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朝言第一时间还没改过来,他对任何人的尊称都习惯了,如今猛然发觉这也算自己的母后。他嗯了一声,就问道:“那我们回来以后,要不还是自己带吧,这样是不是就比较亲一些了?”
“嗯……”严景倾思忖了一会儿,“其实夜间谁带都无妨,孩子夜里还闹人些。白日里我们多跟孩子一起玩,也一样会亲。不过若你实在不放心,我们带就我们带。”
他有疑虑是正常的,毕竟对这里还不熟悉。也可能是害怕,像覃深那样的人多了,或者还有他母妃那样的人,听说那位燕妃生前曾因妒忌害过一位妃子。
她就是买通了那妃子宫里的婢女,趁她喝补品的时候在里头添加了东西。
那位最小却先天智障的孩子,似乎就是因为燕妃对那个怀孕的妃子下过毒,致使胎儿畸形,而且面容还丑陋。
严景倾想到这,内心有些想法。
不止这些害人之术,前朝也曾有婢女看管不力,致使皇子于睡梦中被闷死,落了个满门抄斩。他确实是太小心了,是因为生来就处于那样的环境中,不仅要防外人,还要时时刻刻被人叮嘱要活下来当那个宠妃的压力。
不过这种小心翼翼,有时候也无伤大雅,反而会给自己增加警惕心。
那么今夜的洞房花烛夜严景倾觉得有些不妙了,他淡淡对着那俩位婢女说:“你们先下去吧。”
婢女走后,为他们轻掩了房门。
严景倾将朝言手上的拨浪鼓放下,轻声道:“先将他们哄睡吧,为了让他们晚上不吵人,听说母后都是让婢女轮番陪孩子玩的。应当夜里会睡的久些,要不然孩子就要闹人了。”
听他这样说,朝言也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然后就轻轻拍着孩子让他俩睡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两个孩子都闭上双眼时,已经不知此时是什么时辰。朝言不知不觉打了个哈欠,严景倾见状笑说:“现在就困了?”
“路上走太久了,有些疲乏。”朝言也知道合卺酒还是要喝的,就跟他一起来了凳子旁,两人对视一眼,互相搀扶着饮下全部。
一杯酒下肚,朝言脸上还没出现什么神色,不过严景倾还是牵着他去了卧房。孩子睡的地方在外头的大殿里,而里间就是卧房,这里的布置也远比当初在小院时的要豪放些。
杯子上依旧铺满了花生和桂圆,但当初两人在农房成亲的时候没有撒,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这个寓意。严景倾见状,没有直说什么,只是上前一步将东西抖落在地,淡笑道:“他们放了是放了,不过这两个孩子都已经折腾你不少了,以后也不用再生。”
生孩子一事原本就令人招罪,严景倾心想皇室几十年来都有这种的传统,自己也没必要例外。
朝言看了他一眼:“我还没想到那地方去呢。”
直到两人坐上床铺,气氛旖.旎之际,朝言忽然想起了那天严景倾说过丘国有避孕之法。他凑到对方身边,低声问道:“你先前说的避孕之法是什么,要怎么用?”
严景倾想了想,在他耳边附声道:“其实我上次说过的时候就用过了,你不是感觉到了么?”
嗯?这话让朝言有一些疑惑。
直到那回忆涌上他的脑海,某一幕画面才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清晰。那是严景倾濒临爆发之际,然后突然抽身离去,将一身的精华都洒在了外面。
原来所说的避孕之法就是这样,因为……只要没将根留进去,不就栽种不起来了吗?
