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迪尔温柔的笑笑,如往常一样吻了吻他的唇,然后拉着他直接坐在他的腿上,像抚摸小狗一般给他顺毛。
“浔不喜欢加糖的红茶,你不知道吗?”看到浔手里那杯红茶,以及茶中尚未完全溶解的方糖,费迪尔不满的说道。随后将茶杯拿走,重新换了一杯红茶。
面对费迪尔的无端指责,唐纳德无奈的翻着白眼,浔从未有所表示,他怎么知道,红茶加配料这是他日常饮用的习惯好不好。
“你们在说什么?”费迪尔问道,随手又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送到浔的嘴边,关怀得无微不至。
“讨论你的去向。”唐纳德大大咧咧说道。
“浔想知道吗?”费迪尔将手伸进衣兜碰到那个小盒子,内心莫名的欢愉,不待浔有任何表示,又说道,“今晚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哦。”
“今晚?”唐纳德愣了一下,表情开始严肃起来,费迪尔居然临时改了行程,“发生什么事了么?”
“那群老家伙比想象中还要难对付,他们已经察觉到我目前不在总部,这个地方在他们的严密追查下很快会暴露,所以不能掉以轻心,越快离开越好。”费迪尔说道,慢条斯理喝了口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所经历的只是一件寻常的小事。
“什么时候离开?”唐纳德问,瞅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浔,对方还在乖乖的咀嚼点心,根本没注意他们说的话。
“现在,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费迪尔说得轻描淡写,但仔细观察还是不难发现他眼中的隐藏不住的急迫。
“那你们的仪式不打算举行了?”唐纳德很纳闷,之前费迪尔坚持要完成婚礼仪式才肯离开,现在怎么会改变心意,难不成事情真的已经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现在就去啊,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费迪尔笑着,怎么可能就此放弃,仅仅是为了度假的话不如另选他处。
唐纳德无语,费迪尔的心思真的太难捉摸,如此紧迫的时间还能见缝插针,若真如他所说只是一个形式,这种事到哪里都是可以的吧,为什么一定要如此执着?他是该佩服他的勇气,还是该嘲讽他的执着。
“走吧,我已经全部安排好了,马上去教堂。”费迪尔拉起浔向外走去,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偏要拘泥于这种形式,兴许是靳安之的出现让他有些急躁,让他不顾一切甚至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感觉。
心思各异的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被费迪尔拉着的浔,在听到马上撤离的消息后,脸色微微一变。
片刻后,一行人来到当地唯一的小教堂附近后,费迪尔让其他人原地待命,只要唐纳德一人跟随,然后拉着浔朝教堂走去。
浔默默跟在费迪尔身后,打量着逐渐接近的教堂,由于当地的条件限制,教堂显得十分简陋,就连顶上的十字架都呈现出破败之感,只有周围种植的绿色植物给教堂带来一些勃勃生机,但依然消除不了萧条的气息。
在浔的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费迪尔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要和他举行所谓的婚礼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世界上承认同性合法的地方那么多,为什么会选择荷兰,而且还是如此偏僻的地方,掩人耳目这个借口显然已经不能成立,即使在事态紧急的情况下费迪尔仍旧坚持这种形式上的礼节,难道这个地方对于费迪尔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来到教堂的门前,费迪尔站住了,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衫,顺便也为浔抚平衣服上一路奔波的褶皱。浔面无表情看着他郑重其事的动作,也许这里对他来说真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修,之前我一直认为你是在胡闹,但现在作为唯一的观礼者我只能祝福你。”唐纳德轻轻说道。费迪尔非选这里不可的理由他是知道的,这一次费迪尔是认真了,只是浔……
“谢谢。”费迪尔微笑着,没有印象中的深冷,反而带着一丝少男的腼腆,这里对他来说确实与众不同,原以为他没有机会来这里举行自己的婚礼,现在看来他很幸运。小心翼翼牵起浔的手,十指相扣,费迪尔平复着激动的心情,郑重推开面前的大门。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是一种完全没必要的仪式,但对他来说却是无法取代的。
