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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宦 (余半)


  九歌递给褚敛郢一本册子,容策道:“每日定时让医倌把脉,如有不适立刻禀报。”
  褚敛郢翻开册子看了看,从整体分工统筹再细化成方方面面,容策所能想到的突发事件都准备了三套应急措施。
  可他并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点破,褚敛郢心跳得很快,目光炯炯,用衣袍包住册子跪在地上行了个礼:“臣定不负殿下重托。”
  容策扯下腰间的令牌对萧桥霜道:“你去医署统筹西秦所有草药分派,依法办理。”
  疫情肆虐,国之重祸,草药统筹,上要应对朝廷重臣,下要应对州府官吏。账目明细作假自古以来屡禁不止,从中谋获私利者更是屡见不鲜,谁也不知道这场疫情何时才能结束,草药的调派就显得尤为重要,这人不仅要八面玲珑还要秉公持正。
  萧桥霜跪地双手接了令牌给容策行了个重礼,自诏书下达始,骁骑营最兢兢业业办事得莫过于萧桥霜,他难道不怕死吗?他怕。可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或许能让他寻到顺势而为的契机,哪怕把骁骑营指挥同知的虚职变成实职。
  他要往上走。
  比起死亡,被人踩在脚底肆意凌'辱的滋味更令他感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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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天已大亮,容策啃着馒头喝了碗施粥棚的稀粥,靠墙稍睡了一刻,耳听马声嘶鸣他警戒的睁开了眼,闻溪撑着油纸伞拎着药箱往里走,她穿着普通的粗布麻裙,满头乌发用银簪挽了个单髻,眼睛布满红血丝。
  容策向她行礼:“闻先生。”
  闻溪略带诧异之色,弯眼笑笑,容策接过闻溪手里的药箱,拂开一层层的厚重麻帘,陪着闻溪往里走:“小殿下谦卑温良,实属难得。”
  容策道:“幸得予衡言传身教。”
  梅觉晓已故,闻溪应当是西秦对疫情防治最有权威的医者,奈何她同时也是囿于后宫的妃嫔,谁敢向容显请奏让闻溪参与疫症诊治?
  但闻溪次日便以修撰医书为由去医署参与了太医对疫症的诊治商议,而后隐瞒身份去京都各处医坊查看病患情况。
  闻溪给病重患者试了新研制的药方,另给轻度患者施针。
  她把脉问诊,配药煎药,没有半分娇贵气,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医者。
  闻溪施完针,容策替病患穿好衣服扶着躺下,然后回收录室代闻溪记录了病患前后脉息、症状的不同表现。
  宋予衡撩起帘子,入目便看到容策一丝不苟的发髻乱了,被雨水浸透又熏干的衣袍皱皱巴巴套在身上,乌靴脏污不堪,还在往外渗水,他心疼的要命:“长陵王殿下,本督有要事与你商议。”
  容策向闻溪低声交代了两句,行至门口正好碰到了裴琅,他锦衣华服金冠束发与简陋粗鄙的药坊格格不入。
  闻溪刚用冰水净完手,手指通红,对着药方配药,裴琅道:“这不是贵妃娘娘该来的地方。”
  闻溪淡瞥了他一眼,裴琅眸光微敛:“我现下便上道奏折给皇上。”
  闻溪不答话,裴琅掀袍跪地,她放下草药:“你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裴琅仰头看着她,“算我求你。”
  闻溪对视上他的目光决然道:“医者仁心,我不能走。”
  她师从梅觉晓,读得是医学宝典,学得是济世救人,她不想安于内宅,却被困深宫内苑,她怎么可能走?
  裴琅默然良久方道:“微臣愿随侍左右,任凭贵妃娘娘差遣。”
  闻溪五指收拢:“朝中诸事繁杂,裴相请回。”
  ……
  容策跟着宋予衡回了督公府,府中洒了生石灰,侍女、仆从减了大半,一路走来冷冷清清:“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予衡递给他一套干净的衣袍,微扬下巴:“先去沐浴更衣。”
  容策站在门外就是担忧自己身上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殃及宋予衡,闻言接过衣袍乖顺的去偏厢沐浴。
  湘君取了坛陈年秋露白,皱眉想了一路也没有想起来山鬼临行之前交代她有关长陵王的几条禁忌,早知道应该让他写在纸上的:“督公,这酒后劲大,你别喝。”
  宋予衡不屑,胡乱应了,笑话,他可是千杯不醉,湘君不放心道:“我总感觉贸贸然把殿下灌醉不太好。”
  “不灌醉他,你让他安生睡觉?”
