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还在犹豫。
胤禩再加一根稻草,例举当年太宗皇帝于松锦之战得百门红衣大炮,威震锦州城,足以令汤若望望而生畏。可惜仅仅五十年,八旗不但骑射退步,连营造大炮的技术都开始落后欧罗巴了,这五十年就真像史书载的大清康熙盛世?难道四哥就看不见其下隐藏的危机?
不过一场歇脚茶的功夫,皇帝就被心爱弟弟洗脑。等他开始用第三枚桂花切片糕的时候,已经开始探讨老大到底能不能放出来的问题。
最后皇帝和弟弟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人是不明着放了,却可以给胤禩一纸密诏,需要了偶尔领圣祖大阿哥出来遛一遛,就是偷偷见见惠母妃也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不许他与弘方弘晗他们见面,免得生出事端。
胤禩觉得这的确是皇帝能做的最大让步了,且他还能主动提及让大哥去探望惠母妃,这样体贴的人还真不像他认识的胤禛。
晚上回到圆明园,夜色里喘息交错良久,渐渐平复。
皇帝还压在弟弟身上不肯出去,挑开他的湿漉漉的鬓发,气喘着说:“你折腾如意馆,朕不拦着。可是跑天津跑粤海关的事情都让老九去做,你身子不好,别累着。”
胤禩以为这句话太冠冕堂皇了,底下的意思是:你该留在京城,多入宫陪朕。
当然是上床陪。
于是胤禩坏心眼地用力缩一缩下面,果真引得胤禛悴不及防一声闷呼。
胤禛压下头皮发紧的快乐感觉,狠狠箍住身下的人,咬牙道:“还嫌不够?”
胤禩也顺势搂住他的腰:“四哥心疼弟弟身子不好,就不该总让弟弟在下面。不如让弟弟也上一次吧?”
胤禛笑一笑,腰杆往前一挺:“成啊,什么时候你病养好了,让你一次。做得不好可没有第二次。”
胤禩忍不住喘息,心底的不甘到底散了几分。
火都拱起来了,不再来一场如何能灭?
胤禛坏心眼地抱着弟弟一个翻身,让他坐在自己身上:“来,乖,动一动。”
胤禩一阵失神喘息,或许是姿势的缘故,刚刚才软下来的东西在体内胀大得不像话,酸胀得厉害。他从牙缝里断断续续蹦出几个字:“哪儿来这许多花样?你做不做,不做今日就换我来。”
胤禛闻言立即向上用力一顶,将煞风景的话截断在喉咙里,唤作细碎的婉转呻吟。
胤禩被一下一下顶得身形不稳,只得伸手抱着胤禛脖子忍着,气息乱得不像话。
胤禛单手慢慢抚上胤禩身前的东西细细抚慰,等着他同自己一样激动饱涨起来又忽然箍住:“都这么久了,还这样害羞?那一次咱们在浴桶里也是这个姿势,你不喜欢?”
胤禩张嘴不住吸气,眼前是一阵紧过一阵的晕眩感:“快松开,松开!”
胤禛却狠狠倒吸一口气,胤禩浑身僵硬下那一处绞裹越发紧了,一番销魂磨砺生出无法言喻地欢乐。他舍不得这样结束,却想更快乐,于是他堵住胤禩硬热前端的小孔,勾了他的嘴唇吞咬下去,不管不顾地研磨吮吸,连舌根都隐隐作痛,却让心跳得越发快,像是下一刻就要破体而出一般。
胤禩被逼得语不成调,几近崩溃。
终于在蛮横地很冲直撞下,胤禛忍不住松开胤禩吐出长长低吟,松开作恶的手指,一脉温流立即溢满指间,染在他肚腹之上。那处绞裹阵阵发紧,如有生命般吸尽他最后一滴温液。
有时候胤禛想,每一次与老八共枕缠绵,都是天下极致的快乐。此时此刻,就是胤禩让皇帝禅位给他,说不定他也是肯的。
皇帝最终省了没给弟弟在圆明园下赐府邸,理由当然是要他入宫时时教导四阿哥五阿哥,圆明园里有的是空殿阁,随便住哪里都成。当然最后住哪里还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
胤禩很少回刚刚修葺妥当的八爷府,皇帝赐下几个女人都做了摆设。他回京之后的多半时间,还是被皇帝拘在身边恩爱缠绵。
弘历弘昼几个不是没怀疑过皇阿玛空降八叔过来是不是想试探自己,但他们很快觉察这两尊大神的隐秘关系,并且极度怀疑皇阿玛是他自己曾经最不齿的妻奴那方。联想到皇阿玛登基之后事事针对八叔的做派,以及圈禁一年的旧事……皇阿玛您老的手段这样粗暴,真是连儿子们都看不过去啊。
也就八叔脾气好,居然连抄家灭妻之恨都能放下,一心一意跟着您过日子,连子嗣都不要了。该儿子们好好孝敬孝敬。
说不定皇阿玛三年不入后宫也是为了八叔茶饭不思,日日伤心垂泪?