两人并肩走进教堂,唐纳德三步开外跟随。浔看见供桌前手握圣经等待着的和蔼神父,也看见教堂墙壁上绘画着的飞舞天使,即使墙面由于时间的久远变得斑驳不清,天使的笑容依然存在。看吧,这就是天使,似乎被被剥夺了其他的情绪,不管遇到何种状况,都是一成不变的笑容,这样还有什么意义呢?比起自由自在可以任意嬉笑怒骂的魔鬼,他们何其悲哀,人们向往天使,却没有发现有时候魔鬼往往比天使更加幸福。
来到神父面前,神父的一脸慈祥在浔看来有些做作,他和费迪尔的结合在常人看来是一个禁忌,即使在荷兰这个号称自由的国度仍旧另类,私下玩玩无所谓,真要登堂入室倒是有些哗众取宠。曾经有想过自己的婚礼,可从未想过会是今天这样的情形,不可思议中又带着滑稽。
随着神父开始宣读誓词,浔只觉得一阵恍惚,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简单得他认为费迪尔没必要冒着风险在这里浪费时间。“我愿意。”费迪尔吐出的这句话他听起来也显得不太真实,见过各种表情的费迪尔,却从未见过他如此郑重,似乎真的在许下一个承诺。浔彻底懵了,有些不知所措,神父接下来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有注意到。
“浔,你怎么了?”费迪尔看着心不在焉的浔,有些紧张问道,虽然只要他开口浔就一定会按照他的命令执行,可是事到如今他却在犹豫,突然想浔自己做一次主。
浔抬起头,看了看费迪尔,然后将目光转向神父,也许是看见他茫然的表情,虽然奇怪为什么这种情景还能走神,但神父还是尽职尽责又念了一遍誓词。浔听得很清楚,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是一场戏“我愿意”这三个字脱口而出也不用负任何责任,可浔就是有些不情愿。他并不是迂腐之人,偏偏就是无法说服自己遵从想法,而且此时此刻他心里居然会想到靳安之,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浔?”看着浔一直发愣,唐纳德也忍不住叫了一声,拼命给费迪尔使眼色。虽然不知道浔为什么回答,但他们不能在这儿浪费太多的时间,只要费迪尔开口,浔一定会听从的。
“浔,说我愿意。”费迪尔沉着脸发话了,唐纳德的意思他懂,尽管他很希望浔自己说出来,但此时也不得不开口。也许是因为浔的不配合,他的心情非常的不爽,语气也变得生硬。
此时的浔依然还在进行内心的斗争,看着神色诧异的神父,他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他忤逆的费迪尔的命令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脑海中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他,不能意气用事,隐忍了这么久,因为这点小细节功亏一篑,实在太不值得。
“我……”缓缓合上眼睑,浔慢慢发声。
就在这时,教堂门突然被撞开了,一群黑衣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和费迪尔面貌有些相像的男人。
“修表哥,举行婚礼怎么不通知我?”男人带着戏谑的眼神,打量着费迪尔。
“本。”费迪尔语气森冷吐出这个名字,居然这么快找到这个地方,他低估了那些老家伙的能力,
“唐纳德你这家伙也在,修表哥,你太不够意思了,作为你的最亲的表弟,难道还不如一条外姓的狗?”本不怀好意的笑道。
“本少爷。”唐纳德轻轻叫了一声,本的到来预示着他们已经暴露,这家伙带了这么多人明显不怀好意,他们的人由于隐蔽还在百米开外,即使注意到风声也需要一定的部署才能赶过来,毕竟他们还要担心本的后面还有没有埋伏,冒然行动会有被一网打尽的危险。
“本,那群老家伙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吗?”费迪尔冷笑,就算寡不敌众他也不会示弱。
“长老们为了追查你的行踪可是煞费苦心,你说要是我把你带回去,他们会给我什么奖励呢?”本顿时笑出声来,一脸的得意。
“这么说是你自作主张前来,长老们还不知情?”费迪尔不动声色,本是个狂妄自大没脑子的家伙,这次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居然不知死活为贪功独自前来,他以为凭那帮乌合之众就能擒下自己,开什么玩笑!
“没有惊喜怎能显示我巨大的功劳呢?”本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个消息简直是天下掉下来的,所以他马不停蹄赶到这里,还未来得及向族类长老汇报,当然想立头功的私心也占了很大部分,要知道他一直不受重视,这次如果可以将费迪尔生擒,族内的长老还能忽视他么,说不定下届的家主他也有份,想到这里本的笑容更加灿烂,“亲爱的表哥,我的人比不得你的下属,手里的枪一时不慎可是走火的,你可要万分注意。”
“那你可要让你的手下小心一些。”费迪尔心里一喜,既然那群老家伙不知情就预示着他只要对付眼前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就行了,和唐纳德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各自开始寻找突破目标。至于浔,他倒是不用担心,浔的身手足以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