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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金匮Ⅱ (羹一瓢)


  要不是金銮殿招惹了不三不四的人,就不会牵扯到白弘麒,就不会让他和白弘麒之间乌七八糟,金銮殿是一点记性都不长,戳了多少祸都是他在后面擦屁股。敢情这回是人家两口子打情骂俏,床头吵架床尾和,他自作多情掺合一脚。谁知道他和沈怀璋唱的又是哪出戏!
  龙彧麟在厨房的玻璃柜橱里找到了两瓶洋酒,拧开瓶盖,他仰头灌了一口,颓颓地依着橱柜,他滑坐在地上,从裤兜里掏出香烟夹子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放肆的嗜烟嗜酒,他想:不怪金子。
  直到龙彧麟抽光了夹子里的香烟,他抱着酒瓶子踉踉跄跄走回房中,揪着金銮殿的睡衣领子将他拽起来,醉醺醺说道:“起来,看着我。”
  龙彧麟的眼神阴郁的可怕,金銮殿睡的朦朦胧胧,在他面前变成了头脑空白的羔羊,火辣的腮颊抽搐两下。
  龙彧麟拍拍他鲜艳的脸庞,扳起他的下巴,将样酒瓶子细长的瓶嘴捅进他嘴巴里,一直抵到喉咙口,给他灌了一大口酒。
  金銮殿被呛得呕吐出来,彻底清醒了,伸手夺过酒瓶:“大哥,你喝多了,差点把我呛死。”
  龙彧麟扑到了他身上,酒瓶从金銮殿手里滑落,酒水全都泼洒到床上。金銮殿慌慌张张去推龙彧麟,龙彧麟反倒把他箍的更紧,迎面而来的乌烟瘴气,把金銮殿熏的神魂颠倒。
  金銮殿骨碌着爬起来,将龙彧麟扛进了浴缸。
  龙彧麟坐在浴缸里,因为醉酒未醒,心中半明半昧。
  金銮殿搬来一把矮板凳,将弄脏的上衣脱掉,拉上紫纱窗帘,坐在板凳上给龙彧麟搓洗脸颊脖子。
  龙彧麟忽然俯身过去,扒着浴缸沿,搜肚刮肠将内里的东西往外吐,金銮殿在他后背又捶又拍,让他吐了个酣畅淋漓。龙彧麟没了骨头,脑袋耷拉在金銮殿膝盖上,再不动了。


第23章 23.多少恨
  金銮殿俯低身体,将嘴唇凑到龙彧麟耳畔,低声忏悔道:“大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我……”
  今晚金銮殿穷形尽相,没脸说辞。
  金銮殿瞧龙彧麟不为所动,便握着他的肩膀,让他向后倚在浴缸壁上,又把毛巾缠在手腕上,在他紧绷的胸膛上擦出一道道晶亮的水痕。
  龙彧麟抓住他的手摁在腹前,很倦怠的闭着眼睛,清醒说道:“金子,我还是只问你一句话,是愿意跟着他还是愿意跟着我?”


