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君白你他娘的别晃了!”雁长飞急道,“你养大的人,就不能心疼些吗?!”
董君白:“狗不打,不听话。”
正两厢僵持,青霭也从帐篷里出来了,小心地走到我身后,观察一番后,声音发颤对茅迁道:“茅大哥……你为什么拿刀架着雁长飞?能不能放了他啊?”
茅迁眼神闪了闪,目光朝旁一偏,避开了青霭的目光。
董君白对青霭道:“青霭也在这儿,快帮朕劝劝你哥跟朕回去,你们两个大魏人,跟着他们跑什么?去了漠国能生活得惯?在中京城这么多年,朕对你们不好么?”
青霭松开抓着我衣服的手,从我身后出来,冲董君白行了个礼,道:“皇上,臣女请求您放我哥哥和瀚王走吧,我哥他不想再留在大魏了,臣女也不想他继续当锦衣卫,他从十三岁就进了锦衣卫,如今有机会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还请皇上成全。”
董君白听完扬起嘴角,笑道:“他可以重新开始,但不能去一个新的地方,只能在朕的身边重新开始,你们小时候董君清确实带着你们玩过,但这么多年他管过你们吗?是谁把你们养大的?如今都成白眼狼了?枫儿,你愿意跟我走,现在就上锦衣卫为你备的马车,若不愿意……”
“我现在就让茅迁把我哥哥的人头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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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半夜里,官道两旁是漆黑的旷野,雪夜没有月亮和星星,锦衣卫们手执火把,只能映亮近前低矮的山包和枝丫乱长的野树。
我坐在马车里,董君白侧头看着我,神情满意温和,时而又阴鸷憎恨,令我感觉他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你看着我的眼神真让我觉得陌生。”董君白道,“坐我身边来,离我近一点儿。”
“已经够近了。”我们中间只隔了一个人的距离而已,“能不过去吗?挤得慌。”
“不听话的孩子真让人生厌。”董君白突然用力攥住了手里的香囊。
剧痛排山倒海似的袭来,我捂住肚子扑通一声滚到了地板上。
“别,别……”我腾出只手来抓住他衣袍一角,“我会听话……”
董君白松了手,剧痛渐渐消散,我脱力地躺在马车地板上,额头上冷汗凉飕飕的,看着手里握着我生死的疯子,心里直觉得他就是个大畜生大王八蛋狗娘养的瘪犊子玩意儿。
“心里在骂我?”畜生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
“微臣没有……微臣不敢。”我爬起来坐回座位上,并且很识时务地紧挨着他坐,虽然离他越近越难受,不过就只当靠近一条得了疯病的狗好了。
而且我相信这忍耐只是暂时的,雁长飞必然会来救我。
刚这么想完,董君白就开始不安分了,一手拿着香囊,另一手来摸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
卢某想吐,但是卢某不敢动。
帝王野心都大,董狗很快就不满足于此,他又搂住了我的腰,摸摸索索的将我按在他怀里,双眼直直望着我:“枫儿,还记得那次你想让我亲你吗?我真后悔没有早点儿对你动心,否则你也不必像现在这样跟着雁长飞颠沛。”
说完,他嘴唇慢慢凑过来。
我要忍住,否则他一捏蛊母我又得痛死,我要忍住。
他越逼越近,呼吸喷在我嘴鼻间,嘴唇即将碰上。
痛死也罢!老子忍不了了!
一记勾拳猛然发力,往上打在他下巴上,力道之大甚至听见他不知道哪块骨头咔嚓响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则是他痛彻心扉穿云裂石的惨叫:“啊————!!!”
“皇上!”马车登时停了下来,外头拔刀声一片连绵。
“你这训不服的疯狗……”董君白要捏香囊,我迅速一脚用力踩实在他手腕上,只听得他又一声惨叫,我一手抢过锦囊,一手锁住他喉咙,车帘被风吹开,外头锦衣森森,绣春刀刀光雪亮。
我道:“谁敢进来,我现在就让他死。”
“卢青枫,你别轻举妄动,你若伤了皇上龙体一毫一毛,我们定将你剁成肉泥!”锦衣卫指挥使威胁我道。
“哈哈哈哈!”我攥住董君白脆弱喉咙的手用力,董君白脸色霎时通红,锦衣卫皆是身体一震,瞳孔变大,董君白似乎想说什么,却因喉咙被扼住,发不了声音。
“我现在就伤他了。”我微微笑道,“你们来砍死我啊,来将卢某剁成肉泥啊。”
无人敢动。
“卢青枫,你疯了?”茅迁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从前对皇上最是顺从忠心,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他在我肚子里种了条蛊虫!”我感到委屈,“你们谁来试试这滋味,我保准你们也想杀了他!还要狗屁忠心!”
