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孵小鸡、搞养殖能不能行?
在现代,就算再落后科技也比这里强上万倍,试错成本率低,可在这里完全是从零开始,除了他曾经有过几次的参与经验外,什么也没有,只能靠一点一点的试。
想到这里他问陈小妹:“村里养鸡的人家多吗?”
陈小妹想了想:“还挺多的吧。”至少她认识的人家家里好像都有养的,只是养的都不多。
“那城里买鸡的人家多不多?”因为原主的记忆不全,除了读书都是一些很零散的记忆,许怀谦对县城里的记忆几乎为零,就算要搞养殖,也得摸清楚市场才好决定。
“多!”陈小妹点头,每次她去买鸡鹅苗的时候,都得靠抢,把鸡抱去县城,没一会儿就会被人买走,更有家里生了娃娃的妇人、哥儿来乡下收鸡蛋。
许怀谦眼睛一亮:“那二哥买你些鸡蛋孵小鸡好不好。”既然市场大,那就可以试试。
他记得陈烈酒跟他说过,家里的鸡鸭鹅都是陈小妹的私产,既然是私产了,就不能随意要了。
陈小妹一惊:“你会孵小鸡?!”
不待许怀谦回答她,陈家院子外面突然吵嚷了起来,一堆人七嘴八舌地在吵嚷:“陈烈酒!陈烈酒在不在!”
作者有话要说:
谦谦:为脸奋斗!
第8章 把酒话桑麻
许怀谦探出门,只见院门外来了一群人,抱鸡的抱鸡,赶鹅的赶鹅,提菜的提菜,闹哄哄的像赶大集一样。
王婉婉吃过午饭就带着草帽去地里除草了,家里就剩他和陈小妹两人。
“他不在家,”许怀谦自发地做了当家人,走上前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是?”
村民们乍一看到许怀谦,还没想起来他是哪号人物,陈金虎还没有回来呢,而且长得也没有这般瘦弱啊。
许怀谦脸不红心不跳:“我是陈烈酒刚进门的赘婿。”
“哦——!”
他这么一说,村民们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前几天陈烈酒抢了个病秧子回家当赘婿来着。
只不过他们不是杏花村的人,听过也只当是个乐子听,不过心。
只有关切到自身利益的事时,才会分外关心。
“我们是来还账的,他不在家,你能不能做主?”
在家里自古都是男主外女主内,没有女主人夫郎也是一样的,但这赘婿……
村民们一时摸不准把许怀谦当主内的,还是主外的,得先问清楚。
陈烈酒外面的事,许怀谦一向不过问的,但人家都上门来了,他总不能畏畏缩缩地担不起事:“能的。”
说罢就转过身对陈小妹说道:“去找两个经常跟着你哥出去要账的人来。”
这么多人上门,陈小妹也不敢耽误,人嗖地一下就钻出了院门,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许怀谦打开院门:“都进来说话吧,别在院子外面站着,乡里乡亲的。”
转身又去正厅里搬了几条条凳出来招呼大家伙坐,有两个妇人、哥儿看他太过于瘦弱,还帮他搭了把手。
一伙人坐在条凳上,见许怀谦忙里忙外的又是搬凳子,又是拿碗倒水的,安排得井井有条。
配合他那弱柳扶风的瘦弱身材,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是男人,还真是个贤惠夫郎没差。
另外他们以欠债人的身份来收债人家里受到最好规格的礼待,也令他们颇为局促不安。
“赘……烈酒家的,”不知道喊什么差点就喊成赘婿了,“别忙乎了,我们坐坐就走了。”
“咳咳咳——”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只是稍微干点活,许怀谦就感觉肺部像是喘不上气一样难受,咳了几下,见陈小妹带着两个大汉回来了,也没强求,稍微平复些呼吸,就上前问道:“诸位都是来还账的?”
众人见许怀谦倚在厨房门边咳得弯了好几下腰,一个个吓得不行,别账没还成,还被碰瓷了。
那陈烈酒是谁啊。
是这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恶霸,要是他这新过门的赘婿有个什么好歹,还不得挨家挨户把他们房子给掀了。
等许怀谦平复好情绪,一个个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我们都是来还账的,你看……这要是钱不够,有没有个章程。”
陈小妹带回来的两个大汉也是机灵的,见状忙到许怀谦身边耳语了几句,说清楚了情况。
乡下人,一年到头除了在地里刨吃食就挣不到什么钱了,要是遇到个灾年,地里收成不佳、赋税重、家里摊上事了,没有钱,怎么办呢。
找村里的大户借!
