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锦衣卫来了么?
我费力地想要撑开眼皮,却只能从一线缝隙里看见一双长靴出现在我面前。
“枫儿?!枫儿!!!”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嘶吼。
我听不出来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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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巷里青砖路上流淌着鲜红的血,刀剑散落一地,我趴在地上不能动弹,肩膀和腿都被钉住了,一动就疼,但最疼的还是肚子,里面像有千万把刀在扎,像有千万只虫子在咬。
我难受,却叫不出声。
一双干净的长靴出现在了视线里,我撑起眼皮朝上看,果然是董君白那张温柔俊雅的脸,他皱着眉一脸担忧:“枫儿,你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
我努了努力,喉咙有声音了:“董君白……我的肚子……好……”
“什么?”董君白没有听清,侧过头将耳朵对着我。
我使着劲儿,带动浑身都疼,发出一个清晰的字:“痛……”
“哪儿痛?枫儿?哪儿痛?”忽然一个粗糙厚重的声音在旁边炸雷似的响了起来,“你聋了?没听见他说痛?!快给他用药!!有什么药都给他用上!!”
我睁开眼,周围事物清晰起来,我看见自己躺在瀚王府的卧房里,床边一个白山羊胡老头正抹着头上的汗道:“能用的药都已经用了,什么药都用上去岂不是更乱套?”
而山羊胡老头身后则站着雁长飞,他个头高,站在别人身后也不会被挡住,正皱着眉毛看着我,一双眼睛红得竟然像兔子,声音也发颤:“枫儿,你哪儿痛?能说得出来吗?或者用手指出来。”
我说不出话来,正好手是搭在肚子上的,我食指动了动,在撒了药粉的伤口周围点了点。
雁长飞:“肚子?”
我精疲力尽,又合上了眼。
半睡半醒间听见他们在说话。
“怎么他会说肚子疼呢,他伤最重的明明是背上和腿。”
“他这情况确实不对,老夫再诊一诊。”
“这,他肚子里……怎么会……”
第44章 劳烦,换个男的来
疼,好疼,但是又醒不来。
周围一直有混乱的声音,忽然间,吵闹声都消失了,边上有个熟悉的温柔声音唤我:“枫儿, 枫儿”
接着我的嘴被捏开,一股带着苦腥味的汁液流进了我嘴里。
一直折磨我的剧痛神奇地随着这汁液的流入,渐渐缓和直至消散。
脚步离开,门吱呀一声关上。
接着外面有人争吵了起来,隔着墙和帐子断断续续传进来。
“……控制他……爱慕你对你死心塌地?”有人问,声音似乎压抑着怒火。
有人答:“……是锦衣卫中的高手,又为两国邦交嫁你……朕有惜才和感恩之心,如何会去害他?……清清白白……从哪儿听来这等可笑的流言。”
“本王的大夫束手无策,如何你一喂药他就好了?”
“药是太医给的镇痛药……朕的锦衣卫千户交到瀚王手里……没有护好他……如何有脸面只一味怀疑是朕害的他?简直荒唐!”
我终于听出来了,是董君白的声音。
“呵,慢走,不送!”这是雁长飞。
争吵声没了,我也醒了过来,只是身上还是没力气,浑身都是汗,像从水里挣出来,一睁眼就见一婢女拿着布巾在替我擦汗。
婢女立即朝外喊一声:“千户大人醒过来了!”
我:“不要走,让他不要走……”
婢女:“您说什么?”
我攒了力气提高了声音:“让他别走……”
“已经走了!”雁长飞推门进来,双手负在身后,一脸怒气朝床边走过来,挥退了婢女,在床边坐下,一手按在我额头上。
我疑惑:“难道……我发烧了吗?”
