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远远站着,不打扰,不行礼,以最无声的方式成全他们,祁洛明明看到他来了,却故作视而不见,品尝清酒,直呼一醉解千愁。
苏清桐折了朵花放在祁洛酒杯上,言笑道:“陛下还是别喝醉的好,都说小酌怡情,醉酒伤身,珍重龙体最为重要。”
祁洛望着酒杯上的那朵花,忽然笑了笑,打趣道:“还是清桐懂朕,比某些人识趣多了!如果你不在朕身边,这酒喝着都没意思,讨好朕的人比比皆是,唯有你最得朕心。”
苏清桐道:“那陛下可否视清桐为知己?”
“当然了!”祁洛拍桌说道,“唯有你,是朕认定的知己,毕竟你自小便在东宫陪着朕,从太子陪读,到君臣知己,唯有你能替朕排忧解困。”
“是啊,唯有我一直陪在陛下身边。”不离不弃,苏清桐露出满足的笑意,并未将站在远处等候的男宠放在眼里,这世间,除了已经死去的废王楚容,他相信没有任何人能走入陛下内心。
还好楚容已经死了,苏清桐自顾自饮下一杯酒,痛快极了,从前在东宫时,他就看出陛下对楚容的依赖,那份依赖并非因为楚容是摄政王,而是一种感情,谁都不可取代的感情。
约摸坐了小半个时辰,天色昏暗起来。
祁洛派人将苏清桐送回藏书阁,自己则坐上御撵头也不回的前往寝宫,只有楚容一人被遗忘在原地,没有人在乎他。
御撵先行离去,苏清桐的轿子则停在不远处,他徒步走向楚容,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说着最冰冷的话:“何必做无谓的等待,你看这花开的多美,可是折下来不过片刻,就会死去。”
楚容却道:“今朝死去,他日再开。”
苏清桐道:“果然很有趣啊,难怪陛下会新鲜许久。”
楚容道:“在你眼里,我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玩物,不如咱们打个赌,就赌陛下会亲自来寻我,你留下一人在远处候着,今夜,我要你输的心服口服。”
……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自信多久。”苏清桐眼中透出震惊,难以置信他竟然跟一个低贱的奴在打赌,简直可笑。
楚容道:“那便请苏大人回藏书阁等候消息吧。”
苏清桐坐上轿撵,眉眼俯视道:“哼,你最好能一直在此处等着。”
楚容道:“在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定会等到底,相信不出一个时辰,便能决出胜负,到时候还请苏大人莫要再耍小聪明。”
苏清桐负气离开,从未正眼看过楚容,只留下一个随从远远站在不显眼的地方观察,旁人不留意,定会以为是宫中当差的。
寂静夜色里,夹杂着花香的微风吹拂脸庞,月朗星稀,安静的连脚步声都听不见,偶尔会有几声蛐蛐在叫,飞虫围绕宫灯扑火。
冬去春来,春去夏来,岁月匆匆如流水。
楚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这个赌,许是因为看不惯苏清桐对自己敌意般的轻蔑,又或者一时间被他的话激恼,思来想去,就是没想到他对祁洛的感情。
“我真的……对祁洛有感情吗?”楚容扪心自问,开始发慌。
若祁洛来寻他,便足矣证明祁洛对他的用心,而他呢?让一个皇帝做到这种地步,确实是他不敢想的事。可是过往种种都足以证明祁洛是喜欢他,在乎他的,他们之间,夹杂了太多感情,太过疯狂。
若有一天,他的身份在也瞒不住,该会是怎样的情形。
明月当头照,忧愁绕心头。
……
祁洛回到寝宫后便让杏合伺候宽衣,倒头便要睡觉,殿中空荡荡的总觉着少了什么,身边不见那人,竟有些不习惯。
今日将楚容丢在寝宫后花园里,无视他,奚落他,现在想想真不该做得那么绝,心头有些后悔起来,那傻子不会还在等吧?
不可能,不可能,楚容那么精明,才不会因为一句话就傻傻等在原地。
可是,不在那等着,这么久了为何还不回来?
“杏合!”祁洛大声唤道。
“陛下请吩咐?”杏合闻声,推门跪在珠帘外。
祁洛思索再三,说道:“你去后花园一趟,看看有没有人在,速去速回。”
“奴婢遵命。”杏合起身,掩门向后花园方向走,这么晚了难道那里还会有人不成?谁料这一去,竟然真的看到一人,他怎么会在这?
莫不是,又和陛下发生口角,何必如此置气呢?