想通这一点的朝言有些面红耳赤,但这种方法其实不是百分百成功,万一情不自禁时有漏网之鱼怎么办。他切了一声,无语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发现,原来是这样……”
“先祖就是这样教的,我有什么办法。”严景倾很潇洒,“不过效果还是不错的,大约是基因遗传吧,我祖上那些先人应该定力都是极好的。”
他笑笑:“那我也不例外,说能忍住就是能忍住。”
话都已经聊到这份上了,两人也没有扭捏,不过相比以前那些缠绵之时,今日的严景倾可是温柔多了。没有往日的急不可耐,倒是细水长流一般,这一晚也没吵到孩子,更是考虑颇多。
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了,明天再多写一点
第47章 退位
没过两日, 因太子解决了不少的麻烦,丘国大赦天下。
那些轻犯以及服刑还没满期限的人都可以早日离开皇宫,除了死刑犯, 其余人都受到不少的开明恩惠。
严景倾一大早就被叫去了书房, 他起身时朝言还没有醒。他没有让人叫醒对方, 而是默不作声的离开了,还示意婢女不要轻易叫醒朝言。
这次父皇找自己议论,恐怕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今日正当休沐之日, 一月只有这么一次。
约莫着早膳时间已过,当严景倾来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四周明显寂静的很。里头人通报了一声, 严景倾才走了进去。
只见他父皇端坐在那主位上,手中拿着的是积攒的一些折子。
严景倾不知是何意,走近了些。
丘明帝让他坐下,严景倾嗯了一声,目光微顿。严渊将折子放了下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双眼, 低声道:“朕自那日清醒,就有退位之意。”
此次退位是丘明帝早就决策好的, 在太子回宫等他清醒那一日起,就注定有今日。他本就身体差了下来, 若是再坚持下去恐怕心中的郁结也梳理不开。
不如就趁此机会让还健康正当年少的儿子继位, 自己也可全然放下心。
严景倾面上有些诧异,连忙推拒:“父皇正当壮年, 如今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为什么要执着于退位呢?”
这只是严景倾所想的, 他也没明白严渊真正所想的。如今盛世当个皇帝的确没什么可以操心的, 但严渊早年因劳神心伤过度, 身体没有以前那么硬朗。
严渊只是神秘莫测摇了摇头,淡淡叹了几句:“父皇早已经没有以前那般强健了,正好天下已大定,世间也没什么能有比这些还难办的事情。不如就此退下,也能多享受几年的安逸时光。”
这番话说的虽然已经没什么威严所在,但到底是他的父皇,有这种心也是因为对自己完全放心。严景倾知道其中利弊,略微思忖后才回道:“好,父皇若执意这么想,儿臣自是希望您身体能康健的。”
之后,严渊便将这件事情告知于文武百官,众臣一同商议应该选择哪一天来继位。最后日期定在了年末,新年伊始之时。
丘国地处于中部地区,位置偏北,在冬天来时倒也是至冷的。
先前秋日之时太子还没回朝,于是狩猎之期便搁置了下去,如今冬天倒是可以冬猎。眼见着一年也快到头,严景倾也和朝言劳累了许久,这一次也带着他好好出去玩。
腊月中旬,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皇宫外白雪皑皑。
严景倾从外头回来,身上披了件大氅,进来时婢女在主室内放置好了炭火盆,散去那一身寒意。他还是心细,第一时间没去看孩子,将自己身上烤暖和了才进内室。
朝言正在屋内画雪景图,看见他回来时头也没抬,一脸认真。
今年冬猎大约要在外边过个三四天的日子,严景倾在考虑孩子怎么办。他想了想,还是询问朝言的意见:“马上要去冬猎,阿言与我一同去吧。”
“好是好,但是……”朝言正将雪地里的梅花勾勒出来。
他的脑海里想起来几句诗词,还想给画提上几句。但朝言的想法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转念又想:“冬猎的地方应该更冷,孩子可能会受不了。”
“一同前去吧,这次冬猎几乎满朝文武都会参与,父皇和母后都一同前去。路上的行头只多不少,不会苛待了孩子的。”严景倾眼上挂了笑意,若父皇和母后一同前去,那些宫人带的东西绝对多上好几倍,还愁孩子冷的问题?
本身皇宫出游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东西带的够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样一说,朝言想想也是,干脆就一起答应了。
临出发前,朝言让婢女带了许多汤婆子还有许多装备,自己亲自抱着两个孩子上了马车。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的出了皇城,这次冬猎要去的地方是一座深山,冬天里的许多动物虽然有些藏起来了,但仍然是狩猎的黄金时间。
冬日里的野兔这种小玩意最多见,其次也有一些上等的大物。这次打猎也就算得上是比赛,若有人能捕获到一些稀奇罕见的玩意,帝王还会赏赐许多好东西。
所以满朝文武都跃跃欲试,既好玩又能受到帝王的恩赐。
不过朝言心想,严景倾就是打着猎户自居多年的,丘国应该也不会有人……比他还厉害吧?
他心里好奇,在盘算着这三天到底应该要干什么。由于自己先上来,严景倾还在后头,队伍自然多等了一会儿。
很快严景倾就过来与他一同乘坐了这一辆马车,好在车内宽敞容纳两人绰绰有余。
严景倾低头看了一眼自家女儿,此时还正在酣睡。因为刚出发,外头天气还没有那么快侵入进去,小女儿自然没有醒。严景倾怕越走越冷会冻着她,早就拿好了热好的盛有热水的袋子放到里头保持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