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将军他舍不得的!定是有奸人从中挑拨!我要见将军!”
小凡疯了般在柳仕芳怀中挣扎,柳仕芳忙用力将他抱住,拼命往屋外拉。
“我的祖宗!别不识好歹了!你的那点底细早就露光了!”
柳仕芳话一出口才知说漏了嘴,慌忙禁声,小凡却已听出个中玄机,怒目瞪着他:“你说什么?!”
柳仕芳支吾片刻,一把将他推开,怒道:“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么?你还不知道呢吧,王缜他早就怀疑你了,他密审过王贵妃的一个男奴,还暗查过萧才人的事!”
小凡腿脚一软,跌坐在榻上,思量了片刻,再次瞪向柳仕芳,冷笑道:“柳兄,你最懂得明哲保身,危机当头却还顾得上来我府里助我脱逃?”
柳仕芳愧疚地躲闪小凡的目光,却见已经失势的小凡仍对他轻蔑相向,便心生怒意,强撑着气势道:
“是了,你够聪明,我瞒不住你!诏狱那边将押解你我的事先行透露给我,我便想办法自保了!”
“哼,你的自保,便是将我卖了出去?”
“有什么不对么?你与我,不就是互相利用?我今早已将你私藏的白朗那把扇子还有白朗画的那幅坤华画像都交给了王彦,又将你我合谋构陷王贵妃的事都交代了!”
小凡大笑,拊掌道:“好,好你个柳仕芳。”
柳仕芳见小凡一脸讥讽,便更是气极,上前便捏住小凡下颌,怒道:“你利用我在先,现在有什么资格指摘我?我将你卖了出去,才从王彦那儿听说,原来你是白朗细作,西郊墓室练兵,哄骗我为你筹钱,这些都是你做的好事!”
一个巴掌打在小凡脸上,柳仕芳将他抱起,粗暴地扔在榻上,压住他,撕扯他的衣服。
“放开我!”
“我告诉你吧,王彦见我将事情悉数招供,便给我一个机会,要我亲自将你押解至诏狱。我本打算先将你骗到某处,好生享用一下你这身子再将你交出去!你既不跟我走,那我就在这里办了!看我怎么往死里折腾你!左不过你进了诏狱,不死也是浑身没个好处了!”
“放开我!你这个下三滥!我要见将军!我不信他舍得我!”
衣襟已被柳仕芳撕破,小凡拼命捶打柳仕芳,推开他贴过来的嘴脸。柳仕芳气急败坏,挥起拳头便向小凡的脸上打去。
“贱货,在我这儿装什么贞烈?这么好的身子,进了诏狱怪可惜的,我也不能白受你牵累,你就任我随便吧!”
“我要见将军!我要见王缜!放开!放……唔——”
柳仕芳将一个帕子塞进小凡口中,一只手已探入了他亵裤之中。
却在此时,身后一人猛然将柳仕芳从小凡身上提起,似是甩破布一般将他扔到一边。
小凡惊魂未定,怔怔地盯着来人,眼神一个恍惚,还以为是王缜回来了。
“将军……救我……”
从地上爬起来的柳仕芳忙跪地大拜:“王大人怎么亲自来了?小的正准确将这贱奴押到您那里,他却始终不从,小的便动了粗。”
那人原来就是王缜的弟弟王彦,他见柳仕芳一副道貌岸然,便嗤笑一声道:“刚刚收到哥哥的传话,在未查明真相前,不得伤这嫌犯一根头发,为保万全,我便亲自来押他。”
小凡伏在榻上,喜极而泣:“将军他……心中有我。”
柳仕芳气得咬了咬牙,旋即赔笑道:“是了是了,王将军说的是!在事情未查明之前,定不可错伤了他。”
王彦岂会看不出柳仕芳在气什么,他看向衣服都被扯烂的小凡,嗤笑道:“好在柳大人你深明大义,拿出物证揭发了他,事情已无需再查,我亲自来押他,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好向我哥哥交代。贱奴儿的罪名昭著,可看他适才如此嚣张地对待柳大人,怕是还以为我哥哥能保他呢。”
柳仕芳不禁寒颤连连,忙拼力矫饰适才的非礼行径:“王大人明鉴!属下本欲将他押解,他却疯婆子般反抗,属下无奈之下才动了粗。”
王彦懒得理会柳仕芳,向小凡投去阴森的一瞥,恨道:“哼,睡在我哥哥的床上,心里却想着那废物太子,还助他算计我哥哥!我便要替我哥哥出这口气,定要将诏狱里的诸多刑具,让这贱奴儿一一尝遍了!”