回到殿中,杏合如实禀明:“后花园中确实有一人,看样子很像容容。”
祁洛猛然掀开床帐,一副被气到的模样,杏合心里立刻明白发生什么,连忙拿来衣衫替陛下穿戴,衣带都没系上,就大步走出去了。
“陛下,外衫!”杏合追到门口,心想这皇宫是陛下的皇宫,穿不穿都无伤大雅,这么心急去寻,又何必丢下,真是搞不明白。
第39章 陛下背我
楚容挨板子的腰还在隐隐作痛,站久了更是又痛又麻,赌一时之气,受罪的还是他自己,不过他就是要坚持到底,不争馒头争口气。
远处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楚容悄悄去望,竟然真的是祁洛,他来了!
这莫名的悸动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一直都在期盼这一刻,掩饰不住心底的激动,就连余光也不停瞥过去,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祁洛先开口道:“让你来,你便一直在此处等着,何时变得这么听话了?”
楚容道:“见过陛下,我一向如此。”
祁洛道:“真是没看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跟朕赌气呢。”
“哪敢哪敢……”楚容转过身,正面与他相对,故意将姿态放低做戏给苏清桐的随从看,按着腰板说,“这宫里的板子可真难捱。”
祁洛道:“怕疼的话,就别逞强往前扑啊。”
楚容道:“不扑不行啊,是我连累元澄受罚,哪有干看着的道理,知道陛下舍不得打死我,所以才敢扑上去。”
“真有你的……”祁洛一把将人拉入怀中,在夜色中索吻,楚容微微仰起脑袋迎合,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盯梢的随从。
祁洛带着微醺酒意的吻,难得温存片刻,着实不想就此分开:“你怎么还走神?”
楚容老脸一红,故作尴尬道:“怕被人瞧见,影响不好。”
“哈哈哈……你在逗朕玩吗?”祁洛望向四周,如此安静,哪会有什么影响,“从前倒没发现你脸皮这么薄,大晚上还怕被人看到,这皇宫和你都是朕的,才不怕被看到。”
“陛下真够厚脸皮。”
“没错,就是朕想在这里把你宠幸了都不成问题。”
“你……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要不要试试?”
“祁洛,你这个混蛋!”楚容用力将人推开,气的别过身子看都不想看,这种事搁旁人怕是做不出来,但祁洛就不一定了,他是真的什么都敢。
“哎,腰好疼,腿也好酸。”楚容又开始装傻卖惨,露出一脸委屈抱怨道,“我都挨板子了,陛下还要罚我站着,今夜还睡觉吗?”
祁洛道:“走吧,就寝。”
楚容道:“走不动了,陛下背我回去。”
“朕果然将你纵容的无法无天,上来吧。”祁洛弯下身子,背着轻飘飘的人往寝殿走,嘴上嫌弃,心里却甜如蜜,走的慢悠悠。
楚容道:“我又不重,陛下就当尊老爱幼,做好事。”
祁洛道:“你还尊为老了?”
楚容道:“我比陛下年长十一岁,陛下也唤过我一声小舅舅,虽然都是过去式了,咱们也没啥情亲血脉,但年龄总不能造假,我就是长辈,哼!”
祁洛笑道:“行,那朕今晚就好好心疼一下你这个自居长辈的老者。”
寝殿内,烛火熄灭大半,殿门紧闭,楚容被毫不留情的丢在龙床上,随之让祁洛死死压住,这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想求饶也来不及了。
月光零零碎碎散落在窗下,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呜咽又轻又沙哑,没人知晓帐子里是何情形,只有连绵不断的声响在持续。
“放过我,祁洛……”
“休想。”
楚容细长的手指紧扣在床沿边,想抓住什么,却又被拉回去,祁洛轻轻吻上他的指尖,眼眸迷离,汗水一滴滴随着下颚滑落。
……
藏书阁内,书籍散落一地。
苏清桐将桌上茶水打翻,瓷器碎了一地,整理好的书卷典籍被打湿在地,无人捡拾,井井有序的书阁内一片狼藉。
“这不是真的,不……”
“陛下怎么可能做出……你确定是亲眼所见吗!”
随从老老实实回道:“是小的亲眼所见啊,不敢有半句假话。”
苏清桐靠在架子旁深深呼气,命令道:“陛下只是将那个奴背回去,还做了什么吗?他们可有说些什么?”
随从道:“天色黑,小的又站在远处,着实没听到陛下与那个奴说些什么,但小的能看出,那个奴在与陛下置气,陛下还亲了他,将他背回去。”
“闭嘴!不要再说了……”苏清桐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嫉妒到面色扭曲,招手吩咐,“下去吧,明日派人来整理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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