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六百里加急传回卫国国都,气得卫琼写信大斥郑禄是个老匹夫,郑禄看了一眼就给烧了,卫琼骂他的,东西和银子都是他们的。
“陛下果然料事如神,早就猜到卫国要作乱。”郑禄敬佩道。
秦霁:“料事如神谈不上。”他只是深谙卫琼这人不要脸而已。
至于多瓜国和苍术国,见卫国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敢动,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苍术国甚至还派了使者去宁州,意思意思送了点物资,把表面功夫给做到了位。
而此事尚不算完,卫瑜人一到卫国,在朝会上被卫琼接见时,就此事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质问卫琼。
“陛下究竟知不知云归城会发生大地动?”
“陛下在大地动之后迫不及待地出兵意欲何为?”
“陛下是否还想破坏和平,与秦国开战?”
卫瑜一口一个陛下,脊背却挺得笔直,振振有词,没看出来他有半点敬畏臣服之心。
“卫瑜!”卫琼气得冕旒的缀珠都在摇晃,“这就是你跟朕说话的态度?”
赔了一万两银子又赔了一批军备物资,卫琼本就火大,在卫瑜之前已经应付了好些个朝臣,结果卫瑜一回来还在朝会上如此放肆!
卫瑜仰起头,直视卫琼:“陛下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
卫琼气得拍桌:“你简直胆大包天!来人!”
卫瑜极轻地讽笑了一声:“陛下想要做什么?叫人来把我给拖出去砍了不成?”
此言一出,就有朝臣慌忙跪下:“陛下,三思啊!”
紧接着朝堂上跪了一片:“还请陛下三思!”
卫瑜站在群臣之前,明明一身简单的衣袍,却比坐在龙椅上的卫琼更加具有气势。
“那什么。”郑守装了半天透明人,终于站了出来,“你们卫国的内政,外臣不便听,不如先让外臣把该做的做完?”
哎呀,卫瑜殿下刚才真是太有气势了,他都看愣了。
卫国前一任皇帝怎么就选了卫琼当皇帝没选卫瑜呢?
当着外国使臣的面闹成这样有失体面,卫琼深知继续闹下去对自己而言不是什么好事,便顺着郑守的台阶下了。
“皇弟许久不回来,想必很是想念家里,先回去看看吧。”卫琼把卫瑜打发去先皇后宫。
卫瑜不徐不慢地行了礼,转身就走。
郑守偷着乐了会儿,才假模假样地站到了大殿的中央:“卫皇陛下,我秦国陛下特意遣臣送来一份礼物,希望陛下能喜欢。”
卫琼脸色好看了一点:“那就呈上来吧。”
郑守把装着如意的锦盒交给了随侍的大太监,大太监又捧去给卫琼。
卫琼打开锦盒,见到那三柄如意,“哐当”合上了锦盒。
郑守还火上加油:“特送陛下福禄寿如意三柄,祝陛下福禄寿三全!”
卫琼想错了,郑守给的,不是台阶,而是一大棒子。
知道些内情的大臣也变了脸色,谁能想到他们当初送礼去羞辱秦霁,如今反倒被秦霁给羞辱了一通?
郑守本就不是奔着两国邦交来的,就算是把卫琼气死了也无妨,送了这份礼物,他心底都要乐开花了。
叫你羞辱我们秦国,反被羞辱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卫琼一大早上就被气得要死,糊弄了几句客套话,就宣布了散朝。
卫瑜领着白鹭,去了先皇后宫,也就是自己长大的地方。
先皇后宫如今无人居住,早已经败了以前的景致,只有宫人定时来打扫,不过卫琼对先皇后的寝宫并不在意,所以如今也就是个杂草丛生的荒芜之地。
“我不过去了秦国不到一年的时间,这里就没有人管了。”卫瑜走进了宫殿里,一时不知是怨气更多还是失望更多。
“这里是殿下以前住的地方?”白鹭见满院荒草,顿时感到不可置信,“难道殿下去了秦国之后,这里就荒废了下来?”
卫瑜对白鹭笑笑:“目前看来,正是如此。”
卫琼还真是够没良心的,就算是憎恶他,也不该连母后的寝宫都不派人仔细打理。
“那殿下今日可要在宫里留宿?”白鹭蹙眉,“这也不是能给殿下住的地方。”
卫瑜:“自然不留。”这里是卫琼的地盘,他留下来做什么?
只是在出宫前,他还是打算在宫里转上一转。
皇宫里的宫人基本上都认得他,见到了他也会请安行礼,待他走远,便会窃窃私语地议论他这个质子怎么会突然回来,这座宫城又是不是要换主人了。
卫瑜走进了他母后的寝宫,寝宫偶尔打扫,灰尘不算多,只是屋内透露着长久无人居住的死气。
当年伺候过母后的人,怕是都被卫琼给遣出宫了,一个都不剩下,否则怎么会让母后的寝宫变成这个样子?
