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几个人也没有离桌,而是一人端了一杯宫晓咏特供花茶,开始聊聊闲天。
“宫晓咏,你师承到底何人?安启说,你在宫里说过你师傅十分了得。我柳诀也行走江湖半辈子,又好寻访高人,说来听听我认不认得。”柳诀就是邢翊鸿和安启的师叔,平日里邢翊鸿都不敢惹的主儿,他问话自然就是必须要有答案的了。
宫晓咏悲催了。之前那些话不过是随口一说搪塞江品的,哪知道现在是王爷家的师叔来翻后账啊!不过也搭着他在之前就已经琢磨过了,万一江品他们非要探讨自己的师傅是谁,他好怎么说云云。所以现在囧了一下,也是开口就道:“我的师父叫庄亦云。收我做徒弟的时候他老人家就已经八十多岁了。当时我每天被后妈欺负干活,砍柴的时候碰到的他。大概偷偷学了两年,除了学厨艺之外,字也是他老人家教的。只是师父两年后就过世了。我也就学了个半吊子。至于他老人家有没有名声之类的,我还真不知道。”
瞧!这是多么圆满的一套词儿啊!前因后果,连偷偷学习都有。而且人死了,死无对证神马的。他们总不会像去找坟吧?就算找也不要紧。他“家”附近还是有不少乱葬岗的,想自己一个又穷又小又被后妈压迫的小孩,也就只能在那地方给师父安排一个归宿了吧?不过如果真有一个叫庄亦云的,请你一定要原谅我!这只是一个脑补行为啊!!
自然不会巧合到真的有一个叫庄亦云的名厨在这个时空等着宫晓咏的胡说八道。所以这套话真的把大家伙儿都说得相信了。
柳诀是一个纯粹的武夫,所以表达情感的方式非常直接。“你小子行!偷着学艺还能有这么好的造诣,将来准能成为一代名厨!就是将来等你发达了,可别忘了给你师父磕头。”
宫晓咏黑线:“您说得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邢翊鸿看着宫晓咏一脸喜滋滋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丝谈论恩师亡故的悲伤感,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是在瞎白话。以他这么多年在宫里和前朝看过的人和事,看人不说准也绝对不会想师叔一样只看表面。他知道宫晓咏的话并不都是实情。尤其是有关于他的厨艺、家乡和身世这些方面的。也许他真的有什么隐情。但至少对待身边人的情感都是真的,而且在自己看来,该说有点儿傻才对。
“小咏子,今天就算是咱府里的年夜。你刚来,本王可以满足一个愿望,你有什么想要的没有?”哄这样的小家伙其实难度是不大的,他可以才想到宫晓咏听到这句话之后一定会很开心。
不如所料,宫晓咏真的马上就面露喜色了:“真的?!!那我想出去玩一天行不行?”
邢翊鸿本以为宫晓咏会讨要点儿钱啊,或者是好食材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是想出去玩玩。十五岁的孩子,过了年就十六了,居然脑袋里想得最多的就是玩?不过得到这个答案,邢翊鸿还是很开心的。他的确不希望宫晓咏只想到钱权二字。这是他府中人都不该存有的愿望。“那你想去外面玩什么?只是在街上走走?”
宫晓咏挠头了。逛街什么的他兴趣不大。可是憋再王府里二十多天也的确没什么意思。他是听初三的时候外面有花灯会什么的。但是他又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人挤人的,自己现在个头还很“微缩”,他真怕自己看到的不是花灯而是人头上花灯的光晕。
就在宫晓咏不知道怎么玩的时候。柳诀给了一个建议:“每年初二府里都来一群送礼的。烦人透了。反正那天翊鸿也不用进宫,不如咱们去猎场狩猎如何?”
邢翊鸿一听,立刻拍板定音,完全没有给宫晓咏申诉的机会:“好!就这么定了!”
宫晓咏又郁闷了。虽然说他觉得狩猎既刺激又不用那么多人拥挤着,幸运的话还能有野味吃。但怎么感觉这不是自己的愿望得到了满足啊!明明这就是护院师叔和吃货王爷的决定好不好!这样偷换概念真的没问题么?!
