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晴突然笑了:“哟,还没结婚你就把人搞大了肚子?没办法了,打算负责?”
谭泽尧皱了皱眉,没说话。姚晴用含着敌意的眼神打量着凌方平:“她哪点比我好,长得这么矮,还不知道自重!”
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活生生在面前上演,凌方平撇撇嘴只觉得累。谭泽尧冷冷道:“这是我爱人,希望你能尊重他。我们先走了。”
姚晴也不追,只在背后丢下一句:“早晚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聂承钧在一旁勾着唇角漫不经心地微笑:“早晚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姚晴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他喜欢的是个男孩儿?怎么又搞大了野女人的肚子?”
聂承钧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吐出一句:“谁知道呢……”就听旁边的女人抱怨道:“他不要我,莫非是嫌我长得太高了?”
聂承钧:“……”
太阳金灿灿的,又没有风。难得的好天气。两个人在公园里晒太阳。凌方平枕在谭泽尧腿上,眯着眼睛看太阳:“那是你前女友?”
“不是。”
“哦。”
“你吃醋了?”
“老子要真吃醋了,她早就满脸泡了。”
“嗯?”
“老子会直接把一锅汤扣她脸上。”
谭泽尧笑着伸手揉乱了他一头黑发。
许久,凌方平都快睡着了,恍惚听到谭泽尧问:“那个人,是你战友?”
凌方平“嗯”了一声,就听谭泽尧说:“我觉得那个人很危险,你不要再跟他联系了。”
钱明危险?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明白,谭泽尧说的“那个人”,是常高峰!
谭泽尧说:“我跟你说过,我父亲当年被全国通缉,逃出国外。六年前他又回来了,想来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我在我父亲身边见过他。”
这么说,钱明这次的任务,很可能就是针对谭泽尧的父亲?凌方平揉了揉太阳穴,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是你战友,可是现在的他可能早已不是你熟悉的那个了。”
心尖儿上暖暖的,凌方平唇角一挑:“婆婆妈妈不是你的风格!走了!”
谭泽尧看着小孩儿耳后的一抹红,突然情难自禁,把人拽到怀里,狠狠地吻下去,片刻后两人分开,谭泽尧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面前的小孩儿得意地笑着:“这回终于咬对了!”
公园旁边是条小路,人不多,车更少。自行车慢悠悠地从路面上压过。
谭泽尧刚想问晚饭想吃什么,就听到凌方平在背后小声说:“往右拐,上大路!”
“嗯?”
“后面那辆黑色轿车,一直在跟着我们。”
谭泽尧吓了一跳,正想回头看个究竟,就听凌方平轻声道:“别回头!装着什么都没发现。保持现在的速度,在前面那个路口往右拐,看他们会不会跟上来。”
黑色轿车果然也跟着右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15我他妈爱的就是你(五)
黑色马自达不紧不慢地在旁边溜达。
凌方平瞅了两眼驾驶座:“是不是你认识的人跟你开玩笑?”
谭泽尧苦笑:“我很希望我认识。”
凌方平问:“你可以骑得比四轮的更快吗?”
谭泽尧:“……可以。”
“……果然是辆好车。等前面那个路口红灯的时候,拦右转道上的出租。”
黄灯亮了一瞬,转成红灯。一位中年男子拦了辆出租,正要上车,肩膀上被人拍了拍:“哥们儿,我们有急事儿,敬谢不敏了啊!”
男子皱了皱眉,正想反驳,一个自行车把被塞手里:“自行车方便快捷,赶路首选。”车门“砰”地一声在他面前碰上了。
男子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自行车,还没搞明白咋回事,车子就“嗖”地一声窜了出去。
司机:“去哪儿?”
“捡人多的地方绕,把后面那辆马自达甩掉!”
