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辉、刘延:“……”
凌方平道:“过过干瘾也是很带劲儿的。上回老子用一卷广告纸逼得一大老爷们儿服服帖帖的,很带劲儿的。”
景光辉、刘延:“……”
这时凌方平听到医院楼梯里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赶紧招呼那俩人:“快跑!”才跑了没两步,就看到刘延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我不觉得两条腿的会比四个轮跑得更快。”
凌方平:“……”
刘延道:“而且好像没有人追在后面。”
凌方平:“……”
考虑再三,还是把人领到了和魏龙合住的单元楼附近。那附近有个小公园,比较适合谈话。凌方平道:“你们俩不是好奇我是谁么?”看到那俩人点头,他才正色道:“我是钱明最好的兄弟。”
俩人一脸不信的表情,但很明显这是实话。
凌方平无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曾经是钱明最好的兄弟。”
景光辉道:“可是后来你背叛了他?”
凌方平:“……”景光辉绝壁是深藏不露型的,有当狗血连续剧编剧的潜质。
凌方平反复强调他是钱明的好兄弟好朋友,那俩人仍旧是一副不信的表情。正在他焦头烂额准备豁出去爆真身之时,刘延不耐烦道:“行了不管你是谁,知道你没有恶意就是了。你找我们究竟想做什么?”刘延在大学辅修刑事心理学,对一个人的本质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把握。他相信一个二到这个地步的人即使有阴谋也和阳谋差不了很多。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先听他把话说完再论。
说到正事,凌方平整个人气势都变了,十分冷静地把他得到的消息和他的计划一条一条详细说明,末了道:“钱明没死,这是我的直觉。现在我需要知道你们的任务!”
刘延道:“我只能告诉你,LY几乎全员出任务,武队的意思是这边的任务延缓,要我们来,暗中查明钱明的死因。”顺便,找到钱明的遗体,带回去。
派他们俩来,也是因为他们俩在之前东北的任务中受了伤,短期内不适合参加危险系数高的任务。
凌方平点点头:“你们俩都受了伤?”
这回刘延是真的讶异了,他朝景光辉使了个眼色,景光辉道:“没有!”
凌方平也不多追问,只道:“按原计划行事。我进去探听消息,等找到钱明,我需要你们的配合!”
景光辉道:“不行!”一声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一时竟然分不清是因为自己不信任他,还是担心他孤身涉险。刘延的思维显然比他清楚许多:“就你这身手,恐怕还没打入敌人内部就被干掉了吧?”
凌方平眼中锐光一闪:“那也得等我被干掉了你们再上!你们觉得自己很强?呸!常高峰那可是你们的前辈!人叱咤风云的时候你们还在吃奶呢!”说到这里凌方平脸默默一红,才离开贝贝一天奶就胀成这样太他妈难受了!但训人的流畅惯性让他一字不停地说道:“你们尾巴一翘人就知道拉得是什么屎,这么上赶着去投胎么?你们队长没教育过你们么,白白牺牲是毫无意义的。所以你们乖乖的等着,是死是活我肯定给你们准信儿!”
这口气……怎么那么像凌队训人?
34生死抉择(十四)
特种兵出任务一般都有明确的目标和指挥,像这样放养的例子是少之又少。武元衡为边境翡翠走私特大杀人案忙得焦头烂额,刘延和景光辉也不敢多问。这几日正在外围打探,尚不知该如何着手。既然凌方平这么安排,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刘延想了想答应了下来,景光辉一向没有什么主意,唯刘延马首是瞻。
刘延问:“敢问小弟尊姓大名?”
凌方平略微迟疑:“你大哥姓俞名远。”
刘延点点头:“小哥的确是个很有趣的人。”凌方平瞅着他俩的反应,知道他们并没有想起俞远这个名字,心中微微一叹。若非他因俞远而死,若非钱明因俞远而痛失所爱,可能他们也不会记住这个名字和这副容颜。
约定了联络方式和地点,那俩人走了,凌方平想了想,还是暂时去魏龙那里住两天。进门的时候魏龙已经回来了,见了他笑道:“我已经跟郝哥说好了,他让你明天就去上工。”
凌方平没想到这么顺利:“谢谢你。他分配我干什么?”
魏龙:“他没说,应该就跟我们一样呗。”
凌方平抚了抚额头:“好吧,你们负责干什么?”
