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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相公的小夫郎[种田] (小鱼饼干)


  渊啸听他温柔的、怀念的、悲伤的讲着自己,心里酸酸涩涩又波涛汹涌,他伸出宽大手掌压在他的头顶,轻声道:“不哭。”
  它回来了,往后也一直陪着你,再不走了。
  林白梧擦了下眼:“其实我知道它也想我的,它捕到猎物,会悄悄放到我家院子里。阿爹病重,家里没多少银钱,我都是拿兽皮子换钱买药。”
  “嗯。”
  林白梧仰起头来:“你说你是山里的猎户……那可有见过它啊?”
  渊啸轻轻抽回手,看着小雌期待的眼,他喉头滑滚,许久后,点了点头。
  “那它咋样了?”
  咋样了……
  渊啸垂着眼看他,眼里温温柔柔:“它成亲了,有了媳妇。”
  “啊……”林白梧鼓起脸,“亏我还日日寻它,原是有了媳妇儿,不肯回了!真是头没良心虎。”
  渊啸:“……”
  “它那媳妇儿好看吗?”
  渊啸看着林白梧亮晶晶的眼睛,唇角漾起笑:“好看,可好看。”
  “你莫不是在骗我!你咋知道我说的是哪头虎呀?”
  “没骗。”渊啸想了想,“全身白、银条纹,是虎王。”
  “是虎王了!我的猫儿可真厉害!”他甜甜的笑,“你下回进山里若还见着它,能不能帮我带个话儿?”
  “好。”
  林白梧想了想:“就说、就说它送那新鲜肉我都看到了,也都好好吃了,叫它不要来了,被人瞧见再逮了去,好危险。”
  渊啸点点头:“还有吗?”
  “有的。”林白梧抿抿唇,声音小小的,“我想它了。”
  渊啸说不清楚心里是咋了,只觉得暖融融又苦涩涩。
  林白梧揉了把脸:“哎呦我同你说这些干啥,它不一定听得懂呢。”
  渊啸看着他:“听得懂。”它已经知晓了。
  两人在屋里说了会儿话,渊啸再没留下的理由,但他又不想走,便没话找话问:“鸡吃了吗?”
  林白梧没吃,那野山鸡个个都漂亮,红红的爪,尾巴毛泛光,瞧他的时候可怜兮兮的转着眼,他不忍心。
  渊啸以为他是见外,又要沉下脸。
  这高大汉子不说话都给人极大的压迫感,更何况沉下脸。他若以这个脸色出现在山林子里,能将方圆十里地的兽都吓作小鸡子。
  可林白梧却一点不怕他,他返回屋里,将地面一个小编篓抱了过来,里头是三颗青绿色的拳头大小的蛋。
  林白梧稀罕这些蛋,一个个擦的干干净净,他拿起一颗捧手里:“昨儿个在筺里捡着的,我想养着鸡下蛋,不杀行吗?”
  渊啸听他软声软气说话,瞧他水润润的眼,心想这小雌就会用这招叫他心软!
  可又顶管用,渊啸心里软的化水了似的,然后就迷迷糊糊跟着林白梧到了后院子。
  之前林白梧清点过,聘礼里的山鸡有三十来只,家里鸡舍不够大,他想在院里新搭个篱笆墙。
  渊啸也不知道怎么,这些山鸡明明是想给林白梧吃了补血补气的,可这会儿他竟被安排着砍起了木头,关键他还心甘情愿。
  他挥了两下斧子,直觉得不顺手,干脆扔一边不用,两手扒住木头两侧,只听“咔嚓”一声,手臂粗细的木头应声而裂。
  山鸡筺子都在前院,林白梧力气小,一筺一筺的往后院搬,他绕过烟灰色的屋墙,一抬眼,正瞧见这幕,人都愣住了:“你手不疼嘛?用斧子呀。”
  渊啸瞧他在费劲儿的搬筺子,忙放下木头帮他:“手不疼,不会用,你歇着,我去搬。”
  林白梧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高大汉子走去前院拎筺子了。
  春阳落在脸上,暖暖的,可林白梧心里比春阳还要暖和。
  篱笆终于围起来,两人将野山鸡一只一只的往里放。
  林白梧眯着眼甜甜笑,渊啸看着他,心想养便养吧,你开心就是。
  这些山鸡一落了地,扑腾起翅膀就想逃,这稀松的篱笆墙,根本拦不住它们,可边上这凶老虎在,又都缩着颈子不敢乱动。
  渊啸趁林白梧去搓玉米,压着嗓子冲群鸡“嗷呜”低吼——你们最好老实的下蛋,要敢乱跑,就是掘峪途山三尺也能给你翻出来,听见的点头!
  林白梧一回来,就瞧见三十来只野山鸡全疯魔了似的,夹着花膀子叭叭的点头,他看向渊啸:“它们这是咋了呀?”
