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青不善饮酒,但萧建白提起他也不想认输只能硬着头皮接了那杯酒,“王爷说笑了,该是臣敬王爷。”
他抬起袖子,掩着酒杯,趁萧建白饮酒的空档,直接将酒倒进了袖子里,一滴未沾。
“三弟!本王敬你。”
萧则绪捏着酒杯要喝,却被另一只手夺了过去,夏寒青捏着酒杯。
“阿绪不善饮酒,还是由臣代劳,臣敬王爷。”
夏寒青依旧将那杯酒倒进了袖子里,面色波澜不惊,滴酒未进。
“阿绪?”
萧建白眯起双眼,似是不太满意这个称呼。
“三弟,尝尝这藕片,可谓是清脆爽口。还有这澄阳湖的螃蟹,可谓是一绝。”
超大只的螃蟹进了萧则绪的盘子里,比他的手掌还大,他哪里见过这么大只的,外壳坚硬,呈红色,绑着细绳,小傻子看得眼睛都放光了,只是无从下手。
夏寒青默默地捡起螃蟹,熟练地撬开外壳,剥出蟹肉,干干净净地摆在盘子里堆到萧则绪面前。
萧建白笑容戛然而止,“是大哥疏忽了,大哥给你重新剥一个。”
“王爷,螃蟹性寒,不宜多吃,阿绪身体不好,吃一只便够了,再多恐怕有损身体。”
夏寒青拒绝地毫不留情。
萧建白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也好,那尝尝哥哥给你剥的这只虾。”
夏寒青立马又夹了一筷子松鼠桂鱼过去。
两个人似乎非要分个高下一般,暗流涌动,硝烟味儿几乎飘到了后面的听澜和江陵面前。
江陵吞了吞口水,压低声音,“听澜姐姐,小的怎么觉得将军和肃王不对劲?”
听澜没理他。
肃王向来以温厚著称,不过他今日的态度着实也太奇怪了些。
萧则绪看着满满一盘子的食物,从一开始的欢喜渐渐目瞪口呆,到最后看着这些食物便有些饱了。
“相公,我吃不下。”
“好多!”
“没关系,阿绪慢慢吃,剩下的为夫吃。”
江陵缩在角落里,彻底察觉出不对劲了,将军怎么开始自称“为夫”?平日里都是恭恭敬敬的唤“殿下”“臣”之类,半点不敢逾越。
为夫?
萧则绪皱了皱眉,为夫是谁?他为什么要吃我剩下的?
萧建白扯了扯嘴角。
“桌上菜肴不少,夏将军放开吃,不必非要吃剩菜。”
夏寒青淡淡道:“臣与夫人在家中习惯了,不喜浪费,夫人剩下的都是由臣来。”
萧建白:“……”
夏寒青左一个“夫人”,右一个“为夫”,吓傻了角落里的江陵,也成功看到了萧建白脸色憋成了猪肝色。
夏寒青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菜进萧则绪的盘子里。
“相公,我不喜……”
小傻子看看两人,本打算说不喜欢吃胡萝卜,但总觉得不太对劲,这两个人好像在比赛给他夹菜,他下意识不想让相公输,于是含泪吃掉了那口胡萝卜。
“相公,我吃饱了。”
夏寒青淡定地拿着手帕帮他擦了擦唇角。
萧建白看了眼萧则绪的盘子。
呵——
他夹的菜除了最开始那只虾,剩下的一口没动,反倒是夏寒青夹的那些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夏寒青抬手间手腕处的青丝若隐若现。
萧建白一挑眉,故意伸手轻轻拔掉,“夏将军,你的袖口有一根头发。”
“劳王爷挂心,不过是些夫妻间的情趣罢了,请王爷还给臣。”
夏寒青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平时面对萧则绪的羞涩。
萧建白:“……”
好一个情趣。
他指尖一松,那根发丝突然随风飘走,他故意笑道:“夏将军,本王不是故意的,要不本王赔你一根?”
夏寒青脸色很快沉了下来,手腕空空如也,发丝极细,已看不到踪迹。
“不必了。”
“多谢王爷款待,臣与夫人还要继续游湖,先行告退。”
等到视野中的一行人渐渐消失后,萧建白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才慢慢抽回,指尖一根发丝正随风飘着。
他笑盈盈地将那根秀发缠到了自己手腕上,负手而立,唇瓣微扬。
被萧建白这般打岔,几人也没了游湖的心思,萧则绪也是兴致缺缺,坐着船又重新上了岸。
林间静谧,风声阵阵,树叶声沙沙作响,突然夏寒青皱了皱眉,轮椅停下。
听澜也停下了脚步。
咻地一声,一支利箭穿透树叶朝着夏寒青而来,刹那间,夏寒青从身侧抽出一柄长剑便抵住了那支飞驰的箭矢,铮鸣一声,箭矢落地。
林间突然窜出来无数黑衣人,拔剑相向,忽然间,风动、剑动,一应朝着夏寒青而来。
“殿下,快躲起来。”
萧则绪扶着夏寒青的轮椅将他调转了一个方向,趁机抬脚踹在了面前的刺客手腕上。
刺客吃痛,手上的剑直坠而下,萧则绪伸脚接去,剑身落在他脚面上,他一抬脚,剑身受力,抛掷在半空中,被他稳稳握住,一剑横刺,直接断了刺客的双目。
游湖吃蟹的事轮不到孤,这打架斗殴时倒换成了孤!
