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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獍徒 (清金钩钓)


  前后话题的转变让谢怀御一时未及反应,他磕巴了一下,说:“喜、嗯......还行。”
  “那就好。”萧寻章已在书桌前坐下了,打开折子,提笔蘸了墨,说:“去吧。”
  谢怀御绕过博古架,脚步虚浮地走出书房。他魂不守舍地跟着女使往厢房走,突然抬手扶住了墙。
  萧寻章...好像是当朝摄政王的名字。屋外寒风砭人肌骨,谢怀御头脑清醒了些。
  引路的女使听见脚步声停了,欲转过身来问询。谢怀御跟了上去,说:“无事,继续走。”
  原来摄政王从前的封号是“楚”,他想,看起来好年轻,是了,在江南时听说摄政王方及弱冠,只比自己大六岁。
  书房中萧寻章摊开折子的姿势未变,笔却搁下了。他回忆着谢怀御所着月白云锦短袄,上缀散点暗纹,神色晦暗不明。
  谢怀御进了收拾好的西厢房,看到先前提及的桂花甜酒酿已摆在八仙桌上了。女使向他解释道,因不知他的偏好,所以买了一温一凉两碗。
  “有心了。”谢怀御说。见女使仍侍立在侧,他思索了一下,醒悟过来,说:“我在江南时就不爱有人时时盯着......”
  女使恍然:“小主子跟王爷真是一个脾性,那碧桃就告退了,若是有事您就唤我。”说完,就合上门,离开了房间。
  打发走了碧桃,房间里只剩谢怀御一人,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放松下来。
  谢怀御躺到床上,愣愣地出神。良久,悠悠地叹了口气:摄政王跟传闻中好像不太一样......
  日入时分,杜管家来敲了西厢房的门。谢怀御已认识了杜管家,他看着下人们摆菜上八仙桌,问:“杜伯,我不跟王爷一道用膳吗?”
  杜管家说:“王爷说小主子不必拘束,王府不学外头那样大的规矩,仍当作先前在江南时便好。”
  谢怀御心想,在江南时偌大的宅邸可只有我一个“主子”,还不是“小主子”呢。他问杜伯:“那王爷现在何处?”
  “这......”杜管家有些为难:“王爷时常在外吃酒,甚少在王府用膳。小主子可是有事?待王爷回来后,我可代为转达。”
  “无事。”谢怀御不知该作何感想,这纨绔作风倒是与传言对上了。
  萧寻章正在金缕阁深处的厢房中,心不在焉地听着误入此间的丝竹声,看面前的黄狸幼猫埋头吃饭。炉子上煨的热酒已“咕嘟”作响。
  金缕阁是郑都最出名的风月场,从前的花魁娘子璎珞已是徐娘半老,虽风韵不减,却也不再接客。只继续经营此地,成了幕后的老板娘。
  时移事易,阁里年轻的小娘子都叫她“珞娘”,昔年“璎珞”的名号渐渐被世人遗忘了。
  珞娘推门进来,俯身摸了摸猫崽,说:“小家伙很喜欢王爷送的鱼呢。”
  萧寻章为自己斟了酒,说:“这就算是给它下聘了。“
  珞娘在他身侧坐下,说:“年年几窝猫崽不见王爷要,今岁末可巧就看上它了。”
  萧寻章说:“从江南接了个小朋友过来,怕他寂寞,给他寻个玩伴。”
  珞娘笑道:“王爷像母亲,心善。”
  萧寻章说:“珞姨是因母亲才觉得我心善的。我若心善,在朝堂上可活不长。”
  珞娘从不向萧寻章涉问政事,默然了。
  萧寻章亦不欲多言,仍浅斟樽前,把酒慢啜。
  猫崽终于吃饱了饭,餍足地打着呼噜凑过来。
  萧寻章捞过它,摸摸它的肚子,说:“跟我回去,瞧瞧你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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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架空。  主要官吏制度参考了北宋,但是我根据需要做了一些改动,千万不要考究,会有很多bug的!  地方行政也是参考了北宋,但我也改了一些,大多数地名是我自己取的,还有几个抄了山海经的地名,应该不会有很强的代入感orz。  因为北宋不是行省制,地方的称呼容易引发误会,所以我会在文中第一次提到的时候在作话里进行一个大致的说明,会很简洁的。  谢谢大家愿意看我胡扯(鞠躬)。  [1]累上留云借月章:朱敦儒《鹧鸪天·西都作》。  [2]御马关山北:原句“戎马关山北”。杜甫《登岳阳楼》。


第2章 争端
  大郑都城所在的京畿路与江南路相去八百里之遥,虽同属沧江以南,到底水土有差。因此,谢怀御在楚王府的头一夜睡得并不踏实。
  他翻来覆去了整晚,直至纱窗透入朦胧天光,终究是放弃了再度入睡的尝试,认命地起身,拉开房门。
  一团毛绒绒的黄团子靠在门槛外,谢怀御一低头正对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黄团子仰着头,嗲声嗲气地说:“喵~”
  谢怀御惊措地后退一步。
  萧寻章及时伸手抵住了门扉,说:“怎么起这么早?”