不过一想到骑马射箭什么的,他还是难以抑制地兴奋。结果又是两天没睡好觉。在网上查了不少狩猎的资料。只可惜天朝严禁捕猎已久,网上能找到的直观的资料并不多。但骑马要领什么的还是看了一些。这不,梦里都梦到了自己策马长枪弯弓射雕神马的。只可惜做梦之后第二天醒了浑身都累得慌。
邢翊鸿三十和初一很忙碌。其实初二的时候他每年都是在府里好好休息休息的。初一这天的宫宴和不比三十晚上只有太后和皇上皇后的家宴。这宫宴不但有后宫的各宫大小妃嫔,还要有部分在京中的外戚。总之就是一个字“假”。这些个在利益圈中左摇右摆的人邢翊鸿看了就倒胃口。不过一想到初二就要带小奴才去猎场狩猎,他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起来。明明那地方都去了无数次了,以他的功夫,狩猎那里的猎物根本毫无成就感。不过如果有小奴才敬慕的眼神,和他那新奇的手艺的话……这次出游一定会很开心的。
于是乎人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一行十人一大早就离开了安遥王府,骑马的骑马,坐马车的做马车。总之是连作料和一些食材都拿来了。不过食材中没有肉,也就是说今天如果一无所获,就只有馒头大饼就蔬菜吃了。既然要玩,就要玩得彻底不是。
十人当中。除了邢翊鸿这个真正的主子之外。柳诀、安启、吴文佑算是二等主子的地位和待遇。目前宫晓咏和王田福是同意级别的,算是三等。剩下的四个人都是随从的护卫,主要就是负责吴文佑,宫晓咏还有王田福这三个不会武功人的人身安全。猎场好歹也是不许人随便进出的山林野地,危险不大可也不是没有的。
宫晓咏和吴文佑都是不会骑马的。尽管宫晓咏看到连王田福都在马上拽着缰绳很有气派的样子很气的慌,可不行就是不行。刚到马边上,他就先肝颤了。可是……真的很羡慕啊!!!
看着宫晓咏托着腮帮子,一会儿一撩帘看看外面的情况,又满脸幽怨的样子,吴文佑笑了:“晓咏,一会儿你可以让王爷教你骑马的。”
宫晓咏叹了口气:“人家堂堂王爷,哪能有耐心教我一个小奴才骑马。带我出来玩就很够意思了。你就好了,安大哥肯定能带你骑马。他那匹枣红马真威风!那毛都闪光的!真帅气!不过还是王爷的那匹大黑马更拉风。那鬃毛亮的,跟缎子似的!”
吴文佑是个过来人,又在那样的地方呆过一阵子。察言观色已经成了一种本能的习惯。他看得出王爷很喜欢宫晓咏。虽然说嘴里一直都是“小奴才,小奴才”的叫着,但仅自己看到的那么几次,他就发现王爷看宫晓咏的眼神里带着专注和喜悦。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才能下意识流露出来的东西。而宫晓咏,似乎对王爷也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别看平日里也会奴才来奴才去的,但从心里往外他该是把王爷当成一个很重要的人。而且并不是主子或者是恩人那么纯粹。只是这俩人,谁都没有发觉而已。
“王爷是个很随和的人,你要真想骑,我保证他可以教你。”拿出一个蜜桔地道宫晓咏面前,吴文佑笑道。
接过桔子宫晓咏掂量了一下:“说实话,我真的很想试试在马背上啥感觉的。不过王爷那马也太高了一点,我怕掉下来摔我个胳膊断腿折的,到时候就遭罪了。”
听完这话,吴文佑一下子就笑出了声:“你这孩子的想法真是奇特。王爷和启哥还有柳师叔都是武功高强的人,他们怎么回让你掉下马。这话可别让王爷听到,不然就真触他霉头了。”
宫晓咏当然不想让邢翊鸿不高兴。大过年的,他也是想让自己这位救命恩公乐呵乐呵的。
所以当邢翊鸿说要带着宫晓咏骑马的时候,宫晓咏完全没去想自己跟王爷骑一匹马会不会有什么大不敬之类的。反而是觉得这样一来自己肯定是不能掉下马了吧?
于是邢翊鸿终于把小奴才搂到了怀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居然有一种如愿以偿的感觉。“小奴才,马背上的感觉好不好?”
宫晓咏紧张地握着马缰绳,脸上却又一层兴奋而致的红晕。“何止好!简直是好啊!王爷,您说这马背上多了一个人,马会不会嫌重罢工啊?”
邢翊鸿大小:“你这点儿分量对踏镰来说来不在话下。这匹马可是驼千斤重物一样可以日行千里的!”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踏镰的马背,这手感,简直绝了!果然还得是宝马良驹啊!“我两辈子都没有骑过马啊!”一时激动,说秃噜嘴了= =
好在邢翊鸿也不会因此而怀疑什么。“那今天本王就让你试试飞一般的感觉!驾!”
马跑起来时宫晓咏完全没有准备。不过当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的时候,他脑袋里想到的却是这样一句话:忑布,飞一般的感觉!
王爷,您其实也是穿来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JQ的开始呦~~~~~~~~~~~~一旦有了肢体接触,攻神马的物种就会越来越不可自拔的。【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