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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 (李狗血)


  “快说!”而尉迟骁无疑最为迫切,不客气地一把扯起魏珂雪。
  此事很可能也涉及北州王庭,想到厉云埃的安危,他语气更加不耐:“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惜魏珂雪看着他满脸仓急,只仰头低喘着又啐出一口血水,喉间挤出不屑的一笑。
  而后与不远处的青冥四目相对:“你若是不带上我一起走,我保证……你也活不久了,哈,哈哈……”
  魏珂雪并没有打算立刻说出实情。
  他是在威胁青冥,他所知道的秘密,对于青邺来说显然极其重要,而眼下所发生的一切,本就是由于青冥打破计划的擅自行动,若因此泄密,青邺断不会饶过他。
  “……”果然,青冥整张脸与他白戚戚的发丝相融,直视魏珂雪的目光尽是杀意。
  “你们谁也跑不了!”而尉迟骁闻言更是怒从中来。
  金楼虽属于五派之一,但更多的是坐拥江湖财宝的豪放,此刻才不管什么正道作派,他径直抓起魏珂雪额前乱发,就像他当初对萧夙心所做的,狠狠摁在脚下,迫使他的额头撞向坚硬地面,“你再不说,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那我说了……你们就会放了我不成?”
  想不到魏珂雪脸上鲜血淋漓,仍咧嘴嘶笑着出声问道。
  “……”
  当然不会。
  他一条命,甚至不足以偿还他手上的累累血债。
  “你说了,就让你死得痛快些。”
  而就在尉迟骁冷眼答复间,魏珂雪也料定自己若就此落入五派手里,绝对没什么好下场,费力地再次扫了一眼青冥,见对方仍停驻在原地,不由又故作高声道:“也罢,你既是不在意,我便说了!”
  他说话间,整个人仍被尉迟骁牢牢按着,血沫飞溅在他早已斑驳的碧蓝襟袖,像浑浊不堪的湖水,拼命在最后又翻起惊涛骇浪。
  “我不妨告诉你们,青邺这么多年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按照他们的计划,不久之后,不仅是北州,包括南隗,都会是他们的天下!”
  他此话接连说出,尽管并未仔细说明,却无疑引来无数道惊疑的视线。
  青邺虽与北州战火不断,但至今为止,除了在江湖中四处安插细作,始终顾及南隗兵力而并不敢轻易出手。
  哪怕再野心勃勃,他们也担心惹怒了南隗,一旦南隗与北州联手出兵,他们势必处于下风,所以他们始终不曾有任何明显动作,更多的,是背地里用尽一切办法挑拨两方关系。
  至于北州,自从玄蓟死后似乎已平静多时,甚至一直与萧临危作对的北庭近来也安分了不少,更没有听说萧临危吃了什么败仗。
  可为何魏珂雪会说出这番斩钉截铁之言?
  青邺想以一己之力同时挑衅另外两方并大获全胜,简直是天方夜谭。
  奈何不等众人继续质问,正当魏珂雪再度张口,沉默片晌的青冥却终是猝然有了行动。
  只见他蓦地纵身,足尖飞快点过石壁,身轻如纸,又如被风吹散的白霜,直奔魏珂雪的方向而去。
  本就对他紧盯不舍的祁九坤早有所料,包括其他人在内,皆猜到他或许要灭口,不约而同地抵挡间,也将魏珂雪堵了个严实。
  哪知终还是百密一疏,青冥这一番势在必得的举动,竟根本不在于魏珂雪。
  他真正的目标,是正围拢在魏珂雪周围的几个五派与青崖盟弟子。
  一个个被他自身后像鬼一般地擦过,仅是停留须臾,便因颈后信引猝不及防地遭袭而发出此起彼伏的惨叫。
  ——青冥此刻的目的,原来是将这些人,全部变为自己的鬼士。
  而他一出现便只对江恶剑兴致浓厚,即使强行与江恶剑临时结契,使得江恶剑突然化作鬼士,也无人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更想不到他本身,便是可逆转乾坤的丹药。
  因而此刻他突如其来地完全暴露自己,直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只能眼睁睁看着十余人被他噬咬信引后,如他所愿地狰狞哀嚎,最后变为毫无意识的鬼士。
  更诡异的,这些鬼士转而举剑指向同门,凶戾非常间,又悉数拥簇着他,的的确确,唯独奉他为主。
  “你们这些江湖中人不是喜欢讲仁义道德么?那就动手吧,为了大义,杀了你们的师兄弟们。”
  “否则,我可不会让他们手下留情。”
  也随着青冥轻飘飘的话音一落,数道才化为鬼士的厉影已迫不及待地冲向余下众人,本成定局的一方狭小密室,顿时又杀风四起。
  面对这过多的昔日同门,也的确令在场多数人难以痛下杀手,一时间方寸大乱,剑光交错,却迟迟无法全力以赴,只不甘地大喊,希望他们也能像陶梧和江恶剑一样,有办法可被制止。