  谢怀御有抬手抹一把脸的冲动,最终还是克制住了,他说:“心有所感。”
  “这样啊。”萧寻章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说:“还当你是住得不习惯呢。”
  “没有,挺好的。”谢怀御看着猫崽:“为何它在我门外?”
  萧寻章抱起猫崽送到谢怀御怀里,说:“上早朝前带它来认认路。既然你已醒了,就劳驾替我陪它玩了。”
  谢怀御接过猫,听萧寻章说道:“哦,对了。它还没有名字,还是烦请你给它起一个。”
  萧寻章交代完就去上朝了。猫崽畏寒地直往谢怀御怀里缩,谢怀御只得抱它回房。
  谢怀御靠在榻上同黄团子大眼瞪小眼,搜肠刮肚竟摘不出一词可予名。他叹气:“叫你什么好呢。”
  谢怀御伸手从书架上摸了本诗集,心道还是叩问前人妙手的好。
  碧桃轻敲房门:“小主子。”
  “何事?”谢怀御直起腰,不露倦容。
  碧桃答道:“奴婢昨日疏忽,未给小主子点香,现来补上。”
  “不必了。”谢怀御下意识拒绝。
  碧桃说:“是王爷的意思。”
  谢怀御说:“进来吧。”
  碧桃找到雕缕瑞兽的博山炉,放在香几上,在其间润气蒸香,向谢怀御介绍道:“此香名‘雪中春信’,有安神纳气之功效。”
  安神纳气。谢怀御心念一动,面上仍不动声色,平静地“嗯”了一声。
  素雪清雅气盈了满室。
  谢怀御看着烟若游丝在瑞兽眼前身侧回环起伏,不觉间凝魂敛思,久违地得以昏昏意沉。
  他躺回床上,迷迷蒙蒙地搂着黄团子嘟哝:“你就叫春信吧。”
  大郑的文武百官循旧例,卯时早朝。
  本朝的政事格局相当别开生面,堪称前无古人,后......萧寻章暗嗤:还是别有后了。
  小皇帝年幼,贪玩又贪睡,在龙椅上睡着还好,若是闹腾起来,实在有失皇家威仪。因此自元和元年至今,朝廷上下对着空荡无人的龙椅议了四年政。
  皆因玉玺的事,龙椅后头设下垂帘,太后坐在其间听政。
  自踏上丹陛第一日起,萧寻章就慵懒地靠坐在龙椅右下首的太师椅上,似是八风不动了很多年。无论朝堂争执如何激烈,他永远顾自支颐。诸臣只能窥视到他的侧颜,难以揣度的威压之下,再惊艳的美貌也只会带来震慑。
  本朝官员体系过于庞杂,以至在有些机构中显得繁复无章。或许是无心之失,但丞相的地位切实因此尴尬许多。幸而因先帝榻前特意的嘱托,陶道常仍位居百官之首,得人称作一声“陶相”。那么自然位列群臣前,与萧寻章仅仅丹陛距离而已。
  往前数一二百年,前朝风雨飘摇。世家豪族盘踞各路,才俊辈出。天下珍珑,纵横捭阖之间,且由得这些封侯拜相之才相与交锋,不拘正统与野路,热闹得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此种境地下,[太][祖]帝乱世称王,听着意气风发,实则他以合纵谋定乾坤,亦忧着他人以连横相抗。
  根深蒂固的世族成了[太][祖]帝的心疾,然而刮骨疗毒的伊始,他便溘然长逝。
  及至先帝萧成棠继位,他的皇后身是望族嫡女,一路扶持他稳坐江山。大郑朝再次与世家名门水乳交融,背后是盘根错节,密不可分。
  朝上具是高门贵公子,连日来竟为了几处田产争论不休,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1]。
  萧寻章心如明镜,知道是在借题发挥,但他不在乎世家如何争权斗法。能在眼皮底下斗,说明无非又是世族倾轧那些事,他才懒得搭理。
  太后整日只知吃斋念佛,世族的事,她素来不插手。或许是经昌府盛氏嫡女的太后垂帘掌印,此事已足够分量。
  陶相或许想解决争端,可惜御史台处处挑他的刺,如非必要,他也实在不愿轻举妄动。
  且由他们争去。
  谢怀御回笼觉醒,听闻有客人造访,正在园林赏雪。
  仍是碧桃为他引路,一路上同他介绍了来人身份。
  来人是晋王萧成棣,嘉弘帝膝下拢共三子,先帝、楚王,而后便是他了。他齿序最幼,却同先帝感情甚笃。先帝临终前召了太后、楚王与陶相在榻前,皆是交代政事。偏又另召了他,特特拟了封号安排了府邸,对幼弟的回护之情,真是羡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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