雁长飞神情一怔,撤开手没好气:“烧是没发,但是骚肯定发了,你姘头把你害成这残废样子,你一醒来还是惦记他?不亏是做妾的,着实轻贱。”
我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虚,没力气,还得和他吵架:“不是姘头……他怎么就害我了?你别胡说……还有,你非得纳这么个轻贱的妾,说明你更贱……”
“你!”雁长飞瞪着眼,看着像一掌拍死我,然而他没有拍我,他起身出去了。
婢女过来继续给我擦汗,我才发现自己上身光着没穿衣裳,肩上腰上都缠着纱布,下身只着一条白色长裤,其中一条裤管被裁了半截去,露出我不能动弹的包了纱布的小腿。
婢女十分尽心,动作轻柔,擦完脸上擦手臂,擦完手臂擦胸口,擦完胸口,她粉面微红,面露羞赧,视线下移:“大人……”
她玉手轻轻勾住我裤腰。
我:“……”
“不必了……不必了!”我急忙制止她,“辛苦了,剩下的不用擦了,没汗了,你出去吧。”
她这才收手,起身退出去了。
我摊在床上犹如个瘫子,又出了一身冷汗——都是被她吓的,要是被女人看了身子,那她的清白也没有了,我的清白也没有了,雁长飞说不定又得暴跳如野人。
而且,不好让人家好好的姑娘长针眼。
我躺在床上无所事事,肚子里面不疼了便没那么折磨,其他的刀伤剑伤虽然也疼,但尚可忍耐,只是冷汗不知为何还在一阵一阵地出,想擦一擦,自己动不了手,也不好意思再叫人进来。
然而又过了一会儿,我突然想小解。这时才感觉到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有多煎熬,连这种事自己都做不了了。
我叹口气,先忍耐了半个时辰,然而这种事是不能一直忍的,再忍就要尿床,于是还是忍不住叫了人。
先进来的是方才照顾我的那个婢女,她甫一进来我就开口:“劳烦,换个男的来。”
婢女点头出去,过了会儿,边洲进来,朝我一行礼:“大人有什么吩咐?”
我看着他,嘴巴这瞬间忽然张不开,边洲也看着我,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我终于两眼一闭,开口:“替我拿个夜壶来……”
边洲愣了一会儿,又静了一阵,随后转身出去,且将门带上了。
我:“?”
他是在报当初我卸他胳膊的仇吗?竟然欺负一个残废?
“来人……来人!”我叫了两声,婢女又进来了,然而我一说要夜壶,她就又出去了。
我只能绝望地憋住,然而这也得要力气,一使力气,伤口又开始疼,冷汗一直流,身上黏糊得难受。
实在过分,整个瀚王府都和我卢某人作对!
待我来日好了,一个都不会放……
“吱呀——”
门在这时候被推开了,一个络腮胡大汉进了来,负着双手,踱步至床前,黑着脸问:“你要什么?”
我一见他就有气,说不出口。
雁长飞果断转身离开,我真不能再忍了,在他一脚跨出门槛之际脱口道:“雁长飞!”
雁长飞身形一顿,下一瞬,跨出去的那条腿收了回来,他关上门转身回来:“你要什么?”
我两眼控制不住地淌泪:“夜壶……”
雁长飞终于在床边蹲下,从床底下拿出了瓷夜壶。
我怕他要帮我,抬起肩膀没受伤的那边胳膊接过了夜壶,然而从前单手拎一百斤东西都没问题,今天却拎不起一只小小的夜壶,我手指发抖发软,夜壶在我手上没停一瞬便摔了下去。
险些砸在我受了伤的肚子上时,雁长飞伸手接住了。
我闭上眼:“你随便找个人……帮帮我吧。”
雁长飞没吭声,我感觉到他在床边坐下,拉过薄被盖在了我胯部,接着冰凉的陶瓷夜壶伸进了被子里,碰到了我大腿。
这便是我此生最尴尬的时刻了,房间里十分安静,衬得水声突兀。
我攥着手指闭着眼睛装死,心想没事,挺过这一阵,我还是一条好汉。
但雁长飞不说话会死:“尿就尿,哼唧什么?”
我:“……”
他又补一句:“倒也不算小。”
我:“………………”
第45章 这时辰,乃是正常
雁长飞进来之后就不走了。我时而打冷战,身上不停地冒汗,他又替我擦汗。
“裤子给你换了?”布巾擦到小腹上,他语气寻常的问。
“不必。”我语气寻常地答。
“汗湿了,像尿裤子似的,这都不换?”
我的裤腰今天第二次被手指勾住,这根手指与那婢女柔软的手指不同,它粗糙,蹭着我胯上皮肤很不自在,它修长,一指就伸进了裤腰里略深的地方,几乎碰到了大腿。
“不、换。”我咬牙道。
雁长飞却像是聋了,他扯过薄被盖住我的下半身,接着双手伸进了薄被下面。
我:“你!”
他充耳不闻,动作小心地开始动作,脱到受伤的小腿时,他一手握住我的膝弯,将裤子褪下下去。
算了,只当自己是块猪肉,我脑袋昏沉实在欠缺精神,索性闭上眼。
还好雁长飞没有更多的坏心眼,他很快将我腿上的汗也擦了,穿上了干的裤子。
然而过一会儿裤子又汗湿了,雁长飞又给我擦汗换裤子,喂我喝水,如此反复直至半夜,还能感觉他每隔半时辰就醒来给我换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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