卫瑜又走到了花园里,他看见了秋千。
“我很小的时候,卫琼也曾推过我。”卫瑜吹了吹灰尘,坐了上去。
只是再无故人在身后,音容笑貌皆是过往。
他前世重伤,从秦国返回卫国之后是住在这里的,现在想来,宫殿也是卫琼临时派人清理了才将他给接到了这里来住。
反正,他又住不了多久,做做戏又能怎么样?
前世恍若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
“奴婢来推殿下可好?”白鹭问。
卫瑜摆了摆手:“不了,年久失修,万一我摔下来了,瘸了怎么办?”
他站起身,把秋千遗于身后,去看别的。
白鹭偷偷记下了秋千,她要悄悄传信回去,让殿下拥有一个新的秋千。
……
云归城房屋倒塌了很多,要清理废墟,又要组织重建,又有从都城送来的政务,秦霁成功地忙得团团转。
房屋重建还好说,云归城的百姓在亲眼见证了秦国官府的一系列政策之后,对官府很是信服,再加上周贤还在,云归城的百姓对周贤本就崇敬,只要周贤不突然抽风倒反秦国,云归城无忧。
困扰秦霁的是胥子业和赵安宏共同写来的信,让他思考一下今年的科举要出什么考题。
原本会试出题是由人出好了题目再送给秦霁过目,奈何秦霁现在治国理政的水平还在三脚猫功夫的层次,胥子业想多练练秦霁,便和赵安宏商议之后,把今年出题交给了秦霁自己来。
秦霁:“……”
到底是谁参加考试?
不仅如此,胥子业在来信中还督促他好好做功课,回去之后每一篇都要检查。
秦霁对胥子业的敬业程度感到无比敬佩,然后每天痛苦学习。
之前学累了还有卫瑜能和他贴贴,这会儿卫瑜还在卫国的国都待着,他每次下意识叫了卫瑜的名字,结果才想起人不在,就要失落一阵。
这就让秦霁的功课做得更痛苦了。
“陛下,何故唉声叹气?”高德见秦霁翻来覆去地叹气,关切道。
“朕想卫瑜了,也不知他在卫国吃得好不好,卫琼有没有欺负他。”秦霁说着,又叹了一声气。
秦霁是写不下去作业了,干脆搁下了笔:“高德,陪朕在将军府里转一转吧。”
说不定转一转又能有不一样的心情。
将军府面积不小,又是赐给有功之臣的,翻新时很是下了些工夫,景致还算不错。
只是秦霁是个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除了“好看”这两个字,他也品不出来别的什么意境。
走在将军府,恰好遇上了郑禄,秦霁便叫住了他:“镇国公可有空?跟朕一起走走?”
郑禄自然不会推托,还真和秦霁一起逛了起来。
“想当年陛下还来过臣这将军府,当时被先帝带着,还是个孩子,如今陛下都已加冠成年。”郑禄不禁感慨,“时间可过得真快啊!”
秦霁顿住脚步,心生疑窦:“朕来过宁州?”
郑禄:“是啊,陛下不记得了?”
秦霁敛眸,他当然不记得,他就是个穿书者,而书里的主角是卫瑜,笔墨都用来写卫瑜是怎么忍辱负重的了,自然不会写到“秦霁”幼时去了什么地方。
郑禄:“许是过了多年,陛下不记得了,当时陛下还丢了一枚玉佩,说是很重要的朋友送的,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先帝发动了人在府里怎么找也没有找到,陛下还哭了很久呢。”
秦霁:“玉佩?”
郑禄点头:“对,好像是一个双鱼玉佩来着。”
双鱼玉佩……
秦霁呼吸乱了起来。
他有一块双鱼玉佩,从小戴到大的,直到自己穿书前都还戴在脖子上。
这世间上的巧合是很少的,这双鱼玉佩,会是巧合吗?
秦霁想着问题,不知不觉地又走动了起来。
只是郑禄和高德都在他的身后跟着,哪里知晓秦霁双眼放空,注意力根本就没有集中在脚下。
秦霁走路不专心,成功地绊了自己一跤。
“陛下!”
“陛下!”
郑禄和高德吓得魂都飞了。
秦霁捂住自己撞到了柱子上的头:“没事儿,问题不大。”
“还是叫人来瞧瞧,这撞的一下可响了。”高德说道。
秦霁:“……你再嚷大声点儿,再嚷是个人都要知道朕走路撞柱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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