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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 (李狗血)


  速度最快的,则为飞隼。
  而逆云帐方一出事,丹引便同时消失不见,最有嫌疑的明显是司韶令。
  尽管二人有约定在先,但萧临危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人。
  也就在玄蓟领命离去之际,他随后看向的,是厉云埃。
  “王妃刚才消失那么久,一直留在逆云帐?”只听他毫无避讳地径直问道。
  要不是厉云埃刚刚从火海脱险,萧临危最先怀疑的也该是他。
  南隗不可能真的白送个王妃给他,他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厉云埃突然扭转态度,不仅迫于圣旨,定还有其他缘由。
  而无论是南隗还是青邺,一直对北州最为忌惮的,唯有洗骨丹。
  他当年炼出成丹一事,既然青邺王能派出江盈野来夺,南隗皇帝未必毫不知情,不过是为着平息边境战乱佯作未见,暂时与他联手。
  半年前,他借着那几名在南隗境内遭害的北州鬼士提出联姻,表面看来是他既铲除了异己,又得了南隗势力的支持,好处皆在他手,但实际上,南隗也恰好能够让厉云埃来此时刻掌握关于成丹的一切行动。
  他和厉云埃,终各怀心思。
  所以这次丹引遭窃,除了青邺安插于此的细作,相比司韶令而言,反而厉云埃的动机更充分些。
  “是在逆云帐,没有出去过。”
  气氛僵持间,厉云埃已暂停下手上动作,抬头笃定答道。
  “一个人?”萧临危又问。
  “嗯。”
  “脱了。”
  “……”
  随着萧临危突兀的一句,厉云埃眉头微动,一时没有回应,也没有动作。
  火势已在众潜火兵的控制下渐弱,不时飘溢的硝烟味道却好似更烈,熏得所有人气息焦灼。
  跪了一地的侍奴更谁也不敢在此刻乱动一下,恨不能将自己埋进尘土。
  “要本王亲自动手,还是其他人?”萧临危紧盯厉云埃愈发凛冽的脸,像是也在努力压制内心暴戾,“若丹引不在王妃身上,本王自会允王妃回去。”
  “……”
  厉云埃便默不作声地停顿片刻,终于站起身。
  覆满泥土的掌心倒是没再犹豫,平静将披在身上的外袍拿下,奈何无人敢起身接过,他放在臂弯小心拢着,又去解了腰间泛着冷光的翡色带扣。
  松开紧扎的束带,手上还算稳当地将衣物慢慢脱下。
  直至他削瘦的肌骨挺直而立,即使沾了少许指间脏污,依旧霜白如月,腹背露出几道已极为浅淡的疤痕,悉数是他年幼被掳来北州作为奴隶时受下的鞭伤。
  他仍没有迟疑,几指搭向身下仅剩的遮挡。
  正面不改色地欲扯下时,却听萧临危冷声道:“不必。”
  “把肩上的拆掉。”
  于是厉云埃一顿。
  当然听出,萧临危指的是他常年以布条缠覆的地方。
  是他肩后的刺字。
  就连当初萧临危因隐息丹被调换而发情的那七日,他同他无数次密不可分,抱他至最深处,也不曾挪开半分。
  此时此刻,厉云埃望着萧临危不容反驳的俯视,也仅顿了须臾,便依照他所说,抬手将那处覆盖全部拆开,转身背对于他。
  丹引自然不可能藏在那里。
  只是因鲜少暴露,附近皮肤好似更为霜冷,衬得“萧临危”三字遒劲乌深,肆无忌惮地融进骨肉。伴随厉云埃的呼吸,每一笔像在细微颤动,蕴着刺眼的鸿沟。
  四周不曾间断地传来阵阵碎响,烈火燃透,却显然焚不尽他们之间的冗杂。
  半晌,竟是萧临危率先开口。
  “穿上。”
  话音刚落,他已大步离开。
  厉云埃则始终背对着他,重新将衣物穿妥,旁若无人地蹲下,继续捡起满地狼藉。
  经过这一遭惊吓过后,周围人哪里再敢怠慢,忙不迭跪着向前,伸手与厉云埃一起拾掇。
  对于这位无论遇到什么事好像都能坦然处之的异域王妃,他们虽说无心追随,却也并不讨厌。
  尤其,方才一幕更让所有人吓破了胆,生怕王妃真有什么问题,萧临危一个不高兴,他们又性命不保。
  也在忐忑颤抖间,才猛地意识到,若生不测,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这看起来单薄软弱的王妃。
  更总算心怀感恩地回忆起,每回招惹了江恶剑时,唯有厉云埃才能加以劝阻。
  于是一想到衣不蔽体冲进火海的江恶剑,不知又在闹腾什么新花样,一个个争着替厉云埃收拾的动作,更为卖力了。
  若非厉云埃眼疾手快,菜都要被他们抢碎。
  毫无疑问,萧临危从南隗带回来的这三人,最让他们头疼的,当属江恶剑。
  “夫人!夫人!”
