荣远晴得了确切答案,便将红唇一扯,冷冷嘲讽道:“你们天麟的人,可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记性差啊。”
“永不收徒那话,也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说的了。”
众人登时都把耳朵竖了起来,等着这出好戏敲锣开场。
白道非立着,似同方才并无两样,而她周身冷了不止一个度的空气,却在明白告诉众人:不一样了,非常不一样。
“她会是我此生唯一的徒弟。”
此生唯一。
这话一出来,那就不得了了。
就连荣远晴都愣了一下。
愣完了便向她后头去瞧,想看看倒是个什么人,能让白道非破誓不说,还立下此生唯一这样的话来。
奈何猗澜把自己藏得严实,竟是半点脸都没露出来。
伸手拂了下腰上的玉珏,荣远晴道:“这孩子怎么了?怎么连脸都不敢露出来,可当真配得上你那此生唯一四字吗?”
白道非没动,还是一副护着猗澜的姿势。
配与不配,只有她说了算。
旁人的,概不作数。
所以,若是大翠不愿意,她便就护着。
猗澜躲了半天闲,本还想继续躲的,却没想到会有人来搅局,还搅得她就算能躲,现在也躲不下去了。
让自己去受不该受的委屈,真是特别的不好。
白道非心疼她,她也该要心疼心疼自己。
于是,就在众人瞩目之下,猗澜从白道非身后出来了。
白道非侧头浅笑,向她伸出手,“翠儿。”
猗澜回笑,将自己的手搭上去,“师父。”
台内一众的人全惊住了。
荣远晴也惊住了。
只是众人所惊,惊的是白道非浅浅一笑。
而荣远晴所惊的,却是猗澜露出来的那一张脸。
于是,就在众人还未回神之际,又一波风浪又起了。
谢明仙拦住了要向猗澜走过去的荣远晴,“荣掌门,你想干什么?”
“我,”荣远晴盯着猗澜的脸,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我想,看看那个孩子。她,她叫什么名字?”
谢明仙仍是拦着,却也不耽误回答:“那孩子叫大翠。”
“大翠?什么翠?哪个翠字?”
“青树翠蔓之翠。”
荣远晴回神,点点头,道:“好,好名字。”
在场上的众人具是不解,大翠这样的名字,怎么就好了呢?
白道非不给改就罢了,怎的就连荣远晴这样挑剔的人,都来夸上一句好了?
猗澜也好奇的很。
她从来这第一天起,就不喜欢大翠这两个字。
除了乡土气息太浓了之外,大翠这名字,更像是个代号。
谁都能是的大翠,太没意思。
可惜荣远晴也没解释,只夸了声好就走了。
然后这场风浪,也就跟着散了,平静的似从未起过一般。
五家到齐,议事开始。
事儿是天麟提的,自然也由天麟先说。
谢明仙正坐着,道:“相月二十三那一日,有四个自称是我天麟的人,去一村子假借招收弟子之名,带走了几个少女。幸而那晚我门七长老办事经过那里,才将人救下。”
“经查过,那四个人,是天启的。”略一顿,谢明仙去看荣远晴,问她道:“荣掌门,你可有何想说的吗?”
荣远晴随意剔剔指甲,回说:“不知道。”
谢明仙道:“那四人的确是天启的,不过他们所行之事,可否有人授意,荣掌门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