指挥使道:“卢青枫,你要是杀了皇上,你也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劝你想想清楚,放开皇上,我们可以考虑让你活命。”
我呵了一声:“我不想活命,你们尽管上前来乱刀砍死我,不过我死之前会先掐死他,你们可以将我和他一道剁成肉泥,他平日里动不动就要你们去杀人,杀朝臣杀百姓,甚至杀锦衣卫的同僚,你们就对他没有一点儿怨气?弑君的罪名我卢某一人担了,死前与各位同僚行个方便。”
无人应声,一片寂静中忽闻马蹄声由远及近。
“你们怎么停在这里一动不动?”雁长飞声音很大的胡乱嚷嚷,“卢青枫在哪儿?把他交出来!”
第65章 大结局
雁长飞把董君白得鼻青脸肿,接着挟天子以令众锦衣卫自服了蒙汗药,然后把董君白放了,剩下的路途终于可以清净了。
他驱马行在队伍最前头,我从队伍外侧追了上去:“我没想到,你居然不杀他。”
“他该死,但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雁长飞道,“我和他,还会再见的。”
他又道:“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能对他下得了狠手。”
“要不是你不想杀他,他会死我手里。”
雁长飞侧头:“你真能下得了手?”
我想了想,如实道:“好像也不能。”
雁长飞道:“他是生是死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大魏的臣民不能再受他的暴政,还有查明当年我父皇和母后去世的真相。”
“所以你还会回中京城,可是你已经被他认出来了,回去不怕有危险吗?查案子大可以派张闻回去,他在东厂多年,还管着锦衣卫,查案最是擅长。”
“他一个人做不了这许多事,”雁长飞道,“再说,虽然蛊母已经在我们手上了,但你肚子里的虫子还是得想办法弄出来了,刚才董君白说蛊虫是一个太医帮他养的,我得回去找着这个太医。”
向北跋涉一个半月,在一个黄昏,终于抵达了漠国和大魏的边界——长河附近。
及近除夕,已经到了一年里差不多最冷的时候,长河横在两国之间,河这头是大魏最北的平原,河那头则是漠国最南边的连绵群山,河面结着厚冰,有人骑马从河上过,从装扮上看,既有漠国人也有大魏人,甚至有漠国人和大魏人有说有笑结伴而行的。
“沽州和宇州已在漠国的实际控制下,这里既有漠国人也有大魏人,漠国一支军队驻扎在这里,不许漠国人打劫抢东西,也不许大魏人卖东西给漠国人的时候以次充好虚抬价格,管理得还算有成效。”雁长飞道,“今夜终于不必再野外扎营,咱们进城去,住这里的驿站。”
沽州城紧挨着长河而建,在驿站用了顿热乎饭菜,护卫们还在吃肉喝酒,雁长飞带我上了城墙。
“看那边,明天我们出城过了河,就到了漠国。”雁长飞一指前方黢黑的夜。
我转头看了看背后,从城墙上俯瞰沽州城,城不大,但灯火璀璨,在广袤夜色里看着格外温暖。
“乌漆嘛黑的,连个灯都没有。”我道,“好像是没大魏繁荣,是不是钱都用去打仗了。”
雁长飞眼睛一瞪:“本王算是知道了,你不仅嫌弃本王不好看,还嫌弃本王穷。”
说完气鼓鼓转身下城楼,边走又边说:“山挡住了才是黑的,漠国也有繁华的地方。”
边境小城,隆冬里外来住宿的人不多,驿站和边上的客栈,空房间都很多,这一夜大家都得以在房间里在床榻上安睡,只是我们人太多,还是得几个人挤一个房间,是以夜里我和雁长飞仍睡在一起。
大概是为了防寒,驿站里的窗户开得很小,墙也厚,窗户关严了,咆哮的寒风被阻挡在外面,床边是烧好的炭盆,床上被褥厚实,我和雁长飞如两条冬眠的虫子躺在里面,一道叹了口长气。
我:“这屋里真他娘的暖和。”
雁长飞:“这床真他娘的软。”
我:“这辈子都不想睡帐篷了。”
雁长飞:“……”
我:“?”
雁长飞:“漠国的帐篷里,是有床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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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从结冰的长河上而过,终于抵达漠国境内。
“把你们送到这儿来,我便放心了。”雁长飞骑着马调了个头,“枫儿,你带着青霭先去漠国都城,那边诸事已打好招呼,有人接应照顾你们,舅舅待我己出,你们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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