乡里乡亲的,人家也不能见死不救。但跟所有时代一样,借钱容易还钱难,又都是乡里乡亲,你怎么好意思去问人家要。
于是收账的就应运而生,借了钱,把借据给收账的,到时间我也不过问,自有收账的上门去催收。
既不得罪人,也不用费心费力去要账,两全其美。
可这要账也不是到期了拿着借据就耀武扬威的直接上门去要。
而是提前十五,他们会派人去欠债人家里提醒一次,告诉他们欠款日期就快要到了,该还钱了。
懂事儿的或者手里有钱的大多数都会当即就还了,部分还是没钱的这十五日再想办法筹措筹措,少数耍无赖不想还或者没钱直接不还的就需要他们出手了。
陈烈酒人好,一般要是真困难没钱的,他都会多宽限些日子;像那种穷苦人家,他有时候还会垫钱给他们还,还帮他们介绍活儿。
就如陈五家就是因为地里遭了灾,实在是还不上钱了,陈烈酒垫钱帮他还的,而后带着他到处要账,慢慢的把钱还了,日子也好过了起来。
但要是遇到许大郎那种,明明有钱但就是不想还的无赖,他就不会客气了!
而像今天这种所有欠债人主动上门的还钱的情况,两个大汉还没遇到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怀谦了解清楚后,颔了颔首,朝坐在院中的村民问去:“你们的借据都没到期,怎么都提前来还钱了呢?”
“额……”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像是没了法子,咬牙道,“我们不还没法子呀,地里收成还不没下来,也不知道收成咋样,家里就几间屋,要是还不上,给我们拆了,全家人都得去露宿……”
他们七嘴八舌各自诉说着,许怀谦只挑关键的听,还是陈烈酒把他家房子给拆了惹出来的事。
陈烈酒拆他家房子是不想让大房一家白占便宜,但在村里人和外村人看来,就是陈烈酒恶霸性子上来了。
欠他的钱,他就要抢你家的娃子当赘婿,拆你家的房子泄愤,逼得你不得不还钱。
虽说许家已经分家了,但在这个以孝为天,兄友弟恭的时代,分了家那也是一家人啊,何况现在许怀谦父母皆去世,大房还帮他操办过丧事,他入赘帮大房还债也是理所应当的。
怪就怪这陈烈酒太恶霸了,有人入赘了还不善罢甘休,还要强拆人房子的。
乡下人值钱的也只有田地房子了,许家这是有多余的房子拆,他们可没有啊,这要是还不上钱被陈烈酒拆了,一家人只能冻死在外面了。
想来想去,夜不能寐,最后全家人决定家里有什么还什么,先把钱还了再说,万一地里收成不好,也能让陈烈酒宽容一二。
许怀谦清楚后,看他们穿着补丁摞补丁的土灰色麻衣,脚下的布鞋穿烂了露着脚趾都舍不得扔,这还算好点的,更多的是穿着草鞋,打赤脚的,脚底板都有厚厚的一层硬茧。
知道他们都是穷苦人家,被陈烈酒去要账拆房子给吓到了。
“我家烈酒拆房子不是为了逼许家还钱,”许怀谦向他们解释,“他是为我拆的。”
“为你拆的?”一群人不解。
“嗯,”许怀谦点头,“许家大房欠钱不还,想拿我抵债,霸占我的房产,我家烈酒看不下去了这才替我拆了房子。”
陈烈酒拆房子的消息传得这么快,还都是说他不好的话,许怀谦不相信这里没有许家大房的手笔,一个敢欠钱不还,拿亲孙子、亲侄儿抵债的一家人,能这么善罢甘休了?
动动嘴皮子,模糊一下信息,煽动村民畏惧他,给陈烈酒找点不大不小的麻烦,又废不了什么功夫。
“这……”
果然许怀谦这一解释,不少人都犹豫了,只知道陈烈酒凶悍,要账还带拆人房子,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些隐情。
“我是自愿入赘到陈家的,跟我那大伯一家可没什么关系,他们霸占我的房产没给我打一声招呼,明明有钱还欠我家烈酒的钱不还,我家烈酒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了。”
许怀谦诉说着事实,也不刻意去为陈烈酒解释什么,在乡下做收账生意,还是有点威名好。
“他不会因为你们家欠了钱去要账还拆你们的房子,但也不会因为你们还不上钱而手软,所以大家放心,该怎样就怎样。”
“这……”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一晚上的好办法,到这儿使不上了,想相信许怀谦的话,但又想到陈烈酒的凶名,心中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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