  话音刚落,容策头发半干,穿着四合杂八宝回云纹月白色宽袍,里衬绛红色流水落花纹夹衣,缓步迈过门槛。
  湘君一时竟没有移开眼睛,她心里最后一点分寸感轰然倒塌,瞧瞧方才都把督公的心肝宝贝糟蹋成什么模样了,眼下不过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简直不是一般的赏心悦目,督公说得没错,是该无所不用其极让殿下休整休整。
  她捧着木托盘退了出去,贴心地掩好房门,容策不明所以道:“还未到用午膳的时辰。”
  宋予衡把筷子塞进容策手里:“边吃边说。”
  长陵王简朴,上次陪宋予衡吃饭,面对满桌珍馐佳肴已有不满之色,此次他特意吩咐后厨做了清粥小菜试图放松长陵王的警惕。
  宋予衡给他倒了杯温酒:“喝杯酒暖暖身子。”
  容策推拒:“过午我要去趟户部,不喝酒了。”
  “这酒温和,不醉人。”宋予衡用筷子沾了一点抿了抿,然思应该尝不出来酒性强弱,“平津药坊情况如何?”
  容策向他报备了一遍,他酒量浅,知克制,以往从不过饮三杯,今日不妨便被宋予衡多灌了几杯酒。
  容策晕晕乎乎以手抵额,还不忘郑重其事的总结:“情况不容乐观。”
  “你困了,我扶你去睡觉。”宋予衡搀扶着容策转过屏风往里走,边走边解他的外袍,“刚穿就脱,真麻烦。”
  宋予衡刚给他脱了一半,容策踉踉跄跄踩住了宋予衡的袍角,整个人身体前倾,直接把他扑到了床榻上,月白色罩衫遮住了宋予衡的脸,他感觉眉心有浅淡的温热触感,很轻,一触即逝。
  月白色四合杂八宝暗纱罩衫半透,方寸间宋予衡的五感被无限放大,朦胧的黑色轮廓紧贴着他的眉心沿着鼻梁的弧度缓缓往下厮磨,一点一点磨得人心焦,后背沁出的薄汗浸湿了里衣,粘稠潮湿。
  待宋予衡想起来反抗时容策倏而堵住了他略显冰凉的薄唇,大腿箍住他乱动的身体,手指摩挲着他的腕侧抵开指缝强制性与他十指相扣,隔着暗纱的吻比唇瓣相贴更旖旎多情,布料的粗糙质感贴合着唇纹,强势中透着温情。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冷风吹落银勾上的天青色床帐,光影明灭间宋予衡大脑一片轰鸣,嘴角的痛感,佛珠的冰凉,让他清清楚楚意识到此时此刻与他肌肤相亲的人是容策。
  如此有悖礼法之事在寒冬中酝酿出禁忌的快感,宋予衡屈膝往上顶,身体灵巧的脱离了他的掌控。
  容策左手托着宋予衡的腰腹,右手攥住他的脚踝往下拉,重新把他拢入怀中,罩衫顺势滑落,露出宋予衡失神的双眸。
  他身体竭力往后仰回望着容策,月白罩衫要褪不褪披在容策的左肩,长发凌乱的散在绛红色里衣上,硬朗的五官因离得过近把饱含欲望的双目衬的极具攻击性,那是南疆腥风血雨中淬炼出来的妖孽,陌生得让宋予衡有瞬间的恍惚。
  他颤声问:“我是谁?”
  “予衡。”脖颈后仰的弧度把脆弱的咽喉暴露在容策眼前,青色的血管贴合着苍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容策倾身咬住他的下巴,嘶哑的声音中带着丝玩味的轻笑,“还是说你更喜欢让我叫你义夫?”
  宋予衡脊背泛起森森冷意,他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乱,然思对他……这个念头一旦深思下去就像一颗种子在黑暗中破土而出快速生长成纵横交错的藤蔓,勒地他喘不过气来。
  脑仁针刺般的疼,肌肤相抵的温热让宋予衡的身体本能产生了抵触的战栗,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求。
  仿佛这具行将就木的躯壳又活了过来,在冰窟里冻得久了对温暖的感知也变得格外迟钝,稍稍尝到点甜头,便控制不住的想要沉沦。
  容策的齿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颌,额头重重磕在了宋予衡的肩头,双眼紧闭的模样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文乖顺,宋予衡手中攥着的白锦帕自他鼻间缓慢移开,如释重负的躺在床榻上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他安置好容策,沓着软底布鞋行至外间,容策疯了他也跟着鬼迷心窍,真是肮脏又下贱,不能想,不能继续想下去了。
  雨声渐小,不知何时转成了纷纷扬扬的大雪,湘君听到开门声响,晃了晃手腕上的银镯,一黑一红两条蛇瞬时钻入袖口:“督公督公,我忽然想起来山鬼说严禁殿下喝酒,似乎与他的病情有关,瞧我这记性,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给忘了,你真的把他灌醉了吗?”
  宋予衡没有说话,湘君捧腮发愁:“这该如何是好,不会出什么事吧?”
  宋予衡心烦意乱:“你新配制的迷药效用如何?”
  “也就睡上五六个时辰吧,无色无味,无副作用……”湘君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目光忽然落在宋予衡手中的白锦帕上道,“灌醉了应该就不用下迷药了吧……呀,督公,你的嘴怎么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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