  渊啸:“吓着了。”
  野山鸡缩着脖子直哆嗦:“呜呜呜咕唧……”
  *
  春阳和暖、春风和煦,仿佛一夜间吹绿了一整个上河村,染柳烟浓,林家的小哥儿,要嫁人了。
  因着林家嫁哥儿不离家,花轿不能按照常俗的往夫家抬,而渊啸娶亲也非入赘,更不好像上门女婿似的在林家办仪式。
  王香月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要么借了村子的祠堂先用,哥儿的花轿抬过去,走了过场,再抬回林家。
  渊啸没应,一来林家阿爹身子不好,虽喝了汤药吊住了命,可不能这么大折腾;二来往村子祠堂里去,林白梧定要紧张。
  “林家办。”
  王香月摆了摆手,道:“在夫郎家办,那可是入赘的婚俗,说出去难听哦。”
  渊啸皱起眉:“怎个难听?”
  王香月同他解释:“旁的要戳你脊梁骨,说你这个汉子是嫁到夫郎家去的,在家做不得主。”
  渊啸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有什么难听的,这个家,本来也是林白梧做主:“就林家办。”
  五月初八,黄道吉日,林家喜气洋洋。
  大门重新刷了遍红漆、贴了囍字,院墙顶头挂着连片的红绸子,门楣上也粘了红纸。
  屋子里头是重新置办过的,炕里齐齐整整的摆放着新做的被面、褥子,上头绣着成双的鸳鸯;几日前,渊啸还特去镇子上,将林家阿爹亲手打的家具搬了回来,他细心的包了布条子,家具连个角都没磕碰着,而今换上,屋里亮堂堂的。
  ——
  上一趟镇子不容易,渊啸本想带林白梧一道去,可他俩还没成亲,林白梧怕人说闲话,便没应。
  临出发,林白梧托他帮忙送件东西,是条漂亮的手帕子,上头绣了只胖乎乎的狸花猫儿,正倚着编筺睡觉,鼻头还挂了鼻涕泡。
  林白梧道:“隔着两道街有家老刘面馆,给一个叫刘榕的清秀小哥儿,我一早应过他的。”
  原是这人,渊啸记得的。
  年会那会儿,他陪着林白梧逛街,虽烦人的要给介绍郎君,可也让林白梧开心了许久。
  况且它还吃了他许多肉碎,想到这些:“再拿些,鲜肉吧。”
  闻言,林白梧将地上一个大篮子提了起来,里头满满当当塞了许多东西,野山鸡蛋、新鲜牛腿、菌菇子……他笑起来:“我都备好了,聘礼里拿的。”
  渊啸一听是聘礼里拿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翌日巳时,他到老刘面店,还不到饭时,刘榕正趴在大堂里睡觉。
  见人来找,还迷迷糊糊的以为要买猪下水:“刚宰的猪,下水都新鲜,你等我去拿。”
  厨子在一旁看乐子:“人家不是买下水的,单找你!”
  待问清了渊啸的来意,刘榕整个人都傻住了:“咋这快就成亲啦!”
  他摸着手帕上栩栩如生的小猫儿,心里暖乎乎的。他只提了一嘴,梧哥儿竟真给他绣了帕子,还是他最喜欢的猫儿!
  见渊啸要走,刘榕忙给人喊住了:“你且等我一下!”
  刘榕火急火燎的往外跑,再回来时,手里抱了个铜镜:“太赶了、太赶了,我都想不到要买啥,梧哥儿好看,这个代我给他。”
  林白梧一想起渊啸回来,磕磕巴巴给他学的话,眉眼都挂着笑。
  他瞧一眼摆在桌台上的铜镜,里头的自己穿着大红喜服、脸上涂了香脂粉,怪好看的。
  没过一会儿,门口起了动静,林白梧抬头去看,就见郑芷趴在门边,探着个头:“白梧哥,我能进来不?”
  “你进来嘛。”
  郑芷今天穿的也俏丽,翠绿色的小夹袄,绣着金元宝,他坐到林白梧边上,眼角眉梢都是喜色:“白梧哥,你好漂亮,天上仙儿似的。这喜服穿你身上,真衬呀!”
  上河村哥儿出嫁,喜服多是自己绣,林白梧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开始起针,拆拆改改绣了三两年。这三两年,每绣一线,他都多些期待,而今,终于披上嫁衣。
  他垂头笑起来:“你也好看,出嫁了定比我还漂亮。”
  “范浔还不知道啥时候来迎我呢。”郑芷站起身,打量着一屋子的新家具,啧啧称赞。忽的,他瞧见屋子的角落里,新摆了一张大红床,还应景的挂了红纱帐。
  “咋多摆一张床呢?你俩不睡一块儿啊?”
  一提起这个,林白梧脸色倏地红起来,渊啸实在太高太壮了,自家这炕放不下他,他伸不直腿。
  阿爹说渊家娶哥儿,样样事儿都给想到了,这么明事理的人家不多,他们也得识礼,就凑上银钱,叫人单打了一张大床,放在炕边上。
  郑芷听得皱眉,小小声问:“那夜里你俩咋办?他那么壮,再压坏了你!”
  林白梧脸红得柿饼一样,他娇娇的打了下郑芷:“哎呀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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