第八十四章 折磨
诏狱里阴森依旧,虽已易主,但百里斩留下的挫人招数还在传承。
一身红衣的小凡被拖到刑室里,他略施妆容,衣饰华丽,那张含怒带怨的绝色容颜,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透着无限凄美。
他被狠狠地甩在地上,抬头看去,上首坐着三个衣冠华丽的贵人。
当中那老者头发灰白,留着垂胸的须髯,那便是户部尚书王渊。
右首那个,是一路押他过来的王彦。
而左边坐着的,是得意冷笑的王贵妃。
小凡一见王贵妃,心中对王缜的那点希冀便荡然无存。就算王缜尚且念着些旧情,可他鞭长莫及,管不着他这个暴虐成性的妹妹。
这便是得不着好儿了。
“爹爹,哥哥,您二人可不知,这个奴儿有多狡猾,哎,他可把本宫害惨了呢。”
王贵妃拖着长长的调子装腔作势,王渊却说起话来直白得很:“女儿不必伤心,这个奴儿罪名昭著,根本连审都不必审,爹爹我将他押进来,就是为了给女儿出气。”
王贵妃喜笑颜开,旋即又故作难色:“爹爹,您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大哥传来口信,言语间分明是不忍伤他。”
王渊冷哼道:“哼,缜儿那孩子被这狐媚子迷得不轻啊!为父的便更要替他除了这妖孽!女儿,爹爹为你做主,你便怎么解气怎么来,把他折磨死了,我替你向你哥哥交代!就说是这奴儿愧对王缜,狱中畏罪自杀便是了。”
王贵妃欢喜得直拍掌:“爹爹最好了!爹爹最疼我!”
他们就当着小凡的面,说了这番残忍的话,小凡的脸全没了血色,惊吓过度,险些晕了过去。
“我……我要见王缜……”
声若游丝的一句话,被王贵妃听到了,暴虐的淫妃讥笑一声道:“哼,你这个细作,好不要脸,出卖了我哥哥,如今倒妄想我哥哥救你?哥哥他在北境谋略大事,待他回来,怕是连你的尸首都见不着了吧。”
吩咐左右:“来人,把他吊起来!”
“嗯……啊……啊……将军……救我……”
鞭子抽打的声音,还有小凡的哭喊声,从刑室里不断地传出。柳仕芳跪在地上,颤抖着双手在供词上画押。
大理寺卿居高临下坐在他面前,嗤笑道:“哎呀,不愧是探花郎啊,这套供词,便将自己写得那叫一个无辜,那叫一个无奈,所有事,便都是里屋那个受刑的小哥所为了。”
柳仕芳颤抖着声音,赔笑道:“大、大人见笑了,这次柳某能脱险,还多亏大人您、您通融打点。”
大理寺卿忙俯身掩他口道:“哎柳兄!说话小心着点!”
言下之意便是,万不可祸从口出,将破财贿赂大理寺上下官员之事宣扬出去。
柳仕芳忙在自己脸上掴了一掌:“是了是了,小的是给吓傻了,从此我便与那贱奴小凡没有半点瓜葛!”
大理寺卿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道:“朝廷上下的官员,唯有与柳兄共事最踏实省心,柳兄识时务,又极聪慧,定会令合谋者皆大欢喜,还永决后患。”
柳仕芳闻言一个激灵,永决后患,这一计便是他想出来的。
向王彦揭发小凡后,柳仕芳便跑去长泰宫,将小凡即将被押入诏狱的事告会了王贵妃,又为她分析了事态,提醒她该趁着王缜远在北境,将小凡这祸害除掉,再者,王贵妃若要肆意报那前仇旧恨,又不想被王缜责备,便索性将小凡折磨至死,永决后患。
大理寺卿笑道:“柳兄,无毒不丈夫啊!”
柳仕芳强撑着赔笑,小凡的喊叫声似针针利锥,直扎进他的心里。
“大、大人,小的可否离开了?”
大理寺卿挥挥手道:“走吧走吧,毕竟是心心念念的人儿,听着难受是吧?哥哥我懂。”
柳仕芳忙起身,拔腿欲走。
却在此时,刑室的门开了,一个牢吏走出来,唤他道:“柳大人,王贵妃有请。”
柳仕芳颤抖着身子走进刑室,王渊正举起茶盅,惬意地呷了口茶,王贵妃闲闲地看着自己鲜红的指甲,头也不抬地说:“柳仕芳,这一幕,你可熟悉啊?”
柳仕芳扑通一声跪倒,伏地大哭:“娘娘饶命!那日是这奴儿逼我的啊!”
“啊……嗯、啊……”
小凡在此时发出几声呻吟,柳仕芳听得心惊胆战,将头深埋进伏地的双臂间,全身都抖成了筛糠。
小凡已痛到昏厥,他的呻吟其实是毫无意识的。
他被吊在一个铁架子上,双手被铁架两端垂下的锁链牢牢捆住,衣襟大开,鞭伤布满了嫩白的身体,这一幕,像极了那日在王贵妃的淫室,小凡施的那出苦肉计。
王贵妃悠哉地起身,雍容踱步到小凡身前,用帕子垫手,极嫌弃地捏住小凡那流淌着血渍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