  殊不知,此时的江恶剑,难得的比他们还要头疼。
  本打算悄悄跟随,到底还是被司韶令发现了。
  司韶令身形连翻虚闪,快得似要转瞬即逝,他只得也不再藏着掖着,脚下疾驰,耳内灌满撕扯的厉风,夹杂他一声声心急火燎的呼唤。
  终看准时机,一臂有力勒住身前人的喉咙,劈头盖脸地便是“吧唧”几口。
  “夫人!夫人!夫——”
  却定睛一看,他抓住的,原来是那神出鬼没地跟随司韶令左右的敕风堂鬼使。
  对方俨然也愣住,略微发僵的面具上,都是他的口水。
  而司韶令已然停住,正寒森森地看着他们。


第63章 怜悯
  当裹挟愠怒的厌云镖一闪即逝,发出破风的嘶鸣,江恶剑吓得径直抬手,才在惊险万分间,以两指及时夹住距离那敕风堂鬼使面门仅剩半寸的寒光。
  而与此同时,却没能防住另一方向骤现的杀机,他忙扯着旁边竟也不知闪避的人退后数尺,虽然躲过一劫,但那沾着他口水的面具仍瞬间被司韶令以掌风劈碎。
  不由心下震撼,这司韶令发起怒来连自己亲信的性命都不顾了?
  他不过是错亲了几口硬邦邦的面具,竟让他如此大动干戈?
  这么生气的吗?
  便诧异之余,难免也心生少许不合时宜的窃喜,哪怕心里清楚,司韶令大抵是出于对坤奴的独占欲,江恶剑仍觉十分痛快。
  “嘿……”
  他憨笑一声,自然忍不住想要调侃几句,却刚一抬眸,也着实没料到的是,那敕风堂鬼使的脸就这么突兀地暴露在了他面前。
  随着裂为两半的面具应声落下,倏然闯入江恶剑眼底的,竟是一张与满身黯黪相反,出奇疏朗的面孔。
  年纪应确实比他们二人都长些,或许是和元的缘故,这般露出全部容貌,整个人的气质更温润许多,眉宇间糅杂几分不经意的倔执,看起来又没那么古板,像饱经风霜的孤鹤。
  总之很难将他和传闻中残忍训练杀手的敕风堂鬼使联系起来。
  也不知为何,江恶剑看着对方的脸,一时有些失神,仿佛有极为重要又说不清的情绪猝然坠落,在原本空寂的心底掀起波澜。
  “你叫什么——”
  而他一张口,下意识的询问却还没说完,喉间忽紧,身子蓦地被司韶令拉扯过去。
  后背猛撞在胡桐粗壮的树干,头顶霎时遮下灿黄的荫影,江恶剑被迫仰起头,看见司韶令扯着他颈圈上细带,灰蒙双眸正朝他压下。
  尽管隔着层眼纱,依旧能感受到那双眸间的可怖。
  偏江恶剑目光锃亮,心间擂鼓,甚至主动撅起了嘴。
  “……”
  可惜,轻拂过他唇上的夏风暖烘烘,与他原本所想象的美妙触感相比,实在萧瑟。
  本以为司韶令会凶狠将他唇舌咬破,肆意攫取,吞噬,弄得他一塌糊涂。
  偏什么也没发生。
  于是嘴角下耷,江恶剑失望瞪着咫尺内再一动不动的司韶令。
  正琢磨向前几分,听到司韶令突然开口。
  “为什么救他?”
  啊?
  江恶剑闻言微愣。
  又听司韶令问:“你不认得他,他是死是活,与你有什么关系?”
  虽然摸不着头绪,江恶剑仍轻笑两声:“我顺手呗……”
  没想到说话间,他一只手被司韶令握住。
  司韶令忽地按住他掌心冒血的口子——那是他刚刚强行拦下厌云镖时所致,实际不深,他都没怎么感觉到。
  “顺手?”司韶令声音又沉下些许。
  总觉得司韶令的反应哪里不太对劲,江恶剑稍想了想,也没能想出所以然来,只得笑嘻嘻地戏谑道:“夫人心疼我?”
  “杀了他。”谁知司韶令冷道。
  “啊?”江恶剑又愣住了。
  自己在这北州王庭也算得上是个过路疯狗都怕的蛮棍,怎么司韶令像是比自己还要野蛮很多?
  半晌,见司韶令不曾改口,江恶剑只得视线越过他,又看了看那从始至终没有丝毫闪躲,连听了司韶令这冷漠绝情的话,此刻也依旧静立原地的敕风堂鬼使。
  “还不动手?”耳边再次响起司韶令的沉声催促。
  “杀了他……倒也不是不行,”便收回视线,江恶剑这次开口,脸上却是露出嫌弃,“但他一直像块木头桩子不躲不闪的,我还不如杀只鸡尽兴。”
  “……”司韶令眉心微动,“不是因为你对他心生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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