第一回 ,金銮殿毫不犹豫选择了岳关山,落了个生不如死的下场;第二回,为了难:“大哥,你在杭州,他也在杭州,我跟着谁都一样。”
  龙彧麟睁开眼,瞳孔被耀眼的吊灯光芒映照成琥珀色,看着一颗脆弱的水晶珠子似的,一捏就碎,好像有泪。
  龙彧麟不会哭,从小到大龙天下都不许他遇事掉眼泪。龙彧麟眨眨眼,看着头顶白日一般的吊灯,似有远谋深虑:“杭州?呆不下去了,他要造反了。”
  金銮殿自然心知肚明,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其中缘由。
  龙彧麟在柔软的水波中握着金銮殿的手,偏头看向他:“不止是他。”
  金銮殿明白,龙彧麟从来都不是肯甘心的人,不甘心被扣上北洋余孽的帽子,也不会甘心屈居人下。要说倒戈造反,他少不了要占一份。
  该想的、不该想的,在此之前金銮殿全都想过了,如今到了这般田地,徒剩下许多恨。恨谁,恨素未谋面的金钰霖,恨他不该把自己生在这世上,更不该,让自己来偿还他的情债孽债,龙天下的恩、岳关山的情,灼心烫手,不能想、不敢要;恨鬼迷心窍的龙天下,养恩比天高,活生生逼的父子二人不敢再相见;恨傅清时、恨沈怀璋,所历过往,没有一处不恨的。
  金銮殿失了主心骨,垂下头,眯出两道乌浓湿润的睫毛:“大哥,我不知道。他爱我,我也爱他,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不知道。”
  龙彧麟也不做声,情之一字,他没有分毫话语权。
  岳关山回到住所,立马叫来了汪小虎,让他给两位舅舅发电报,务必让崇仁舅舅照顾好娘和姐姐、外甥,并且派人去扣押住姐夫,阅兵仪式之前,一定要严防死守,不得让陆景霆离开家门半步;让崇义舅舅待在奉化待命,除了他的命令,必须按兵不动。
  顺便致电西北王冯连奎、山西王李竟成、以及广州的几位革命军统领,煽动他们起兵造反的理由只有一个,总司令罔顾仁义,豁出性命给他打江山,换来的却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今日让他裁兵,明日就是让他裁命。
  这个道理老兵油子都懂,即便是不懂,也不肯死心塌地任人宰割,广州军最先挑起天下大乱的头,不过很快被镇压下来,如此以来,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小规模的战役层出不穷。
  半个月后,浙江都督苏其正莅临阅兵小站,除了金万坤的军队,没见到岳军的一个兵子儿。苏其正知道岳关山是犟种,可没想到,他率兵炸了阅兵台,将阅兵小站重重包围,还要撺掇他造反,否则就要直逼督军府,拉他下马。
  岳关山在这群人眼中丝毫没有岳伐王的风范,二十大几的人想到一出戏便是一出。正因为他是个赤胆忠勇的毛头小子,不似金万坤老谋深算,苏督军是很宠爱他的,心里也想留住他和金万坤分庭抗礼,免得这个老狐狸专权,得亏他没有儿子,否则还不得早骑到他头上来。
  苏其正好话歹话说尽,岳关山不买他的账,还让人往阅兵小站连轰几枚炮弹,只要他不答应戮力敌蒋,势必要先窝里反一反。
  金万坤在苏督军耳边煽风点火,他早就知道这个小逼崽子要造反。好在有备无患,陆景霆在十日前就看出了端倪,即刻派人伪装成厨子出去通风报信,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岳关山以身犯险。金万坤收到消息,紧急往宁波派了一支亲卫军,擒贼先擒王,率先把薛崇义和一众高官悉数羁押。
  为了不打草惊蛇,金万坤向外没有透露丁点消息,就等着岳关山来自投罗网,他这般气焰嚣张炸了阅兵台,金万坤可要好好参他一本,自己才好坐稳督军手下头把交椅。
  苏其正被他气的犯了哮喘病,金万坤告诉他这小子吃硬不吃软,仗着岳关山寡不敌众,金万坤直接把大炮架起来,要和他碰一碰。
  一碰之下,岳关山知道糟糕了,身边出了奸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惯犯陆景霆。岳关山恼羞成怒,一犟到底,不和金万坤碰个头破血流誓不罢休。
  可惜除了岳家父子的直系军队,其他军队都被苏其正缴械,这一仗败在敌我力量悬殊上。没人取笑他,只把他当个孩子,撒泼不成,就要和大人赖皮到底。岳关山被逼上梁山,最后一仗突出重围后,只能一路北上回他的老窝绿林岭。
  临走之前,岳关山不忘让汪小虎去找龙彧麟,哪知楼空人去,龙彧麟反了天,早带着他那两千多人回了北平。
  入夜之后,葛军驻扎在一片广袤无名的原野,时值盛夏,花草葱茏,草坡子里藏着很多吸血的蚊蝇虫蚁。龙彧麟在粗壮的老杨树底下放了一把火,燎出一片黑黢黢的平地,将军装外套铺在地上,背倚着树干放松了筋骨。
  金銮殿将马拴好,拿出军用水壶递给龙彧麟。在他身旁坐下,金銮殿仰望晴朗斑斓的星空,想起那个夜晚,天上黑云缭绕,伸手不见五指,他拄着一根木棍,踏着崎岖阴森的土路,一直走一直喊,没有一个人,直到遇见了岳关山,上了他的马。军装那样大、那样肥,刺骨寒风呼啸着从袖摆裤脚掠进衣服里,好在他有岳关山和一堆篝火。
  天气闷热,大地还残留着被炙烤后的余温,不远处也有篝火,是几名士兵在烤野兔和鲫鱼。
  龙彧麟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向聚堆的士兵一指:“饿不饿?怎么不去吃?”
  金銮殿抓了抓红热瘙痒的脸颊,提不起精神:“下午吃了饼干。”
  龙彧麟明知故问:“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
  金銮殿解开绑腿,重新一圈一圈往腿上缠:“大哥,我心里难受,空落落的。”
  龙彧麟把湿热的手掌覆在他脖颈上,又慢慢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你后悔跟大哥走了?”
  金銮殿摇摇头:“我跟谁走,我心里都空落落的。安稳日子过久了,一动弹我就难受,来来去去,总觉得自己漂泊不定,没有家。”
  龙彧麟望向苍茫大地:“我们的家在上海,总有一天,大哥会带你回家。小一万人干什么不行,为什么做别人的手下败将?只要肯干,风光日子总在后头。”
  金銮殿挪挪屁股,放倒身体,枕在龙彧麟大腿上,龙彧麟低头看他,月和星的光芒勾勒出他的轮廓,原来小弟是个稚弱单薄的坏小子,因为他不学好:“臭金子,你学什么不好,学你爹和男人纠缠不清。”
  金銮殿抬手在他脸上拍了一巴掌:“不许你这么说我爸爸。”
  龙彧麟轻笑一声,拿开他的手,逗他的趣:“你爹怎么还娶了你娘生了你呢?我爹怎么又生了我呢?所以说,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长久呢?他再喜欢你,你再喜欢他,也只是一起玩玩,到头来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早早的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不好吗?你是穷的养不了家,还是丑的娶不着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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