司机抖了下手,踩刹车停了下来:“对不起,您的生意,我不敢做。”
“少废话,走!”红灯的数字一秒一秒急速地跳动,凌方平将刚刚被强行塞进手里的妇产医院杂志卷成筒状,抵在司机后脑勺上,“否则一枪毙了你!”那是后视镜的死角,只要司机不回头,就不会发现。
谭泽尧捂住嘴咳嗽了一声,出租车歪歪扭扭上了路。
“给我把油门踩到底,”凌方平扭头瞥了眼,黑色轿车跟着冲出来,右转加速,而旁边的人行道上,一个年轻的妈妈牵着自己的孩子正在过马路。
“滚到副驾上,快!”凌方平急得大喊。司机被“枪”抵着,自然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地移到副驾上,连刹车都忘了踩。
谭泽尧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身边的人儿飞速蹿到驾驶座,猛打方向盘。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车子从一个不可想象的角度掉头,飞撞在黑色轿车上,黑色马自达被冲力撞得横移了一小段儿,压扁了旁边的护栏。
还好……来得及。
凌方平松了口气,正想再来个180度掉头,忽然瞥见那年轻妈妈吓傻了一般,抱着孩子蹲在马路中间一动不动。凌方平叹了口气,下车走过去拍了拍那年轻女子,示意已经没事了。
谭泽尧从后门下来,就看到黑色轿车上下来好几个人,隐隐朝凌方平包抄过去,急得喊一声:“快过来!”急匆匆朝那边冲过去。
凌方平同时注意到了,加快脚步往回奔。刚迈了没两步,腹中突然狠狠一痛,脚步顿时乱了。
红灯转绿灯,谭泽尧被隔在一辆车对面,眼睁睁地看着凌方平被几个黑衣人架起来,塞进撞得凹进去一块的车里,转眼没了踪影。
谭泽尧发了疯一般踩油门,可是小马力的桑塔纳如何能追得上全速的马自达,茫茫车海很快就不见踪影。
谭泽尧把车停在路边,颓然地趴在方向盘上,掏出手机给父亲谭渊打电话:“是不是你干的?”
“嗯?”
“劫走俞远,是不是你干的?!”
电话那头传来哈哈的笑声:“他做了我想做来没来得及做的事情。需要我帮忙查查吗?”
谭泽尧沉默了一瞬,“嗯”了一声。
“男人玩玩儿可以,别陷得太深。否则,我会让他永远消失。”
谭泽尧筋疲力尽地挂了电话,朝副座上的司机勉强笑笑:“很抱歉撞坏了你的车子,修车需要多少钱我会照价赔偿。我的手机号是XXXXXXXX……”
“不用了,”副座上的司机打断了他的话,把卷成筒状的妇科医院杂志递过去,伸了伸大拇指,“你老婆很强悍。我相信一定会没事的!”
谭泽尧撑出一个微笑来点了点头,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
凌方平捧着肚子痛得脸色发白,这罪真他妈不是人受的。子弹楔进身体里都没这么难忍。
几个黑衣人在旁边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咋办。
凌方平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你们要死的要活的?要活的赶紧给老子送医院去!”
“怎么办?”
“请示老大吧。”
副驾驶座的光头拨通了电话:“老大,人要活的要死的?”
对面的大吼震得他一哆嗦:“当然他妈的要活的,你个狗.操的把人弄死了?”光头忙不迭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些,吓得说话都结巴了:“没没……没有,就是可能要生宝宝了,要送……送医院不?”
“不送医院难道你来接生?”
周围一圈人“哄”地笑了。秃头狠狠瞪了大家一眼,就听那边说:“去西郊和平医院,找方景和医生。”
秃头喏喏连声,等对面挂了电话,一巴掌扇在后面一个黄毛儿头上:“笑笑笑,就知道笑!”转头好奇地上下打量凌方平:“喂,你真是个爷们儿?会生娃的爷们儿?”
“爷们儿个屁!”旁边一个疤脸朝凌方平狠狠唾了一口,“要不是老大交代过,真他妈想弄死你!”
“喂,黄三,人小孩子怎么招惹到你了?”
一阵疼痛过去,凌方平满头冷汗地瘫在那里喘气,那疤脸汉子他记得,上回在医院门口遭人袭击,行凶者中就有这个人。
疤脸汉子愤愤道:“小孩子?小孩子的心眼子能有这么毒?他妈的让我们替他揍人,说给的钱不给也就算了,还他妈的报警!强哥到现在还在班房里蹲着呢。”
果然是俞远惹的事,这小孩子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那这回呢,这回又是冲着谁来的?
胎象已经稳定下来,孩子没有早产。
凌方平躺在病床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左手上连着吊瓶。想想自己这几个月真他妈倒霉透顶,出任务死了也就死了,没想到穿到一怀孕男孩儿身上,自己的壳子被烧掉了不说,挺个大肚子还被人给绑架了!右手在腹部轻抚着,从最初的排斥、千方百计地想要搞掉这玩意儿,到现在听到孩子没事,竟然他妈的有些安慰。凌方平“嘁”了一声,朝自己竖了竖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