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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带刀 (元灵宇)


  崔娘微笑着等元溪接元也。
  元溪没有伸手,而是摇了摇头,轻声道:“其实这孩子……”
  “是你的孩子。”崔娘说罢,将元也塞到了元溪的怀中,道,“从前生死与共,往后相依为命。”
  元溪垂下头,看着元也墨黑纯净的双眸,心中一酸,她试探地将头靠近元也,元也并不躲避,反而亲昵地伸出手环住她的脖子,元溪登时落下泪来,她也不知是在回答崔娘,还是在告诉自己,只轻声道:“对,他已经姓元,就是我的孩子……”
  元也心里松了口气,心道自己总算有了着落。
  崔娘和元溪惺惺相惜,崔娘虽不问,但到了晚间,元溪还是将经历原原本本都道了出来,二人抵足而卧,彻夜长谈,自此亲若姐妹,在崔宅过得倒是十分顺心如意。
  这般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腊月,雪后天明的那日,忽然有十来人敲响了别院的门,为首的嬷嬷站在院子里,恭声道:“老奴奉阿郎之命,来接娘子归家。”
  崔娘仿若没有听见一般,从北窗看着外面的天空,恰逢一阵风起,吹落了屋檐上的积雪,崔娘伸出手要去接,不想雪花入手即化,快到她都没瞧见雪花本来的模样。
  王翊之打了个喷嚏。
  崔娘回过神来,她看向屋内,见众人都在等她的话,不由得感到有几分好笑,可是面上却笑不出来,反而越发冷淡起来,元也从旁观察,感觉这几个月的亲厚融洽仿佛不曾出现,嬷嬷的到来收走了崔娘面上的笑和眼中的光,让她又变成了几个月前在浦阳江上的模样。
  “看来,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别院陷入了忙碌之中,不过半日功夫,行李全部装到了车上。
  崔娘仍旧坐在窗边,满屋侍女都不敢催促,过了好一会儿,早间外出采药的元溪匆匆进了院子,一路小跑到了屋里,急道:“清禾,我听说……”
  见到元溪,崔娘面上终于露出笑意,她没有让元溪多说,只道:“你和阿也留下,我每年都会派人来看你们,等到……等到有需要的那天,我会让人来接你们。”
  元溪上前握住崔娘的手,柔声道:“清禾姐姐,好歹让我知道你的去处。”
  “外子是会稽王氏家主,名作爻申,当地人都认得的。”崔娘解下腰间禁步,放到了元溪的手心,继续道,“你若有事,持此玉去王家便可。”
  交代完元溪,崔娘站起身,在众人的拥簇下走出屋外。元溪用斗篷包好元也,抱着他站到门边,默默注视着一行人往外走。到了院外,崔娘回过身来,沉默地看了元溪片刻,就在元溪快要忍不住上前询问的时候,崔娘嘴角扯出淡淡的笑意,她冲着元溪挥了挥手,留下王曲照应,便带着王翊之坐上马车,一去再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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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禁步:古代的一种饰品。将各种不同形状玉佩,以彩线穿组合成一串系在腰间,最初用于压住裙摆(来自百度百科)
  

第64章
  当朝有隐士曾云: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于元也而言,此句再应景不过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一直没机会见什么生人,所以即便过去了五年,崔娘和王翊之的容貌还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偶尔他无聊了,甚至会忍不住想一想那个远在长安的孪生兄弟,那个孩子应当还叫“观镜”这个名字,自己则早已舍弃“照影”二字。当年元也以为离开长安是获得自由,却没想到留下的人才是躲过一劫。
  崔氏别院是王家送的聘礼,元溪住了两年,见周遭竟起了杜撰她是王家外室的流言,对她和崔娘的名声俱是不利,且彼时元也已经断奶,不需要乳母在旁,元溪便交还了崔宅的钥匙,在崔娘的帮助下,用卖药攒下的积蓄,去兰渚山中盖了一间竹屋,这一住就是三年。
  院门“吱呀”一声响,元也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从大窗探出头去,看见来人白发白须,正蹑手蹑脚地准备上木梯,元也立即喊道:“王叔,你不是说去打水么?怎么悄咪咪下山了?”
  王曲自诩动静已经够小了,却没想到一进门便被抓了个正着,他看向窗里探出的小脑袋,尴尬一笑,道:“我想着你要睡觉,就没带你。”
  元也嗤笑一声,收回了脑袋,奶声奶气道:“别拿我当傻子哄,你不带我下山,还不是因为溪娘不允?”
  王曲进屋除了伪装,尔后带着一个食盒来到书房门口,岔开话题道:“少主快看这是什么?”
  “东大街的冷面,西大街的胡饼,南大街的米糕,北大街的樱桃。”念到此处,元也忍不住嚎了一声,“五年了啊王叔!你还能找出点其他新奇玩意儿不?”