魏龙低头想了想,丧气道:“有事唬唬人打打架,没事……擦擦玻璃扫扫楼道什么的。”
凌方平:“……”
魏龙道:“早说这不是啥好营生,你不听。算了,不说这个。你早上买的泡面呢?今天去哪儿逛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凌方平:“……丢了。”
魏龙:“……有人偷泡面?”这年头怪事不是一般地多。
凌方平面不改色地胡侃:“半路上遇见一只狗,追了我三条街。正在危急关头,一广告牌把我拍底下了。”
魏龙:“……”
凌方平指了指手上的擦伤和额头上的包:“呈堂证供在此。”
魏龙嘴角略微抽搐:“后来呢?”
“后来……我被救出来去医院来个了一日游,当然在这之前狗叼着泡面走了。”
魏龙:“哦。”这感觉很像朋友说请吃大餐,结果领到街边大排档吃了碗阳春面。
冰箱里还有两把挂面,一包番茄酱,几绺香菜,魏龙通通扔到锅里搅合搅合盛出两碗:“吃吧。”凌方平吃了一年来最艰苦朴素的一顿饭,吃完饭魏龙凑在电视机前看球赛,凌方平从裤袋里掏出药来研究了半天,暗道幸好还没超过72小时,倒了杯水吞了两片下去。魏龙的眼睛瞄过来:“什么药?”
凌方平面不改色:“维生素片。”
魏龙显然是传说中的好奇宝宝,撇下电视凑过来看:“是不是维生素B2?我最近正烂嘴角呢……呃……”魏龙看着盒子上明显的六个方块字“左炔诺孕酮片”,没关系这名字他没见过,但左上角那俩字怎么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像“毓婷”呢?
魏龙保持着半张嘴巴的状态,回忆了一遍刚才凌方平仰头吞咽的动作,然后抬起头来:“避孕药包装的糖豆?哪里买的这么有创意?”
“不,这是避孕药包装的砒霜。要不要来一颗?”
魏龙:“……”
魏龙认定了那里面是糖豆,只是小弟弟舍不得分给他,所以骗他是砒霜。但是当天晚上魏龙刚躺到床上,就听见凌方平在洗手间干哕。魏龙吓得从床上跳起来,同手同脚地摸到洗手间:“兄弟,请问你的性别?”
凌方平嘴角抽搐了半晌:“兄弟,对自己的眼睛,一定要有信心。”
魏龙“哦”了一声:“那……是我煮的面,吃坏了肚子?”
凌方平无比正经地拍拍魏龙的肩:“兄弟,对自己的厨艺,一定要有信心。”
凌方平成功卡在魏龙第三次张嘴之前开口:“兄弟,请不要让别人对你的智商失去信心。我只是有慢性咽炎而已。”
魏龙挠了挠头:“慢性咽炎不是早上刷牙的时候干哕么?”
凌方平镇定地道:“是晚上。你记错了。”
第二天凌方平跟着魏龙去郝哥那里报道,然后领到了一份十分光荣的任务——刷CS。
凌方平刷CS的时候谭泽尧正在谭渊的办公室里。昨下午一回去杜阮宁就把贝贝还回来了,还对吴子成进行了高度鄙视:“吴少你断奶了没?啥事没有就哭着找妈妈。”
被当做妈妈那位:“……”贝贝在他怀里咯咯地笑,显然没受任何委屈。
谭泽尧自动把这次告状定位为打情骂俏,立刻返回医院,结果从护士口中听到了一个传奇。谭泽尧知道凌方平是那种小事糊里糊涂大事却很坚定的人,叹了口气一个人回家睡觉,第二天就来谭渊这儿报道顺便探听情况。有他在这里帮衬着,总好过凌方平一个人瞎闯。
谭渊点燃一根烟:“想通了?”
谭泽尧:“没。只是太闲了。”当初刚妥协的时候谭泽尧说不想放弃心爱的医学,希望给段时间缓冲一下。谭渊默许了。
谭渊没再问什么,从电脑里调出几份加密文档:“你先看看这几份材料。熟悉熟悉公司情况。”
“我会好好看材料,”谭泽尧抬眼看向他父亲的眼,“但我想负责一些有挑战性的工作。”
“好,最近道上有个活儿。等会儿我会交待聂汉年,让他带你一段时间。”
谭泽尧点点头,开始默默看材料。材料很细致很全面,从公司的运作模式组织形式到人事管理条分缕析一清二楚,而且每个职员的资料中都详细标注着有哪些方面的优缺点,是否可以重用之类的评语。打开最后一份材料的瞬间,谭泽尧的手不觉抖了一下。
这份材料上罗列着所有的灰色和黑色产业。每一项都详细标注着具体的负责人,场馆的经营方式或者货物的品种和流通渠道,详细记录着每一笔收入和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