弘历弘昼心情很复杂,无法赘言。
幸而八叔很快不必跟着他们,据说是皇阿玛给新派了差事,去圆明园的如意馆扫灰尘。
小四小五夜里抱头痛哭偷偷庆祝,这样一尊大神跟着办差,和皇阿玛跟着打下手没两样啊。八叔气势沉稳优柔地往他们后面一站一低眉一抿嘴,都会让他们觉得要折寿。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高兴得太早了,八叔不跟了,这回换尽得八叔真传的堂兄弘旺跟着。
皇阿玛这是打算让大家玩青梅竹马的游戏啦?
还有,皇阿玛你话里话外说大家都是“一家人”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整件事情里最让胤禩愁肠拧断无比纠结的,是如何面对三个弟弟,尤其是老九。
这件事情起因还是皇帝内心邪恶又阴暗,为了心头那点自己臆想出来的小九九,居然连老脸都不要了设计老九将自己和老八捉奸在野地,将事情坐实到老八无从抵赖的地步。
胤禩愤怒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来这一套,你不要脸皮爷还要呢。
爷也会暴走的!
皇帝和弟弟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不提,总之很快被拘在府里的先帝第十子复了敦郡王的爵位,允许他小范围的外出活动。并且老九私下出城那一日,允许胤禩去送一送。
胤禟眼泪汪汪未语泪先流,半天哽出一句:“八哥你跟弟弟一道走吧,再不回来。咱们出城就换车,改道去江南,人海里老四必定捉不着人。”
胤禩叹气,弟弟总是向着他,夫复何求:“别多想,他没逼我。我不愿意谁也占不到便宜。”
胤禟眼前闪过那一幕,愤怒大叫:“八哥你堕落了?为了几天安生日子就从了老四任他胡作非为?那天我明明看见你不乐意的,你说他没逼你骗谁?”
……爷有那么欲迎还拒么?胤禩稍作反省,那必定是地点不对头的缘故。
胤禩脸上瞬间的踯躅懊恼落入弟弟眼里化作另一番意思,胤禟哭了:“八哥你在宗人府的时候他就没放过你是不是?你委曲求全都是为了弟弟和保泰他们是不是?弟弟宁死也不受这般施舍!还不如死在保定干干净净一了百了。”
胤禩静静看着弟弟,一直到他眼泪流完哭不出来了,才递上手绢:“爷的性子你清楚,真受了委屈也不会让人好过。和老四的事之前从未想过,这次或许不同。”
这是胤禩能说到的极致,胤禟听懂了,他呆呆问:“八哥不悔?”
“不悔。”
“不骗人?”
“骗谁也不会骗你。”
……
胤禟哭得稀里哗啦地走了,临行前得了哥哥诸多安抚。他隐隐察觉真相,老四为了讨好八哥能放自己和老十出来,说不定放出老十四也指日可待。这样想来,老四对八哥若不是投鼠忌器,就是纵容到没边儿有求必应……无论是哪个都不像是他能理解的。
呜呜呜,八哥被行四的混蛋给抢走了啊!
胤禩一直致力于恢复如意馆初建目的,皇帝为了弟弟的志向恢复了圣祖朝的四口通商,并且专门为心爱弟弟增开天津港海关。因为皇帝最远允许胤禩去天津办差,并且不许超过二十日,把人看得老紧。
胤禩分|身乏术,好在他明白皇帝的心思,并不争辩,只是趁机怂恿皇帝把十四也放出来接手火器事务。这一次皇帝犹豫地久些,十四正值盛年,和歇了心思的老大可不一样。
只是胤禛太舍不得老八操劳,也舍不得他为那点小算计折腾自己身子。最后比同老大的待遇,让十四伪装成皇商悄悄去广州和江浙,不可泄露身份,儿子格格妻妾什么的都扣在京里不许随行。
胤禩虽然有小算计,但他更千百倍领着胤禛的情,至此不再轻言出京南下。他的抱负有人替他完成,更何况他如今的抱负,更有另一个人。
怡亲王在前朝仍是第一人,风光无两鬼神避让,但他心里却知道皇帝四哥心中的衡量有所转寰。那个被削了爵位的八哥半只脚大概踏进了皇帝后宫,可是另一只脚却踩在皇帝唯二的两个儿子肩上。这样的身份如果是皇后那必定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偶像,可他偏偏是皇帝的兄弟。
一边侍候哥哥一面充当帝师是什么意思?四哥你就不怕教坏小孩子?
胤祥探寻的目光不敢过多落在八哥身上,或许是雨露承泽的关系,八哥模糊的面目染上了四哥特有的狠戾与张扬,记忆中优柔寡断低头唯诺的脸孔已经寻不着了,他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与四哥神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