孤很不高兴!你们完了。
第24章
江陵已经被听澜打晕了, 夏寒青背对着萧则绪,丝毫看不到他的小娘子在他后面剑气凌厉、宛若蛟龙出海。
刺眼的光芒如星如雨,破孔而出, 萧则绪扶着轮椅靠背身体腾空而起,一脚将来者踹飞出去。
手腕轻转,袖箭飞出。
林间多了一股子血腥气, 鲜血滴落在小草叶子上, 啪嗒又落在地面, 混合着泥土, 萧则绪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些人是冲着夏寒青来的。
夏寒青素来不善言语,文官武将又无利益冲突,到底什么人要来杀夏寒青?
难道是皇帝?
“你……”
萧则绪突然低头拉开夏寒青手臂上的衣袍,一道口子正不断地往外冒着血,白色里衫都被染成了红色。
萧则绪敛下眼底的气焰,看着满地的尸体,皱了皱眉头。
“没事,臣不疼, 坐着轮椅杀敌有些不便。”
夏寒青拍了拍他的手, 急忙将衣袖放下来,反倒怕吓到萧则绪。
萧则绪撕下了一圈衣袍碎条, 缠在伤口处,没说什么。
“殿下,是臣没有保护好你, 下次出游臣一定会多带些人来。”
夏寒青也没有想到只是简单的一次出游竟然会引来刺客,看来这京城之内还有不少人想要他的命。
“相公, 疼不疼, 我好怕啊……”
萧则绪一边寻思着这些刺客的来路, 一边努力维持自己的人设,敷衍了夏寒青两句。
“不疼,殿下莫怕,有臣在,这些人若要伤殿下必定踏着臣的尸骨。”
听澜持剑搭在唯一一个存活的刺客脖间,那只看似柔弱无骨的手死死掐着刺客的脖子将他丢在萧则绪面前。
刺客面色涨红,面巾被取了下来,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竟干起来这杀人的勾当。
那刺客见只剩他一人,突然哑然失笑,带着破釜沉舟的气焰朝夏寒青冲去。
砰——
萧则绪顾不得避开夏寒青一脚将他踹飞。
夏寒青都看傻眼了。
“相公,我刚刚厉害吗?听澜教我的。”萧则绪对着他露出一抹傻笑。
却又在夏寒青看不见的地方朝听澜抬了抬眼,面色阴冷,指尖戳了一下自己牙槽的位置。
很快听澜又将人捉回来,咔嚓一声将刺客的下巴卸掉,手指伸了进去,摸了许久,在后槽牙后找到一颗藏匿许久的毒药。
萧则绪手心落着一方帕子接过毒药,闻了闻,只是普通的毒药,没什么特殊的记号。
他对上夏寒青连忙将药丸丢下,笑嘻嘻道:“相公,它好臭啊。”
“听澜姑娘,辛苦你把他绑起来带回去了,我来审问便好。”
“是!”
夏寒青没想到萧则绪身边的这贴身宫女竟这般厉害,这些刺客都是精心培养的,完全不是听澜的对手,而且听澜姑娘毫发未伤。
听澜拎小鸡仔一样将被打晕的江陵和被卸掉下巴咿咿呀呀流口水的刺客丢上马车,扶着两个主子,朝着将军府回去。
徒留下林间一地的刺客尸体和漫无天际的血腥味。
将军府
夏寒青的手臂被大夫小心翼翼地包扎好,伤口很深,好在没伤到筋骨,只是大夫不建议这条胳膊再多动弹。
继废了两条腿后夏寒青又丢了一条胳膊,实在可怜。
萧则绪心疼他,特意看在夏寒青从前给他喂药的份上,让听澜熬药时多放了些黄莲,小仇得报,萧则绪愈发小人得意起来。
他甚至为了看夏寒青的笑话,又特意端着药碗要给夏寒青喂药,不许他一口干来个痛快,偏要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夏寒青自然不知道对面人的心思,看到萧则绪亲自给他喂药,感动的一塌糊涂。
“相公,苦吗?”
萧则绪笑盈盈地问道,只是这笑容间夹杂着一丝奸诈。
“不苦,很甜。”
殿下喂的药自然比蜜汁都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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