  王曲争辩道:“这……别人家的孩子都爱吃,少主为何……”
  元也不耐烦听,打断了王曲的话,只问道:“溪娘呢?溪娘呢?”
  “元娘子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会稽王家,少主是知道的。”王曲说罢,还是忍不住劝道,“她是你娘,你总是不叫她,难免会伤她的心。”
  “她才不会伤心,她只会逼我背药名和方子。”元也长叹一声,自语道,“初见那会儿明明温柔可人,怎么一代入长辈的角色就变成夜叉了呢?”
  王曲没听见元也后面的咕哝,安慰道:“这世间医工是绝对饿不死的,少主学好了,以后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
  元也暗道自己学的并非正经医术,而是解世间百毒的方子,可是平常人哪会莫名其妙中毒?看看元溪脸上那道疤就知道,除非自己去江湖上舔着刀口过日子,否则非得饿死不可。思及至此,元也将药典一扔,道:“烦死了!不看了不看了!王叔你有事么?没事进来陪我下棋罢!”
  王曲不想被元也的烂棋艺折磨,将食盒往门口一放,甩下一句“我去做饭”,便溜之大吉了。
  “娘额冬菜!谁稀罕你陪了?”元也站起身,掸了掸衣上褶皱,到房门口穿了鞋,见王曲果然去后面生炉子,便自己下木梯出门去了。
  夏日蚊虫多,稍稍惊动一片树丛,便见那群吸血的行家争先恐后地扑来。元也人小肉嫩,才逛了几步,脸上便被叮了几个大包,他懊恼出来得急,竟然忘记抹驱虫的药水,正待回身去取,却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子。
  若是平常身后无声无息出现一个人,难免会被唬一跳,但面前这个人的姿势造型太过……不合常理,让元也难得地僵住了。
  那人坐在青石之上,头戴帷帽,遮住了上半张脸,身着青蓝相间的短衫,腰间配一长一短两把剑,躬着左腿,膝盖支着右手,手握拳抵着额头,给了元也一个十分高深莫测的侧写。
  一阵风过,青竹叶随着风拂过帷帽,更添几分江湖大侠风范。
  但是这番动作专门做给一个五岁的孩子看,就显得十分刻意做作了。
  元也摇了摇头,“啧啧”两声,背着手,转身就走。
  神秘人:“……?”
  元也走了两步,见前面竹下灌木里吊着一条睡眼惺忪的竹叶青,心中有了主意,他回头看了一眼,正悄悄打量他的神秘人立刻回到原先的姿势。元也暗笑一声,捡起一块小石子扔过去,青影一闪,立刻消失在灌木丛里。
  神秘人被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看过来时却发现顽童在扔石子,完完全全将他给无视了。
  元也抬步走向灌木丛,他怀中有解毒的药丸,因此丝毫不惧。那竹叶青如他所料,潜伏了好一会儿后,蓦然从绿叶丛中探出头来,往元也的手上袭去。
  “小心!”神秘人话音未落,身形已至,精准捏住竹叶青的七寸,只是不等他用力捏蛇,小腿忽然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便是酸麻蔓延而上,他震惊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小腿上钉了一支短箭,而始作俑者正抬着头看他,天真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在接触到神秘人的目光后,小童将手对准他,露出袖箭黑黢黢的洞口。神秘人想张口解释,可是他的舌头也已经被麻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袖箭射出,尔后便失去了意识。
  元也见袖箭射中了竹叶青后,才分出心神去看倒在地上的男子,这人看着不过而立之年,留着髭须,相貌端正,不似坏人。
  “不过人不可貌相,谁让你装神弄鬼呢。”元也掏出脖子上挂着的玉哨吹响,清脆哨音破空而上,将讯息传到了竹舍中。
  片刻之后,王曲匆匆而至,见到地上的人后,不禁大惊失色:“少主杀人了?!”
  元也怒道:“我才五岁!五岁!我杀这大汉?你觉得说得过去么?!”
  王曲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元也捉弄自己的画面,在他的记忆力,元也自从学会走路,好像就没消停过,何况他的袖中还藏着袖箭,只是元也现在这么愤怒,王曲心里再怎么怀疑,也不能说真话了。
  元也长呼一口气,勉强平心静气道:“他只是晕倒了,你把他绑回去,我有话问他。”
  “啊?”王曲将手探到神秘人鼻下,见这人气息稳定,他松了口气,正待道歉,却见元也已经背着手往回走了,显然是十分不悦。
  回到竹舍后,王曲拖了个凳子放在后院木桩便,将人绑坐了上去。元也拿着解药走下来,正待将神秘人熏醒,却听王曲在他身后感叹:“少主真是个神童,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有少主这般聪明老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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