  可惜,就像青冥说的,这些个鬼士,只由他一人所控。
  凡经他的血占据,皆是独属于他的鬼士。
  唯有江恶剑是个例外罢了。
  而扶心和司澜暂且顾不得他人,一同与祁九坤合力夹击青冥,企图先擒下他这罪魁祸首,幸有昭苏和尉迟骁倒是默契,死守在魏珂雪身旁,以免他被青冥趁乱灭口。
  于是一片混乱中,也无人注意到——
  从头至尾,不论情势如何危急,却每一个满身杀戾的鬼士,都如有思想般的,绕开了江恶剑所在之地。


第171章 阿邵
  仿佛整个密室仅剩下的一块净土,也像小洛河里大雪封山的肃静。
  “江慈剑……”
  耳畔分明纷乱迭起,但司韶令又一声模糊不清的低唤传来,立刻唤起江恶剑空荡眸底间些许的波澜。
  江恶剑直照在他们手上的目光动了动,无视身后杀伐,再次抬头看向司韶令。
  而这一回,透过司韶令眼前雾蒙蒙的薄纱,依稀能看到他低垂的一侧眼睫颤抖,忽然有明显的湿迹落下。
  他找不到江慈剑。
  他翻遍了江寨每一处最冱寒的角落,依旧看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反而越来越响彻耳际的,是百姓大快人心的欢呼。
  不知他是否在刻意躲避着自己。
  司韶令此刻才后知后觉,江寨罪恶滔天,活该遭万人围剿,江盈野死有余辜,甚至应受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这些,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他便从来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总选择性地遗忘了,终究是自己,害得他家毁人亡。
  江寨于千万百姓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恐怖地狱,但对江慈剑来说,却有着自幼唯一与他相伴的萧夙心。
  那里终归是他的家。
  而他司韶令自此陨落神坛,对得起天地仁义,对得起周遭所有的寄予厚望,也对得起饱受江寨摧残的百姓,却始终负了江慈剑一人。
  ——要不是你这孽子替他隐瞒,你娘就不会死!
  纵使江盈野十恶不赦,唯独这一句话,所言非虚。
  尽管,就算是没有他,江寨也迟早自取灭亡。
  可偏偏是他,他潜入寨内,谎话连篇,成了间接害死他们母子的刽子手。
  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是自己?
  那时的江慈剑,又究竟是如何想自己的?
  江盈野嘶声力竭地朝他掷出那张地图时,江慈剑在想什么?他有没有一刻的痛恨失望,后悔在极乐井下的舍身相护,恨没有早日拆穿他的真面目?
  一定会恨的。
  所以现今连他的埋葬之地,也不愿被自己踏足,生怕自己再弄脏了这片风雪。
  司韶令终倒在茫无边际的皑白里,岚光照入他久违见到光彩的眼睛,却依旧灼灼地烫出热泪,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想,既是找不到,不如就死在这里,也算是将他们的尸骨同埋进一场盛寒。
  便就在这四面皆是冷沉之际,司韶令却并未看到,小洛河外正站在他面前的江恶剑,此刻与他同样的茫然无措。
  江恶剑看着他僵硬伫立间,就像一具即将碎为齑粉的尸体,最终无意识地抬起另一掌心,将他满脸泪水拭去。
  也一刹那,掌心像有可破开冰窟的温度长驱直入,突然融化了隔在江恶剑胸口的冰封,传来清浅的皲裂声响。
  “阿邵。”
  江恶剑看着眼前人,竟突然哑声开了口。
  虽然仅有这短暂的瞬间,且他面无表情,明显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过是在周围喧闹中,无知无觉地发出最微不可闻的一声。
  而他一说完时,眼神又微有退却,像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又不明白为什么。
  更不知道,就是他这声低语,得以从冰天雪地的小洛河中,将司韶令本已死灰的思绪蓦地拉扯。
  ——阿邵。
  其实司韶令说谎了。
  并非是家人才会这般叫他。
  家人口中的“阿韶”,与这并不完全相同,其中的细微差别,他尚能分辨得清。
  从始至终,只有江慈剑一人会叫他“阿邵”。
  像一只呆傻好骗的小狗。
  他百听不厌。
  于是,他倏然睁开了湿透的双眼。
  “……”
  本已生死相隔的四目猝不及防相对,漫天飞舞的大雪,终于消散。
  “清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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